吳迪見兩個金人細作剛被自己逮捕就給人暗殺了,生氣極了。連忙命人封鎖城門,城內(nèi)實行宵禁,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街頭來回搜查可疑人員。
“給我挨家挨戶地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給我找出來!”吳迪命令道。
可是這城內(nèi)一封鎖,所有商人的生意都沒法做了,尤其是楊峰的快驢出行,剛剛準備收費運行就碰到這個情況。楊峰也自我安慰道:哎,看來國際環(huán)境對商業(yè)的影響,從來都有,自己怎么把這個茬給忘了,希望封鎖能早點過去。
一天,兩天,三天...一周...兩周...三周...,閬中城內(nèi)的封鎖依然沒有見要解封的跡象,楊峰已經(jīng)開始吃老本了,因為整個爐上飛的幾十號人要吃飯,快驢出行的上百號人和幾十頭驢也要吃,每天只有出沒有進。楊峰感覺到了久違的壓力,他準備去吳迪那里探探口風。
吳迪平時一直住在城外的軍營里,現(xiàn)在城內(nèi)封鎖期間,他就住在國鴻樓,此刻的整個國鴻樓全是軍人,守衛(wèi)森嚴,無論是誰進出都得憑令牌或者上級指令。
楊峰也被攔在國鴻樓門口,守門的士兵一副難為情的語氣道:“劉掌柜,我知道你和吳將軍關(guān)系好,但這禁止人員隨意進出的命令,是上面下的,你也知道軍令如山,所以請你回去吧?!?p> 楊峰見進門無望,就打道回府了。
爐上飛的伙計們都無精打采地坐在各自的工作區(qū),要是平時早被楊峰喝起來干活了,可現(xiàn)在楊峰也懶的管了。
他推開了趙筱的房間,好家伙這小子不知道叫誰給他弄了一大桌子燒烤,擺了好幾壇子酒,自己一個人又吃又喝,絲毫沒有其他人那種感覺。
楊峰怒了,上去就是一腳,搶過他手里的酒碗,怒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大吃大喝,再這么下去,咱們都得喝西北風?!比缓髼罘灏涯峭刖坪攘耍帜闷鹨淮疅窘懒似饋怼?p> 趙筱被踹了一腳,也不惱,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重新拿了個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我覺得你可以派人去把你鄉(xiāng)下的老父親接進城了,我感覺現(xiàn)在局勢不妙?!壁w筱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
“嗯?”楊峰疑惑地看著趙筱。
“這金人細作經(jīng)常出入這閬中城,被抓被殺的不少,可為何這次會被封鎖這么久,你看看這大街上,密密麻麻都是官兵,而且城門口更是守衛(wèi)森嚴,還有不少人在往城樓上運送武器。你說這些情況表明了什么?”趙筱放下酒碗,看著楊峰。
楊峰沉吟,而后恍然大悟道:“這里要打仗了?!”
“看來你不笨,所以你得早做打算,要么就把父親接到城里來,要么就收拾細軟跑路?!壁w筱道。
“我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家業(yè),怎么可能說扔就扔,再說現(xiàn)在局勢不明,我去問問吳迪?!睏罘逋俗约簞倓偛疟蝗思医o攔回來了。
剛下樓,就碰到大林和小磊,楊峰拉著他倆,然后他們趕緊回村里把家人還有杜正德一起接進城里來,然后拿了些銀子給他倆,讓他們出城門的時候給士兵方便方便。
交代完事情,他又一股腦地跑到國鴻樓,這次正巧碰上吳迪在一堆士兵的簇擁下出門,楊峰趕緊喊道:“吳將軍!吳將軍!”
吳迪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楊峰,那張板著的臉一下子柔和了起來,示意楊峰進國鴻樓里說。
一進國鴻樓,大堂里的桌子全部被撤了只留下幾十把凳子,像一間大禮堂。
楊峰追上吳迪的腳步,問:“吳將軍,就上次暗殺金人細作的刺客抓住了嗎?”
“沒有。但是我們在那兩名細作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報?!倍亲呃壬弦舱玖瞬簧偈勘瑓堑献叩絼⒄乒衿綍r呆的雅間,兩名士兵就推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對了,劉掌柜托我給你帶話,他已經(jīng)離開閬中城了,去了成都府,說如果你到了成都府可以隨時去找他?!眳堑贤蝗坏?。
“這老哥什么時候走的,怎么沒通知我?”楊峰有點生氣。
“前天夜里,我派人護送出去的?!眳堑系?。
“那這國鴻樓不要了?”楊峰有點吃驚。
“國鴻樓?這閬中城現(xiàn)在都危在旦夕?!眳堑蠂@了口氣。
“嗯?此話怎講?”楊峰問。
“我們從金人細作的尸體上搜出來我軍的駐防圖,而后立刻通知了韓世忠將軍,韓將軍派出探子刺探,發(fā)現(xiàn)金國大將金兀術(shù)已經(jīng)集結(jié)了大量的兵馬,準備再次南下。而我們這里就是西南邊最靠近他們的城池,加上這兩個細作身上的駐防圖,我們這里肯定首當其沖?!眳堑夏菑垵M臉橫肉的臉,此刻居然有幾分惆悵。
楊峰內(nèi)心其實是想逃命的,可這吳迪平心而論對他不錯,如果現(xiàn)在逃命了,有點不厚道。
楊峰拍了拍吳迪的肩膀,一臉偉光正道:“吳將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需要小弟出力的,盡管開口。”
吳迪一聽這話,那張剛才還有點惆悵的臉突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我正需要你幫忙,你不是有幾十輛驢車嗎?你安排這些驢車幫咱們運一些軍糧,還有其他城防的武器,放心,不白干,我們付錢?!?p> “可我這驢車是拉人的?”楊峰嘟嘴道。
“我都想好了,你把那個車廂拆掉,只要車板就行。你先去城外等著,我馬上叫胥志剛過來給你交接,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隨意出入城門和這里。如果沒事,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吳迪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楊峰苦笑一聲,點點頭領(lǐng)著令牌就出去了。
距離閬中城兩百里的一處山林里,一個頭裹皂羅巾、身穿盤領(lǐng)衣、腰系吐骼帶、腳著烏皮鞋的金國人,在一眾士兵的保護下來登上山頂,朝著閬中城的方向眺望。
“派去閬中的人已經(jīng)死了?”
“稟大帥,據(jù)城內(nèi)探子報,已經(jīng)被死了,宋國人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正在積極備戰(zhàn)。”
“備戰(zhàn)?我金兀術(shù)的十萬大軍,必當攻下臨安,把宋國的皇族一網(wǎng)打盡?!?p> 話畢,金兀術(shù)仰天大笑。而他身后是一個由無數(shù)帳篷組成的龐大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