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霍嬗徑直沖入宮廷當中,期間無人阻攔。
他小腿飛快,讓身后兩個人都是跟的非常疲乏。
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他又要干什么???我的心都在發(fā)抖,能不能請表弟告知一二,讓我心中也好有個準備?”一邊跑著,公孫敬聲一邊捂著自己的胸口問道。
衛(wèi)伉呵呵一笑,搖著頭道:“自兩三年前開始,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時候,別說是我,就算是父親也照樣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他總不會對我們有惡意就是,看著就行了?!?p> 公孫敬聲此時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珠,“豎子”二字已憋在心口蓄勢待發(fā)。
這叫回答嗎?
看著就行了……
如果他是一個孩子,那也就算了,看著就看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還是他最崇拜之人的子嗣。
然而,這家伙是個孩子嗎?
好吧,他年紀上面確實是,只不過表現(xiàn)出來的面孔,猶如一個妖孽一般。
反正公孫敬聲非常不能理解,甚至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家伙是不是某個山中忽然成了精的東西跑出來……
公孫敬聲腦子很亂,最終還是搖著頭對心大無比的衛(wèi)伉道:“罷了,不問便是?!?p> “問了,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問他不就行了?”衛(wèi)伉嘿嘿一笑。
公孫敬聲:“……”
瞧瞧,這他媽是關(guān)內(nèi)侯該說的話?
不過也是,他的爵位已經(jīng)被擼了……
但,就算是被擼了下來,可誰他媽不知道天子有多么看重他?
抗詔不尊的家伙,有幾個是活著的?
他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愿意跟其交流了。
以前還覺得,大家的腦子起碼都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可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太高看了衛(wèi)伉啊。
……
未央宮,涼亭里,劉徹正躺在那里納涼,身上還有一些狼狽不堪,衣服顯然是剛剛穿好的,是個人都知道這里發(fā)生過什么。
不過,這是人家后宮,就算是想做什么,那也跟其他人沒有關(guān)系。
就跟在自家里找女人一樣,誰還能說個錯?
“何事如此慌張?”
他抬了抬眼皮,沒等霍嬗開口,便指著旁邊一個盤子道,“嘗嘗,趙破虜剛剛從西域諸國搜刮過來的,喜歡的話,拿回去吃?!?p> 盤子里面,哈密瓜洗的嫩綠嫩綠,葡萄顆顆飽滿,兩者都屬于這個時代里很少見的果實。
看來,趙破虜是真的用了心思啊。
霍嬗笑了笑,隨意地走過去拿起哈密瓜便吃了起來,隨即大呼小叫的道:“還挺甜,味道也比之前許多蔬果好吃了不少。
還是姨公會享受啊,不過身為天子,就該享受天下人所不能享受的東西,因為只有這樣,您才能扛得住天下人所不能扛住的壓力。
然后,為整個大漢,為大漢歷代祖先,創(chuàng)出更大的家業(yè)?!?p> “哈哈,就你小子會說話?!眲乇贿@句話逗的會心一笑,仿佛發(fā)現(xiàn)了理解自己的人一般,“是啊,享受人所不能享受的,承擔人所不能承擔的,這話說的好,該賞。
不過,嬗兒最近本就耀眼,官職就算了,賞你個儲宮行走,回頭好好去里面教教太子怎么說話辦事,連個孩子都不如了?!?p> 衛(wèi)伉和公孫敬聲站在那里,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是兩個泥胎塑像一樣,不過此時,他們卻忽然對視了一眼。
這官職,大發(fā)了……
儲宮,其實就是后世的東宮。
只不過在漢代時,東宮住的那是皇太后,要說東宮行走……
那不玩呢嗎?
但,在唐代之前,其實并沒有東宮行走這么一說,倒是其他的宮殿里有類似的說法,顯然……這又是喜歡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劉徹想出來的一個官職。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畢竟劉徹能發(fā)明大司馬,能發(fā)明冠軍侯,還能發(fā)明中朝,照樣就能發(fā)明儲宮行走。
最重要的一點在于,這個官職的重要性。
儲宮行走,也就是說,到時候就能經(jīng)常跟太子去相處了,而太子,那可是未來的天子。
這個時候有點感情,未來說不定就是出將入相。
雖然,他們這些人都不那么在乎,畢竟就算不過去,照樣也是出將入相,不過如果真的去了,那就少了許多要走的程序。
時間,是最催人老的啊。
天子被人山呼萬歲,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最多活一百年?
至于其他人……
名臣們年紀輕輕死去的多了,四五十歲都算是高齡的年代里,熬時間得多么可怕?
“咳咳!”
霍嬗像是沒有見到兩人羨慕的目光,心中一抖之下,差點沒被哈密瓜給嗆死,如果后人說起來……
他說不得比那晉景公還要出名幾分,對方只是上廁所被淹死了,其實大家都有過腿蹲麻的經(jīng)歷,真的算起來,也不能說全然不能理解。
可要是吃東西嗆死,那就好玩了。
后世可能會記載:“某某年,冠軍侯子嬗吃瓜而亡,與晉景公,一時也?!?p> 然后別人形容某兩個人厲害,就會說,這兩個人一時瑜亮,實在難分高下。
如果很不爽兩個家伙,就會說上一句,這兩個人一時景嬗,實在臭不可聞。
那就悲劇了。
“陛下別鬧,太子雖說是有些地方轉(zhuǎn)不過筋,不過卻異常聰慧,天下何人不夸?嬗兒想要教之,還差了幾萬里。”
霍嬗連忙擺手,趁著劉徹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他連忙繼續(xù)道,“姨公,我們大漢要完了?!?p> 豎子,豎子??!
陛下別鬧也就算了,就當你受寵,叔認了還不行?
可大漢要完,虧你說的出來,就算是想死,也別拉上我們好不好?!
公孫敬聲跟衛(wèi)伉兩人一下子就嚇傻在了當場,心說這輩子都不會跟霍嬗一起共事了,這真的太過恐怖,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命就沒了。
“哦?為何會完?今日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朕可不饒你?!眲氐故菦]有多少反應(yīng),反而還好奇的開口。
這下子,兩個人更呆了。
這是誰?是皇帝嗎?不會是被人假冒的吧?平日里連質(zhì)疑一下都要殺人的,現(xiàn)在大漢都要完了,你在這問他為什么?
……
“我看到了流民?!?p> 霍嬗正了正神色,嚴肅地開口道,“這些人,將會成為陛下將來最為頭疼的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