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心氣我

　　立夏知道姑娘這是要提拔她，卻沒有想到姑娘就是如此信任她，竟將心里的擔憂也告訴她，她定了定心神，目光堅定：“姑娘，您放心，我一定會看好白露，守好綠意閣?！?p>　　是個聰明通透的人，葉舒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小滿性子跳脫，但是個忠心的，你平時里都教教她。”

　　“是?！?p>　　“我再歇會，你下去吧。”

　　立夏服侍了葉舒珺躺下，放下帷帳，輕聲走了出去。

　　第二日，大軍開拔，宣武侯府閉門謝客，直到一道鳳旨敲開了大門。葉家姑娘除了年紀尚小的葉舒瑛，其余姑娘都要在五日后進宮。

　　陸老夫人這才從低沉的情緒里走出來，吩咐林氏喊了珍寶齋老板帶著首飾來給姑娘們挑選。

　　珍寶齋打制的首飾名貴精巧，而且花樣繁復，每件成品都只有一件，絕無重復，京城各世家貴族的女眷們均以佩戴珍寶齋的首飾為榮。

　　葉舒珺是宣武侯府的嫡女，如今又是圣上欽賜的嘉明縣主，自然是第一個挑選。在葉舒琬嫉妒的目光中，葉舒珺慢慢地細細挑選，剛剛拿起來的東珠碧玉釵不錯，這副紅翡翠滴珠耳環(huán)也甚是奪目，嗯，還有這個赤金盤螭巊珞圈，葉舒琬的目光流連了幾回了。葉舒珺瞧著葉舒琬的神色，將她喜歡的都挑了出來，氣得葉舒琬當場就哭了出來。

　　“祖母！您瞧瞧她，偏偏是我喜歡的，她都要挑走，這不是成心氣我嗎！”

　　葉舒珺驚訝道：“原來這些都是四姐你喜歡的，祖母，看來我和四姐的眼光一樣呢，可我也是十分的喜愛，都怪這珍寶齋，每一樣都只有一件，這可怎么辦呢？”說罷，一臉的遺憾。

　　葉舒琬恨不得沖上去撕破她的臉，讓葉舒珺再也不能在自己面前顯擺。最后，還是陸老夫人出面許了一個她心儀已久的翡翠鐲子，她面上才過得去。

　　選罷首飾，林氏又領(lǐng)著一幫姑娘看了布料，要給每個人都身新衣裳。這次，葉舒珺沒有搭理葉舒琬，她偎在林氏的身邊，說了說關(guān)于習武的事情。林氏出身名門，向來都是開明、通事理的。對于自己女兒要習武這件事，她也只是說了些關(guān)心的話語，并沒有勸阻。

　　“璟哥兒要不要也跟著一起練練？”葉舒珺突然想到這件事。

　　林氏略略思索，“也好，不過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葉舒珺點頭道：“母親不用擔心，我托人給璟哥兒物色一個厲害的?！比~舒珺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需要跟他談談了。

　　又過了兩日，教習的夫子果然拿著侯爺世子的拜帖上門。陸老夫人象征性地見了一面，問了兩句話，方才放夫子去叫校場。

　　葉舒珺本以為夫子是位老人家，見到之后她卻著實愣住了。夫子居然是一位已過花信年華的婦人。半晌，葉舒珺才記起自己還未打招呼，匆忙行禮，“日后珺兒要多多勞煩師傅了?！?p>　　“縣主不必客氣，我姓謝，名榮?！敝x榮著一身簡裝，并未梳髻，而是用兩指寬的環(huán)佩固定住頭發(fā)，吊高馬尾顯得英氣十足。

　　葉舒珺心下感嘆，這真真是英姿颯爽，不讓須眉！她心下歡喜，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謝師傅請不要稱呼珺兒為縣主，就以名諱相稱，師傅您意下如何？”

　　謝榮滿意的點了點頭。本聽說侯府家的四姑娘刁蠻任性，脾氣乖張，如今一見方知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一番思慮之后，謝榮對葉舒珺更是心存憐惜。她本是在戰(zhàn)場上被老侯爺所救，跟隨部隊打過仗，在軍營里面習得一身過硬的功夫。她原本是準備戰(zhàn)死沙場以報侯爺知遇之恩，誰料兩年前，老侯爺突然拿出一封信讓她只身送往侯府世子葉天楠的手中，并交待她日后聽從世子的差遣。

　　世子看完信之后，給了些銀兩讓她找地方住下，這一住就是兩年。

　　直到幾日前，世子派人送信，請她去侯府做教習先生，教導府中女眷。

　　這一日，葉舒琬、葉舒瑛沒來，葉舒瓊遲到了一半時間，謝榮帶著她們只練了些基本功。葉舒珺回房的時候，感覺腿和胳膊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剛躺到床上，還未來得及捂熱床鋪，就聽到立夏在外面敲門，“小姐，老夫人房里的如意來了?！?p>　　葉舒珺只好強忍酸痛爬起來，“讓她進來吧?！?p>　　“四姑娘安康。老夫人讓您去仁德堂一趟?！比缫飧戏蛉艘残┠暝铝?，性情圓滑，做事滴水不漏。

　　“祖母有說什么事嗎？”葉舒珺懶得動彈，仁德堂那么遠，依照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走到。

　　“老夫人沒有說?！?p>　　“那你回去跟祖母說我身體不適，明日再去仁德堂請安?！比~舒珺有氣無力，滿臉倦意，看似連坐都坐不住，不像是說了假話。

　　看來五姑娘是真不知道外面?zhèn)髁耸裁丛挘戏蛉四抢镎戎l(fā)落呢，這一趟人她已經(jīng)來請過了，姑娘不去可不是她一個做奴婢的能說得動的。如意面色未動，心里一陣暢意。當初老夫人要把她送到綠意閣時，她可不是愿意的，但她樂不樂意是一回事，長者賜不可辭，沒想到五姑娘當眾拒絕，令她顏面盡失，背地里不知道多少小丫頭們在笑她呢。

　　沒一會立夏從外面進來了，靠近葉舒珺身邊低聲道：“姑娘，奴婢看見如意出去時臉上很得意，便留了心眼讓小滿去仁德堂打聽打聽。”

　　“可知道是什么事？”

　　“騎馬那日，大公子吩咐了姑娘救下沈公子之事不要外傳，但這兩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府中的下人都在議論，言辭更是夸張，有些竟說姑娘和沈公子……抱在了一起，還……還衣衫不整……”立夏看著葉舒珺臉色如常，便繼續(xù)道：“今日外出采買的下人回來說，如今京中都開始傳開了，所以老夫人才發(fā)了大火，說姑娘……姑娘沒了閨譽，敗壞侯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