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葉舒珺已經(jīng)和黑衣人交上手了,一貫溫和清貴的沈知譽此刻陰氣森森,眼眸中卷起了千山寒雪,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看緊你家姑娘,我去找五城營的人?!?p> 一旁嚇得臉色蒼白的立夏,下意識道:“姑娘讓奴婢看住公子你的。”
“她是個糊涂的你也聽!”沈知譽簡直有掐死葉舒珺主仆的心了,一個一個地腦袋都是當擺設(shè)嗎!
葉舒珺越是與黑衣人交手越是驚疑,對方似乎在刻意掩藏招式,而且目標十分明確是朝兩位皇子而去。
趙昱定將趙昱安拉在身后,冷漠地看著葉舒珺,這個丫頭居然有膽量與刺客交手,真不愧是宣武侯府出來的嫡小姐。趙昱安面色蒼白堪比月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那刺客似乎無意傷著葉舒珺,再看趙昱定鎮(zhèn)定的模樣,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底一沉,又安心了許多。
因為刺客的出現(xiàn),原本嬉鬧祥和的長街夜市上慌亂起來,大皇子眼看著四周騷亂的人群,轉(zhuǎn)頭低聲道:“二弟,你退到一旁,我去會會?!?p> 大皇子剛加入戰(zhàn)局,那刺客便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一個鷂子翻身長臂一揮將劍柄往葉舒珺手臂上敲去,竟正好是前幾日被葉舒琬劃傷的傷口處。葉舒珺悶哼了一聲,捂住手臂往后直退。趙昱安連忙上前扶住她,緊張地問道:“縣主,你沒事吧。”
葉舒珺輕喘了幾口氣,清麗絕倫的小臉通紅,“我沒事?!?p> 那邊刺客正與大皇子交手得不可開交,突然從四周的屋檐上跳下來另外幾名黑衣人,但這群黑衣人的身形高大壯實,竟似外族人,這幫人分別向大皇子和二皇子刺了過來,葉舒珺還未來得及緩口氣,不得不又捏緊了匕首將二皇子護在身后,但這群外族人顯然是帶著殺意而來,下手又狠又準,葉舒珺那點功夫本就不是他們對手,方才手臂又被之前的黑衣人撞傷,不得已只得拉緊了二皇子邊打邊退。
此時元廷亦等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街市上的異常,為確保葉舒璟的安全,由謝榮護著他先回侯府,元廷亦與任隱去尋找葉舒珺和沈知譽,但他們趕來時只見到大皇子左肩被刺傷,狼狽地依靠在石柱旁,一名黑衣人與另外幾名健壯的黑衣人在交手。立夏倉皇地上前跪倒在地,哭喊道:“元公子,你快救救姑娘,她與二皇子往東南方向去了?!?p> 任隱聞言,一聲未吭,飛快地往葉舒珺消失的方向而去,元廷亦見大皇子受傷,上前查看,沉聲道:“大皇子,你怎么樣?”
大皇子臉色陰鷙極了:“快去救二皇子!”
“阿亦!大皇子!”沈知譽本就身子不好,此時一路奔波,面色慘白,身子幾乎搖搖欲墜,他沒見到葉舒珺的身影,倏地握緊的拳頭:“阿珺呢?”
后面的五城營立即圍住了黑衣人,領(lǐng)隊的南城指揮使金信飛一看居然是大皇子受了傷,只覺得自己頭頂?shù)墓倜币部祜w了,誰他媽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在天子腳下刺殺皇子!今日若不能抓上一兩個刺客,明天他也不用再穿這一身衣服了。
“將刺客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過!”金信飛跪在大皇子面前,“卑職送大皇子回宮請?zhí)t(yī)!”
“吾沒事,找人幫我包扎一下就好,趕緊去救二皇子!”大皇子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眼眸里布滿血絲,“若是二弟有絲毫損傷,吾要你們的狗命!”
金信飛一聽居然還有個二皇子,現(xiàn)在還下落不明?!
元廷亦沉聲道:“金指揮使,你在此保護大皇子與沈公子,我?guī)巳フ叶首雍图蚊骺h主!”
沈知譽干凈的黑眸噴出怒意:“我沒事,你快去!”
元廷亦不再多言,領(lǐng)著五城營的人朝著任意消失的方向追去。
葉舒珺拉著趙昱安東躲西藏,在小巷子里鉆來鉆去。即便這樣,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葉舒珺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手里拉著趙昱安,步伐漸漸慢下來。二皇子看著弱不禁風,此刻卻也能保持鎮(zhèn)定跟上她的腳步。葉舒珺心里對他改觀不少。
巷子里黑洞洞的,無意間她瞄到一個可以藏身的筐,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她拿起筐往趙昱安頭上一罩,“蹲下?!?p> “一起。”趙昱安用手撐住筐,看著葉舒珺,一副你不進來我也不進的架勢。葉舒珺咬牙,這個時候還這么犟!迅速地鉆進筐里,倆人緊挨著蹲下。幸好葉舒珺的身量小,趙昱安手臂張開正好將她擁在懷里。奔跑之后整齊的發(fā)絲凌亂的散落下來,恰好戳在趙昱安的脖頸處,癢癢的,呼吸間是少女獨有的清香。趙昱安斂了心神,現(xiàn)在這個時刻很微妙。若是平時,這么近距離的靠近根本不可能。這種情況之下,不允許他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否則,不僅是他自己的性命,恐怕還要連累到阿珺。
這種折磨,趙昱安坦然享受,外面的形勢卻不容他繼續(xù)享受下去。腳步聲愈發(fā)近了,近到葉舒珺仿佛能感受到他們刀刃上的殺意。葉舒珺緊緊抓牢手中的匕首,全身繃緊,隨時準備戰(zhàn)斗。
三步、兩步、一步,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漫入鼻腔,這是一幫真正的匪徒??鸨幌崎_的時候,葉舒珺只來得及推開趙昱安,把匕首送了出去,甚至連刺沒刺準她的都不知道。雖然她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可是她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一只雞。溫熱的血順著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她驚醒一般猛得松開匕首,想擺脫這種滑膩、惡心的感覺。這種氣味、這種黏膩的觸感,勾起了她內(nèi)心深處最痛的回憶。她的孩子,上輩子她的孩子就是以這種方式跟自己告別的。她盯著自己的雙手,盡管黑漆漆的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卻瞪大了雙眼,放佛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切。她不禁顫抖起來,周圍的聲音好像被屏蔽了一樣,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
爾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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