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我會在這里？”
終于聽呼赤將閉眼蹬腿丸的功效說完，周行也已經(jīng)確定這藥丸確實是鐘寶貝，不過眼下還有更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
“那花老匹夫不出我料的準備毒殺你，然后拿你作為替罪羊。然后我來了個守株待兔，解決了那兩個獄卒?！?p> “多謝！”
呼赤說得輕松，周行卻能想到其中的風(fēng)險。
呼赤也沒有拒接，安逸受了周行一拜。
“呼赤大哥說我能替什么罪？”周行也早有猜測，可一時也想不通其中關(guān)鍵。
“大榮國天幕府的密探死在了烏縣，在更多密探趕來之前，花老匹夫如果連個交代都沒有，那他也就完了。”
“天幕府，我倒是從花跬那里聽說過?！?p> “天幕府中都是大榮皇帝養(yǎng)的狗，狗死了，作為主人的大榮皇帝也是要震怒的?！?p> “可那替罪之人為何是我？”
“第一，普通人是殺不死天幕府密探的，第二，花老匹夫已經(jīng)沒有更多時間去找別的替代品?！?p> “何出此言？”
“烏縣出動縣城司和都尉司，合計一千兵馬去剿山匪，結(jié)果幾乎全軍覆沒?！?p> 聽得呼赤若無其事的說出此事，周行也不由訝然。
那個山寨周行也不是很熟悉情況，但最多也就兩三百人，卻竟然幾乎全殲了千人軍隊。
“周兄弟，我發(fā)現(xiàn)你實在太欠缺一些常識了?！?p> “何出此言？”
“你可知道這世間流傳著一句話。”
“什么話？”
“法不責(zé)武！”
“……”周行怔然。
“這天下，武道昌盛的程度超過你的想象。帝國雖然統(tǒng)合了一些百姓，可是想要完全馴服武者是不可能的！這世間九成人都在習(xí)武，剩下一成是因為先天身體不適合。這九成習(xí)武之人中，有一半都只是武徒，帝國能掌控的也就只有這些人而已。至于武者，帝國若是真敢限制他們太多……”
呼赤冷笑了一聲，這才繼續(xù)道：“這天下，武者一怒殺官的事跡可不少，而且防不勝防！”
周行可以想象呼赤言語中的情景，甚至隱隱看到呼赤眼中透著憤恨的血光。
這世間的武者就等于人手持著一件危險武器，不用則已，一旦使用就是奪命的大殺器。那些官員們縱然有官兵保護，可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可不是白來的。尤其在這個世界，當被演繹到了淋漓盡致。
如此一來，試問帝國法律又怎么可能管得了如此多的武者？只要武者中有一成暴動，帝國必然危矣。
簡而言之，大榮國的法是用來約束弱者的，武者的血性不容壓制，也壓制不住，因為沒有武者會承認自己是個弱者！
“如此說來，大榮國實在算不得穩(wěn)固?！?p> “何止是不穩(wěn)固，若非有宗門約束武者，大榮國早就覆滅不知多少回了。宗門將武者的追求引向了更高的方向！”
“更高的方向？”周行好奇。
“現(xiàn)在和你說也是白搭，總之扎實修行就對了！”
呼赤對大榮國顯然不怎么感興趣，或者說很是厭惡，甚至不愿意多提。
周行覺得這個呼赤，和自己第一印象中的模樣已經(jīng)相去甚遠。
“干嘛這樣看著我？”呼赤注意到周行的目光，故作驚乍中又嗤之以鼻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把我當成淫賊一樣的存在了?！?p>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呼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瞪圓了眼睛近乎哀嚎道：“作為一個十分正常的男人，你能想象我十年都沒碰過女人嗎？你一個毛剛長齊的小娃能懂就怪了！”
“即便如此，你也無須誘騙良家女子吧？”
“誰說我誘騙了？！我答應(yīng)收那小妞的弟弟為記名弟子，并且我也確實教了他武藝，否則以他毫無頭緒的修煉，莫說幾天之內(nèi)跨入武徒，就是再修煉個十年也還在武徒門外徘徊！再說了，這是她父母之命，我也不會虧待她，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
呼赤毫無坑蒙拐騙的自覺，周行大概了了，這就是所謂的“代溝”，不過這個“代溝”的跨度隔得有點長，完全是理念上的不同。
這個世間男尊女卑，女人甚至可以像商品一樣被買賣，父母定下的婚事也不能抗拒。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下，一些女子甚至已經(jīng)將之奉若真言。
而這男尊女卑也不是毫無緣由，武者的修行中，男人的身體強度總是要比女子強上一些。
雖說上天不公平，可這也是無法改變的。
再說回來，呼赤也確實沒有出言逼迫，甚至花娘的父母和弟弟都對這樁婚事很滿意。
如此一來，孰是孰非已經(jīng)成了一團亂麻，周行也懶得去理清。
“呼赤大哥，接下來有何打算，回鐵山宗？”
“不，我暫時不會回鐵山宗，不瞞你，我此次下山還有重要任務(wù)，推薦你入宗只是順手而為?！?p> 周行點頭，雖是疑惑呼赤的任務(wù)，卻并不多問。
“如此也好，我也有些恩怨要了結(jié)！”周行冷冷一笑，被人算計了一場，差點橫死，事情可不能就這么完了。
“哈哈，不錯，有我輩風(fēng)范！我們武人，被欺負了就絕對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不報復(fù)回來就不是男人！”
呼赤也不是省油的燈。
于是，在這月黑風(fēng)高之夜，在這山中破廟，一老一少兩個人在細語密謀著。
……
“小姐，你可好些了？”
聽香院中，青兒見小姐的門終于打開，走出來那個依舊清亮的身影，這幾天一直提在胸口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自那天從公堂之上回來，瓊珠就以身體不適閉門謝客，一連三天。
“無須擔心，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瓊珠微微一笑，風(fēng)吹簾動，露出的一抹淺白連青兒看了都不禁失神。
青兒心想，這天下間只怕少有能及自家小姐美麗的女子。她甚至生不出羨慕之心，只有仰望。
“可有其他事情？”瓊珠走在前面，蓮步輕移，沒有一點聲音。
“花筆年派去剿匪的隊伍幾乎全軍覆沒，他沒有別的退路，大概已經(jīng)動手了?！?p> 青兒略有不忍，這幾天雖然和周行沒有太多接觸，可也發(fā)現(xiàn)周行不是個壞人，而且死得太無辜了些。
瓊珠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青兒，眉間淺笑道：“青兒，你和杏兒她們不同，你心中還存著善良。不過，我們這輩子注定與善良無緣，否則死的就是我們！”
青兒聽在耳中，如同訓(xùn)誡，連忙跪下叩首道：“小姐，青兒知錯了！”
“唉，你沒有錯，只是命運選錯了人！”
瓊珠輕嘆著，很快出了聽香院，往前面的怡香苑去了。
……
“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瓊珠和青兒離開后，某間屋子悄然打開，露出兩張臉，正是周行和呼赤。
呼赤一邊感嘆一邊皺眉，就連他也看不透瓊珠分毫。
“這種女人長得好看，卻比蛇蝎還毒，輕易不要招惹?！焙舫喔嬲]著。
“這可不是我要不要招惹她的問題，而是她主動招惹到了我?！?p> “小子，有種！越是這種女人，壓在身下的時候越是一種極大享受！”
呼赤三句話就不正經(jīng)起來，周行已經(jīng)習(xí)慣，直接無視。
“這個女人看來暫時不能下手，那就只能去找縱樂門了?！?p> 周行的三個目標，花縣令是肯定暫時動不了的，所以最先就被兩人排除在外。
瓊珠的神秘周行也早有所料，現(xiàn)在更加確定了。
兩人沒有在這里多留，很快就潛出了聽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