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玲瓏一瞬間收斂了怒氣,問道:“出什么事了?”
長弓卻沒回答,反而問道:“主子呢?”
玲瓏撇了撇嘴,表達(dá)自己的不滿,不過并未深究,不耐煩道:“還不是狂刀,剛才突然回來,主子就把我趕了出來,他們這會兒正在書房呢?!?p> “狂刀也回來了?”長弓挑了挑眉,眼中閃過深思,腳卻已經(jīng)向著書房的方向跑去。
趕到書房的時候,狂刀正從書房出來,見到長弓,眼睛頓時亮起,“長弓。”
長弓神色微顯凝重,“狂刀,你不是在跟著喬姑娘嗎?”
狂刀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出什么事了?”說著解釋道:“剛剛喬姑娘從你那里出來過后,我想著正好玲瓏今日回來,就趕回來了?!?p> 長弓又問,“那你知道她接下來去什么地方了?”
狂刀回憶片刻,道:“應(yīng)該是回去了吧,我看她們往城門方向去了。”
長弓思索片刻,臉色稍緩,笑道:“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她不過是個女子,再聰明也有限。”
話音剛落,司玄突然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沉著臉問道:“長弓,你在懷疑什么?”
“主子?!遍L弓臉色一正,瞬間變得恭敬無比,“回主子的話,屬下剛才見喬姑娘反應(yīng)有些奇怪,所以才多疑了些。”
隨后他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我看她來勢洶洶,不像是那么容易被說服的人,擔(dān)心她會有什么別的打算,這才趕回來匯報。”
司玄沉吟片刻,突然嘆息一聲,“你上當(dāng)了。”
又轉(zhuǎn)過頭去朝狂刀開口,“還有你?!?p> 兩人同時一怔。
司玄無奈看了二人一眼,他們都是他最得力的下屬,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也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里,而且還是同一個女人。
“喬妧從洪樓出來應(yīng)該并沒有回去,她知道我有派人在監(jiān)視她,所以裝出一副回去的假象,讓你放松警惕。如果我猜得沒錯,就算狂刀剛才沒有離開,也一定會被她甩掉?!?p> 甩掉之后,再來洪樓監(jiān)視長弓的動向,只可惜長弓毫無所覺,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把敵人帶到了家門口。
就在他向兩個屬下解釋時,蜀王府大門外的街道上,喬妧微微仰著頭,深深凝視著“蜀王府”三個大字。
又是他。
喬妧實(shí)在想不通,司玄為何總是擋她的路,她只想過清凈日子,可所有人都不放過她,好不容易擺脫了喬家,又惹上了更加棘手的丞相府,還有一個司玄總在旁邊暗下陰手。
即便她一直是冷心冷情的性子,也不免被逼出一股火氣。
“走,回去?!眴虋€閉了閉眼,轉(zhuǎn)身就走。
胭脂不解道:“姑娘,咱們就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
可喬妧現(xiàn)在還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無論是丞相府還是蜀王府,都是她惹不起的龐然大物,就是想咬對方一口都不知道從何處下口。
“胭脂、綠屏,你們可知司玄和丞相府關(guān)系怎么樣?”
司玄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又是蜀王府的世子,按理說不會跟李騰遠(yuǎn)有什么牽扯,那司玄為何會偏幫李騰遠(yuǎn)?
綠屏思索著回道:“據(jù)我所知,司玄跟丞相府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他跟丞相府的大公子關(guān)系倒是很好?!?p> 兩個人經(jīng)常一起相約喝茶吃酒,有不少人都見到過。
喬妧恍然,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司玄即便是為了好友,也不可能接下她這一單生意。
如此說來,長弓所說的“背后之人”,指的就是他家主子司玄吧?
難怪他不敢明說,原來是不想暴露洪樓東家的身份。
“姑娘,上馬車吧?!?p> 眼見著喬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連到了馬車跟前也沒注意到,胭脂只得開口提醒。
上了馬車,馬車開始啼啼噠噠的朝著城外趕去,馬車?yán)锏臍鈮旱偷脟樔?,胭脂和綠屏都沒敢開口說話。
突然,原本晃晃悠悠的馬車像是遭受到一股巨力,迅速向著前面沖去,馬車中的三人也被晃得東倒西歪。
胭脂綠屏臉色大變,“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眴虋€坐穩(wěn)了身子,掀開簾子朝馬夫道:“出什么事了?”
車夫緊緊勒著韁繩,但馬兒卻跟發(fā)了瘋一般,根本拉不住。
他頭也不回道:“姑娘,馬兒受驚了……”
“我來?!本G屏直接鉆出去搶過車夫的韁繩,一番僵持之后,眼看著馬兒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就在此時,車轱轆好似絆著了什么東西,馬車頓時朝旁邊傾倒。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磕碰之后,喬妧被撞得頭暈眼花,高處響起綠屏擔(dān)憂的呼喚聲,喬妧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壓在胭脂身上。
她這才想起來,剛才緊急萬分時,綠屏抱住了她,給她當(dāng)了人肉墊子。
“胭脂?”喬妧喚道,一向波瀾不驚的心里好似泛起了某種漣漪,澀澀的疼。
胭脂已經(jīng)被撞暈過去,喚了一會兒才幽幽轉(zhuǎn)醒,一開口就道:“姑娘,你怎么樣?”
“我沒事?!眴虋€笑了。
不知為何,胭脂總感覺喬妧這會兒的笑和平時有些不同,怎么說呢,如果說以前的笑是縹緲的,像是隔了很遠(yuǎn),那現(xiàn)在就是多了一絲人情味兒。
喬妧和趕來的綠屏費(fèi)力把胭脂從馬車中拉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胭脂傷得很嚴(yán)重,頭上被撞了好幾個包,特別是后腦勺,已經(jīng)破開一個小洞,正汩汩流著鮮血。
喬妧用自己和胭脂兩人的手絹綁在一起,給傷口暫時包扎上,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還必須馬上就醫(yī),以免留下什么后遺癥。
做完這一切,她才有時間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已經(jīng)出了城,是回去的一條小道,路邊是一條七八米高的陡坡,馬車現(xiàn)在就翻在坡下。
“綠屏,胭脂現(xiàn)在的情況要馬上就醫(yī),咱倆換著背她,讓車夫回去再駕一輛馬車過來?!?p> “姑娘不可。”胭脂下意識反對,她是奴婢,怎么能讓主子被她?
不過喬妧壓根兒沒聽,正要扶胭脂上背,突然眼神一凝。
路上,幾個黑巾蒙面的男子堵住了她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