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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清平

第八十七章

永樂清平 卿卿河邊草 3268 2018-12-15 18:58:47

  駱瑛實在受不了那鱷魚丑怪的樣子,撇了撇嘴,將頭轉(zhuǎn)開,見那邊很多人正圍著青蓮交口稱贊,那天她與丑和尚不明不白的打了一架,后來雖已和解,但駱瑛總瞧青蓮不順眼,逮著機會就與他斗嘴抬杠,方才眼見他大顯身手,心中倒也十分欽佩,但倆人別扭慣了,瞧不了他這神氣的樣子,過去白了青蓮一眼,哼道:“看不出你這禿子水性這么好,既然這樣那回你還釣什么魚?直接下水去摸不就行了?”

  往常青蓮對她的冷嘲熱諷都是一笑而過,這次卻一反常態(tài),恭恭敬敬的走到駱瑛身前,一躬到地,道:“和尚多謝姑娘相救之恩!”

  這一來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姑娘更是莫名其妙,開口道:“你說什么?我?guī)讜r救過你?”

  青蓮道:“若非姑娘出手相助,用軟鞭將那鱷吻纏住,和尚恐怕早已去西天面見我佛如來了。”

  駱瑛聞言大窘,伸手解下腰間的軟鞭,往青蓮面前一舉道:“你搞錯啦,我的家伙在這呢!”

  青蓮頓時一怔,一空老僧在旁邊笑道:“癡兒啊癡兒,連救命恩人都搞不清楚,真該讓那畜生活吞了你,方才若非李大俠及時出手,爾等焉有命在?”

  青蓮一愣,見那邊李樂山正將金絲軟鞭解下來盤在腰上。趕忙過去拜謝,李樂山微笑著擺了擺手。

  駱瑛暗想我自小苦練鞭法,本以為早爐火純青,但方才他那一手我可使不出來,看來學(xué)無止境,我還要加倍用功!

  一空老僧看著這些后輩,欣慰之余也慨嘆長江后浪推前浪,該把世界讓給這些年輕人了。想到這里不由朝那邊柳宗棠望去,就見柳宗棠站在船頭,舉著一顆珠狀物對著陽光反復(fù)觀瞧,一空老僧心感好奇,走過去道:“柳堡主,你在做什么?”

  柳宗棠一臉疑色,將那東西遞給一空老僧道:“老神僧,您來鑒定一下,這是何物?”

  一空老僧接過來仔細一看,只見那珠子較雀卵略大,色做淡黃,放在手中觸感冰涼,隱隱發(fā)出一種說不出的氣味,一空老僧沉吟半晌,抬頭向柳宗棠問道:“此物從何而來?”

  柳宗棠朝那最大的鱷尸一指,說道:“就在那家伙的肚子里發(fā)現(xiàn)的,我見此物很不尋常,說不定是什么寶貝,便特意取了出來?!?p>  一空老僧沉吟道:“傳說很多珍禽異獸都體生奇寶,看這珠子的形狀.........莫非是傳說中的‘龍珠’不成?”

  此時其它人都圍攏過來,駱瑛問道:“老神僧,龍珠是什么?”

  一空老僧道:“傳說龍珠是由蛟龍體內(nèi)精血結(jié)化而成,佩在身上可令群蛇辟易,百毒不侵,不過這只是傳說,老衲從未親見,所以也不敢斷言。”

  青蓮撓著腦袋道:“師父差矣,蛟龍只存在于神話之中,根本是無稽之談,不足為信。”

  一空老僧笑道:“你這癡兒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蛟者,無角之龍也,有鱗有爪,可登陸泅水,說的不正是這些鱷魚嗎?三國時的曹阿瞞,少年時曾譙水擊蛟,擊的正是此物!”

  青蓮和尚吐了吐舌頭,沒話說了。

  駱瑛仍一臉疑慮地道:“可是動物的身體里怎么會生出寶貝呢?這也太玄了吧?”

  一空老僧道:“那也未必,就拿藥材中的牛黃來講,功可活血散結(jié),清熱祛毒,便是那耕牛的膽汁所化而成,還有更為名貴的龍涎香亦出自巨鯨之體,這么大的鱷魚少說也有數(shù)百歲之齡,若說其體內(nèi)真的有什么寶物,也不足為奇?!?p>  旁邊柳宗棠笑道:“說的也是,不管怎樣,咱們暫且先將這珠子留著,至于究竟有無功效,將來有機會一試便知。”

  于是一空老僧將龍珠交給李樂山收好,那邊眾人一齊動手,將三條鱷魚剁成碎塊,將鱷肉分予那些纖夫水手,鱷肉是補氣壯骨的珍品,在市場上十分搶手,這些船家從未想過自己也能分一杯羹,無不大喜過望,操起槳更是格外賣力。

  如此又行駛了七八日,江船已到達宜賓縣境內(nèi)。至此再向上便是金沙江,江面轉(zhuǎn)窄,水流湍急,這等大型江舟已無法通過。李樂山與柳宗棠一商量,準備就在此處棄舟登陸,取旱道入滇,當下吩咐船家在前方的碼頭靠岸,船老大高聲喝道:“有船到,碼頭上的大哥,請讓條路,我們的船要攏岸。”

  宜賓古稱“僰道”、“戎州”,自古便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說法,乃是川滇黔三省交匯之地。宜賓酒天下聞名,有道是“縣縣有佳釀,處處聞酒香”,說的正是此地。李樂山一行人甫一登岸,第一件事便是尋個酒樓,好好祭拜一下五臟廟,這些日子大伙為了趕路困在船上,連日的粗茶淡飯可把這些好漢們苦壞了,進了飯莊酒席擺上,山珍海味,百饈俱陳,直令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連駱瑛也放下了女兒家的矜持,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起來。

  宜賓佳釀果然名不虛傳,芳香純正,入口柔綿,喝進肚里回味悠長,令群雄贊不絕口,一時間推杯換盞,口到杯干,每個人都是格外盡興,酒足飯飽后,眾人一商量,此地距離昆明尚有數(shù)百里,沒有腳力可不成,好在此番有備而來,行囊充裕,柳宗棠當即喚來店伙,打聽騾馬集市的方位。店伙笑道:“由此向東不到十里路,便是全縣最大的牲口市集”。問明方向,李樂山結(jié)了飯錢,率領(lǐng)眾人離開酒樓,浩浩蕩蕩直奔市集而去。

  行不多時,遠遠望見一片寬大的場地上匯聚著數(shù)不清的牲口。騾子、馬、驢、牛、羊、豬等等應(yīng)有盡有,不一而足。它們或站或臥,有的在蹭癢癢,有的在舔犢,還有一些不安分的正相互撕咬。所有的馬匹全部用欄桿拴著,供人挑選。這里買賣雙方談價不用開口,相互將手塞入對方衣袖內(nèi),以“摸價”的方式來商議,旁人即使站在邊上,也搞不清雙方敲定的價格是多少,不少孩子正在場上嘻嘻哈哈的追跑著,一些膽大的還在牲口背上翻上滾下,樂不可支。

  李樂山一行人三個一堆,五個一伙,各自挑選心儀的坐騎。駱瑛湊到柳宗棠身旁道:“義父,我的馬全拜托給您了,無論如何您也要幫我選一匹最好的?!?p>  柳宗棠仔細端詳著這些牲口的體格、毛色,不時還伸手將馬嘴掰開,查看齒牙,發(fā)現(xiàn)這里騾馬雖不少,但絕大多數(shù)是推碾拉磨用的牲口,不由得連連搖頭,李樂山知道他萬貫家資,平日里收集的好馬數(shù)不勝數(shù),對一般的牲口自然看不上眼,開口勸道:“前輩,我看將就一點吧,找?guī)最^能騎的就行了,這種市集可找不到千里駒呀!”

  柳宗棠皺眉道:“也要過得去才行呀,此去昆明數(shù)百里路,總不能到一個地方換一次馬!這些馬看著精壯,其實全是虛,跑不了百十里路就不行了!”

  旁邊的馬販子聞言插口道:“這位老爺子倒是個大行家,這些牲口只能用來短程代步,太遠的路可跑不了!”

  柳宗棠問道:“這么大的市場,怎么連幾匹像樣的腳力都沒有?”

  馬販子撇了撇嘴道:“老爺子,只怪你們時運不濟,要是早個三四天,這里還有不少健馬!現(xiàn)在確實不好找啦!”

  柳宗棠不解道:“這是為何?”

  馬販子道:“您老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來了一伙收馬的,一下子挑走四五十批好馬,全都是能奔擅跑的良駒,當時這里不少販馬的都借機狠賺了一筆呢!”

  李樂山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老哥,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嗎?”

  那馬販子搔搔腦袋,道:“這個我可看不出來,不過看他們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應(yīng)該都是些練家子?!?p>  李樂山同柳宗棠相視一眼,倆人低頭一合計,這些人不知是什么來頭,這節(jié)骨眼上突然大批收購好馬,是否跟己方有關(guān)?

  正合計的工夫,只聽那馬販子又道:“對了,好像聽那些人說,這趟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似乎是為了對付什么......焱門!”

  此言一出,李樂山與柳宗棠齊是一震,同時叫道:“你說什么”。

  馬販子嚇了一跳,沒料到自己隨口一言怎么惹得對方這么大反應(yīng),一時頗感無措。

  李樂山道:“老哥,你說那些人要對付焱門?”

  那馬販子道:“好像是,不過我可不知道焱門是什么玩意,想來應(yīng)該是一些江湖組織之間的沖突吧?!?p>  李樂山追問道:“那些人后來去了哪里?”

  馬販子苦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只做我的生意,這些武林的事可不敢多打聽,一個不對惹禍上身那可犯不上。”

  柳宗棠看著李樂山,道:“會不會是華總盟主他們?”

  李樂山雙眉緊皺,沉吟道:“不可能,按行進的速度他們只會比我們更慢,怎么可能三四天前就到達此地?”

  柳宗棠點頭道:“說的也是,那對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竟也要對付焱門呢?”

  李樂山苦思無果,只得道:“猜不出來,難道真有另外一路人馬,跟我們懷著同樣的目的,準備對焱門展開行動。這可實在耐人尋味??傊巯乱呀咏颇系亟纾裁辞闆r都有可能發(fā)生,大家一切小心為上,隨時做好應(yīng)敵的準備?!?p>  二人又在市場中尋覓了好一陣,最后總算找到了一批川馬,分配給眾人。其中一匹白馬最是惹眼,全身如雪,四肢渾圓,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神駿的感覺。駱瑛見了十分心儀,于是柳宗棠便將此馬送給她騎乘。

  眾人跨上坐騎,啟蹬上路,駱瑛那匹白馬最顯精神,昂首揚蹄,一騎當先,轉(zhuǎn)眼便把其它人遠遠甩下,眾人知道她少女心性,皆相視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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