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蹤
說到桃花她就想起了桃林外的少年郎。不知道再出去的話能不能遇見他。
小芽拿出懷里的手帕端詳著，她還是第一次拿出來看它，之前總擔(dān)心別人看見，現(xiàn)在在自己的房間，可不擔(dān)心有人亂闖進(jìn)來。
素色手帕，上面沒有任何花紋，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香味。
怎么可能有香味呢？小芽笑自己太神經(jīng)，昨天被雨淋濕，手帕自然也難逃一劫，回來只記得受傷一事，生怕留疤，那還記得把它洗洗晾上，更別說找哥哥幫忙洗了。
想到這小芽突然嫌棄起來，再聞總覺得上面有雨水的味道，臭臭的。
咦，還是放一邊去吧，等手好了再洗洗晾上。
那邊小芽盯著手帕看的時候，之晨也在把玩著手里的手帕，繡著綠芽的那條。
小芽的手帕他這里有不少，每年小芽都會在新年期間新做十幾條手帕，整齊地繡上同樣的圖案，就算是綠芽，也每年的都不一樣。
他是從小芽八歲開始收集她手帕的，那一年，也是小芽母親去世的那一年，是小芽開始自己做手帕的那一年。
手帕上帶著干涸的血跡，本該洗掉的，藍(lán)渚問他要不要洗掉的時候他拒絕了。
總覺得這是他和小芽之間的羈絆，洗掉了就沒有了。
除去手帕，他手邊還有一張紙條，是昨天何霖放在他枕頭下面的，今早起來才發(fā)現(xiàn)。
上面的字跡是小芽的，丑丑的，小小的，卻很溫暖，也是因為這些字他才不覺得嘴里苦的。
上面寫的是：
之晨，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會去看你的。
手帕的事不要誤會，因為那不是我的，要還給人家的，所以才沒給你用。
小芽知道之晨為什么后來都沒說話，定是因為手帕生氣了，他可愛生氣了，她都習(xí)慣了，每次也只有她能猜到他生氣的原因。
之晨讀了紙條后就把它放一邊了，雖然上面沒寫手帕哪來的，不過那句“要還回去的”還是深得他心的。
畢竟他拿了小芽的手帕從來都不還的。
既然小芽寫紙條給他，那他便回紙條好了。
“藍(lán)渚?！?p> “二少爺。”藍(lán)渚聽見叫他推門進(jìn)來。
“幫我拿小桌子過來，還有筆、墨、信紙?！?p> 身上乏得很，他可不想下床去書桌那提筆寫字。
“是，信紙拿哪個？”
“上面畫了桃花的那張?！?p> 楊之晨的信紙都是他自己畫上去的圖案，因為小芽喜歡他畫的東西，這樣他送過去的信小芽都會好好收著的。
之晨一直都覺得像他這樣聰明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在自家哥哥那個笨蛋的襯托下。
同樣是有喜歡的人，自家哥哥卻被林雪音討厭了，誰讓他每次都拿蟲子什么的嚇林雪音。
“把這個給小芽送過去。”之晨把寫好的信交給藍(lán)渚。
“現(xiàn)在？”
“嗯，對了，廚房的雞湯給她拿去一份?！?p> “老爺夫人那邊？”藍(lán)渚遲疑。就算他們楊家是大戶，雞肉的供應(yīng)也有限，基本上都用來燉雞湯給二少爺補(bǔ)身子了。
“就說是給我拿，偷偷帶出去?！敝恳膊幌胨{(lán)渚為難。
他特別喜歡看小芽吃東西的樣子，跟小松鼠似的，尤其是喝雞湯的時候，怕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還帶聲音的，不管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讓人很有食欲，讓人也像跟著嘗嘗。
只是她現(xiàn)在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就不讓她跑過來了。
之晨為自己的溫柔體貼感到自豪。
對于藍(lán)渚的再次到來小芽還是蠻吃驚的，以為之晨病情加重或是怎樣，結(jié)果聞到了他手上籃子里的雞湯味。
看來沒什么大事，是來送雞湯的吧。
除了雞湯，藍(lán)渚還留下一張信紙。
小芽：
病無大礙，你的傷怎么樣了？明天放假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一起去聽紀(jì)叔叔講故事？
手帕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不多問，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讓藍(lán)渚給你送過去。
其他的不重要，那句“想吃什么……給你送過去”真是戳她心窩上去了。
自己在家呆著沒事就想吃東西，隨便什么都行，磨磨牙。
小芽也不管什么手帕的事了，起身去背包里找紙筆出來，在那之前先把這畫著桃花的信紙放在小木匣子里，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一沓子信紙，都是之晨寫給她的。
信紙上的內(nèi)容不重要，她只是對信紙上的圖案喜歡得緊。
美滋滋地又看了一會才蓋上木匣子，提筆在鋪展好的紙上寫到。
我想吃果干，明天打算去挖野菜，上次迷路了沒挖到多少，想多找點(diǎn)回來做餡。
也好久沒去看紀(jì)叔叔了，等做好了餃子給他送過去一份。
寫好了吹吹，待墨跡干透后折疊起來，交給外面等著的藍(lán)渚。
倆人一來二去聊著，絲毫不關(guān)心跑腿的藍(lán)渚，連口茶都喝不上熱乎的。
許是心情好的原因，到晚上的時候之晨的身體已經(jīng)不覺的不舒服了。
明天，他可有大事要做。
“藍(lán)渚，明早你去小芽家門前守著，她要是出門你就回來告訴我?！?p> 趙家和楊家中間隔著個何家，兩家大門最多也就五十米的距離，更別說之晨的院子有直接出去的小門。
如果身體好的情況下，他更喜歡自己去守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夢見了，小芽跟陌生男人手牽著手要離開，他一箭射中男人后背，小芽跑著從男人身邊離開。
不知為何，他覺得心口有些沉重。
第二天陽光晃在之晨臉上才醒過來，睜眼一看就知道時候不早了，希望小芽沒早早出發(fā)才是。
穿好衣服沒看見藍(lán)渚，想來他還沒回來，叫了下人端水洗漱，剛吃兩口早飯就看見藍(lán)渚急急忙忙跑回來。
“出門了？”
“嗯嗯?！彼{(lán)渚跑得有點(diǎn)喘，干脆點(diǎn)頭。
“往哪去了？”
“西南方向的山坡。”
西南方向，上次和何霖出去就是那邊。
“給我拿件外衣，你自己看著拿點(diǎn)吃的吃?！睏钪吭顼堃膊怀粤?，起身就要出門，想起來藍(lán)渚八成還沒吃東西，又叮囑他一句。
“好嘞，那要是老爺、夫人問起來？”
“你不和我在一起呢嗎？問起來看我不說話就行。”
“是。”
藍(lán)渚不管三七二十一，看桌子上能拿的東西就往懷里揣，不過二少爺早飯清淡，除去粥就是饅頭，就算有包子也是素餡的。
藍(lán)渚帶著之晨抄近路，不過上山這種體力活對之晨來說還是蠻困難的，要不是他猜得到小芽要去的地方，就算繞一天也看不到小芽的身影。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小芽一邊挖野菜一邊往桃林靠近，之晨不遠(yuǎn)不近跟著，確保小芽在視野里就行。
“一會小芽如果進(jìn)桃林的話你跟著，同時拿著這個，如果迷路了就跟著這個出來?！?p> 之晨給藍(lán)渚的是一個小線團(tuán)，細(xì)細(xì)的線也不明顯，其中一頭可以隨便掛在枝條上，會自動縮緊，不會擔(dān)心從枝條上掉下來。
“如果小芽問你，你就說碰巧，我讓你也過來挖野菜。”
“那野菜呢？”
“不知道丟哪去了?！?p> “好吧?！?p> 藍(lán)渚：好牽強(qiáng)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