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抽泣的有些厲害,眼中布滿了淚水,凝鴛見她的模樣,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時天色漸晚,云山君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溪蕓給他把了把脈,只見他脈象不實,不似正常人般脈搏有力。但是還算平穩(wěn)。她坐在床邊看著昏迷的他,百感交集。
原來云山他愿意為了溪藍(lán)去死。她從來沒想過,他原來如此愛她。
只是可憐溪藍(lán),遇見了這么個作惡多端的天帝。
想到她曾經(jīng)與溪藍(lán)的種種姐妹情深,悲憤交加,坐在床邊,神色凝重,心中百事浮現(xiàn),云山君的深情固然令她感動,但天帝的所作所為亦讓她憎惡。
梓青還迫害她的女兒,差點害的她女兒喪命于噬神臺。
想到這里,咬牙切齒的恨就埋在了她的心里。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后,云山君終于在喂了第三十碗生血的時候醒了過來。
這一個月,為了能讓他醒來,凝鴛每日都放一碗帶有精氣的生血喂養(yǎng)云山君。
溪蕓眼見著她的臉色日漸蒼白,心疼一日多過一日,雖每日都做補血的羹湯為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但是,不論再怎么補,也跟不上精血損耗的速度。
見她這般,溪蕓也勸告她,莫要因為他傷了自己的身子,可奈凝鴛聽不近,硬要等師父醒來,她才停止喂生血。
每日一碗生血讓她的身體越發(fā)瘦弱,之前的臉色還有血色,現(xiàn)在的臉卻蒼白如紙,整個人毫無生氣。
溪蕓每日都盼望著云山早日醒來,這樣凝鴛就不用再這樣為他損耗自己的身體了。
云山君醒來,發(fā)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茅草屋中,在床上坐起,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只見這是一個普通的屋子,屋子中除了尋常家具以外,并無其他特別之處,他閉上眼睛,在纖細(xì)白如玉的手指上注入僅有的仙力,從他的眼前劃過,想要用透仙眼(在一種可以搜尋附近有沒有結(jié)界或者陷阱的法術(shù))時。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已經(jīng)不支持使用這種法術(shù)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修為竟然連上仙的技能都用不了,又重新試了幾遍,均是失敗。
在木床上坐著運動體內(nèi)真氣后,他整個人仿佛天塌了一般,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不敢相信,自己整整八十萬年的修為竟然只剩下了五萬年。
五萬年的修為,只不過是普通散仙的水平。
別說透仙眼了,就連幻形術(shù)都要消耗他一大半的法力。
他咬著嘴唇,拳頭死死的攥緊,扣進(jìn)了肉中,在他手心留下了四個血指甲印。
云山君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廢人,面無神采,整個人突然有些頹廢。
神仙的修為是很重要的,沒有了修為,只剩一副長生不老的空殼,在天界,只能被人遺忘。
他猛地瞥見自己身上裹著的白色紗布,干凈整潔,還換了一身干凈的素色麻衣。想必最近定是有人來照顧過他。
但屋中無人,會是誰呢?
他用手扶著睡久了有些頭痛的腦袋,想到最后時,是凝鴛在他身邊。
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并無什么大礙了。
掃了四周,并未見凝鴛的蹤影。
正在思索要怎么樣彌補自己的修為時,一抬頭,看見一個好生熟悉的面孔站在他眼前,又激動又親切的問道:“你醒啦,云山。”
云山君定了定神,望了一眼眼前這個普通的在普通不過的農(nóng)家女,只覺得她的臉好生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這是誰。
見云山君蹙著眉頭思索著,想來他多年未見她,定是將她的模樣忘記了。
忽然腦海里閃過了溪蕓的影子,又怔怔的細(xì)看了一眼眼前人,云山實在是難以想象,眼前這個粗衣麻布,有些發(fā)福的村婦竟然是曾經(jīng)讓天界無數(shù)男子垂愛的溪蕓。
“你……你是溪蕓嗎?”他看著她,帶著疑惑和驚訝,不禁問道。
“是啊,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彼f這句話時,帶著滄桑。他忽然感覺到溪蕓讓他感到了陌生。
“我睡了多久?”
“算上今天,剛好一個月。”
這里是哪里?凝鴛呢?她在哪里?”云山君坐在床上朝著門外張望。卻沒覓得凝鴛半分的影子。
溪蕓見他焦急的模樣,告訴他凝鴛出去挖竹筍了,這里是一個被結(jié)界包圍著的地方,山清水秀,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生活在這里了。
云山君聽了她的話,對外面的地方不禁好奇了起來。剛想下床去探個究竟,就被溪蕓一把攔住,讓他不要亂動,畢竟身上還有傷。
正帶著一籃子的竹筍的凝鴛從屋外走了回來,裙角邊沾著新鮮的泥土,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走到屋門口見到已經(jīng)醒來的云山君,籃子勁直落在了地上,筍子散落了一地,整個人直愣愣的撲到云山君的床邊,見到他終于醒來,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值得了。
“師父,你感覺怎么樣?身上還痛不痛?你想吃什么?我馬上去給你做。”她又驚又喜,激動的有些無語輪次。但他發(fā)現(xiàn),她說話時,聲音帶著些許氣音。整個人憔悴不堪的模樣,讓云山君暗地里心痛了一番。
看著眼前消瘦如紙片人,蒼白的快透明的皮膚上,有些凹陷的眼眶帶著深深的黑眼圈的凝鴛,再看著她手腕上的紗布,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他不禁疑惑,這段時間,有溪蕓的照顧,為何她還會變得如此憔悴,而自己除了失去了修為和身上的劍傷以外,并沒有其他特殊的感覺。
“凝鴛,你為什么看起來如此憔悴,”云山君皺起了眉頭,細(xì)瞧著凝鴛消瘦的模樣。
“沒事的師傅,等下我去給你做飯,你很久沒吃到我做的飯了,應(yīng)該挺想念的吧?!?p> 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xiàn),嘴角上揚成一個剛好的弧度,讓她沒有顏色的臉多了一份溫暖。
“鴛兒,還是為娘來做吧,云山君剛剛醒來,你陪陪他?!毕|說完,搶著出了門,背著屋子,落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