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切都如她所愿,預(yù)定的采購計(jì)劃就不得不暫時擱淺,積雪太深,難以出行是一方面,據(jù)孟柳說,即使到了鎮(zhèn)上,這種天氣也沒有幾個鋪?zhàn)訒_門迎客。
舒曼守著這一院積雪,心里的郁悶沉甸甸壓在心上。
才過了兩天,時間慢的分秒可數(shù),除了掃掃雪,她竟然找不到其他可以打發(fā)時間的事情。
即便是這唯一的掃雪,她也不能一直干,院子就這么大點(diǎn)地方,而且她越是干活,就越容易感到饑餓。
天可憐見的,原主家里調(diào)料除了鹽什么都沒有,她要是餓了,就只能煮粥。
可,據(jù)她觀察,饒是隔壁孟柳這兩口感情很不錯,孟柳也沒下廚幫過她夫郎,可想而知原主這種連飯都要托隔壁給送的肯定不會自己下廚。
為了盡量貼近原主,也為了大冷的天不因?yàn)楹忍嘀囝l繁地露天光顧馬桶,穿越女尊的第二天,舒曼掃了一會地,對著天空發(fā)了會呆,就只能轉(zhuǎn)移陣地進(jìn)了里屋對著火堆發(fā)呆了。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過去招人嫌,可托這天氣的福,待在院里不動彈冷的要命,她還得節(jié)省著柴火用,再三衡量她只能厚著臉皮在里屋烤火。
屋里安靜的厲害,炕上的少年一如既往的沒有動靜,舒曼也不是主動的性格,又是這么個尷尬的身份,進(jìn)了里屋也恨不得自己能隱身才好。
一整天也只有隔壁孟柳兩口子過來時,整個屋子里才有絲人氣,等這兩口子離開,大門一關(guān),整個院子就又歸于沉寂。
到了晚上孟柳過來的時候,舒曼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了,發(fā)呆,她是不介意啊,可是心里沉甸甸裝的都是事,腦子根本放空不了。
原主的飯量也大,就這樣發(fā)著呆,她都能餓的饑腸轆轆,更別提站起來去做其他事了,她看著原主臟亂的房子就提不起勁,要是現(xiàn)代她再辛苦也要收拾一下,畢竟住的人是她。
可現(xiàn)在有什么條件收拾,抹布沒有,洗衣機(jī)沒有,連水都只有積雪可用……
待得實(shí)在無聊了,舒曼想畫畫,在院子里連根樹枝都找不到,犧牲了一只筷子,悄摸摸跑到墻角土地,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下筆抖得厲害,勉強(qiáng)畫了一會就趕緊消失滅跡,跟做賊似的唯恐被人看到懷疑。
最好的方法是睡,可她往哪躺,下雪還好些,不下了,天氣冷的根本離不開火,舒曼試著抱了被子去廂房,躺下去沒多久就又被凍了回來。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熬到了天黑,為了省燈油,舒曼一直到聽見敲門聲才點(diǎn)了燭火。
除了日常的藥和飯菜,舒曼還收到了孟柳夫郎做好的兩件單衣。
孟柳說棉衣正在趕制中,要過兩天才能好,舒曼聽了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暗暗咋舌,孟柳夫郎這做衣速度也太快了。
少女時期,她不愛出門,那時舒爸舒媽忙著生意也沒空管她,一到寒暑假就窩在老家里看看書,寫寫字,無聊的時候,縫紉,繡花之類的手工活都專門去學(xué)過。
學(xué)會了也就成了愛好,有模板、縫紉機(jī)在,莫說一天兩件,一天五六件她也做的出來。
可這是古代,孟柳夫郎連個量身的軟尺都沒,就憑手指丈量,一針一線全靠手去縫,就能一天做好兩件。
而且還是冬天,舒曼掃雪時手指都凍得彎曲困難,她實(shí)在想象不到這種天氣孟柳夫郎還能捏著針趕完兩件衣服。
心里感慨不已,舒曼卻只能壓著好奇心,其實(shí)她很想看看孟柳夫郎做的衣服,還想瞻仰一下孟柳夫郎的繡工,可惜得避嫌。
她當(dāng)然沒這個覺悟,可她聽了孟柳的話,挪眼看過去,就見孟柳夫郎那個緊張的,好像她要看的是什么不能看的東西一樣,被迫就有了覺悟。
孟柳夫郎進(jìn)去照顧少年,留舒曼跟孟柳兩人在外間。
孟柳擺了飯菜后就站在一邊陪著笑,也不坐下。
舒曼對隔壁這兩口也防備著,飯菜都是等他們離開后才用,除了昨天早上那頓,這幾頓飯菜吃的時候都差不多涼了,可是肚子餓的燒疼,她也沒工夫去講究。
碗筷最后只是熱水泡泡就洗刷了,所幸飯菜油腥不多,不然她可能真的不會去洗刷,因?yàn)樵趺聪?,原主也不會是會洗碗的人?p> 她在原主家發(fā)現(xiàn)的碗,除了新的就剩下黑黢黢的幾個,她毫不懷疑現(xiàn)在如果不是冬天,那碗里肯定朵朵青霉。
悶了一整天,沒想出什么也沒做什么,舒曼對著一桌能看不能用的飯菜,憋得實(shí)在難受,就打算閑聊幾句。
“吃過沒?”,舒曼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沒、沒……”,孟柳急忙擺手道,“申大姐沒用,小妹怎么敢用?”
“申大姐給的東西小妹絕沒有自己用,請申大姐盡管放心,小妹不敢欺騙大姐。”
唯恐舒曼誤會自己給的是剩菜,還偷偷挪用食材,孟柳一邊解釋著,一邊恨不能現(xiàn)在就叫出自家夫郎,讓夫郎好好交代做飯都用了什么,好讓舒曼放下心來,別懷疑她。
舒曼聽的眉頭緊皺,她給食材的時候就想過,孟柳這么老實(shí),就算吃一鍋菜,肯定也是盡撿著好的給她送來,她們一家人就將就著。
可,這孟柳也未免老實(shí)得過了頭吧,聽這意思,她的食材就她一個人在吃啊。
這讓她怎么好意思?看這積雪厚度,天氣狀況,就算化雪也得至少三天吧,她現(xiàn)在就剩下原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存下的食材。
她雖然會做飯,還專門學(xué)過下廚,可沒有調(diào)料,只有鹽,她能想到的菜,加上原主家里的食材根本沒法發(fā)揮。
也就是說,她要是想吃點(diǎn)有滋味的,就只能靠孟柳家,再說,孟柳夫郎做飯的手藝不錯啊。
“誰說你們不能吃了?我讓你們吃就別跟我客氣,吃完了跟我再去買?!?p> 舒曼盡量讓自己語氣自然,表情也盡量柔和,雖然她也看不到自己表情,可她皺眉跟笑時這孟柳明顯嚇得表情都變了,不用多說,這兩種表情對著孟柳她肯定不能多用。
不皺眉,不笑她還是做得出來,這孟柳也特怕她看她,舒曼說這話的時候就沒看孟柳。
“這怎么使得?”,孟柳偷偷瞄了一眼舒曼,見舒曼沒看她,臉上表情也不像生氣,眼睛也沒瞪大,心里松了口氣。
雖說給申虎的飯菜都是單獨(dú)做的,可申虎到底給了肉,她們家雖然沒吃,可鍋里沾了油腥,做出的菜到底好吃了不少。
她家日子過得艱難,一年能吃上兩三回肉就是做夢的事,給申虎做著菜,她家小子就眼巴巴蹲一邊瞅著,也不鬧著說要吃肉。
她們兩個苦著就算了,可孩子還這么小,所以肉末孟柳就留下來了,讓自家夫郎就著炒過肉的鍋給家里小子單獨(dú)又弄份菜。
這會聽出申虎不是在跟她計(jì)較,孟柳又怕申虎覺得她在駁她面子,就加了一句,“謝申大姐好心,托大姐的福氣,今年小妹年成也不錯……眼看年關(guān)也快到了,上次集市去,家里小子鬧著要吃好吃的,小妹就存了些……平日里磕磕巴巴過著,該過年了總得吃兩頓好的,雖說家里有的肯定比不上申大姐給的,也實(shí)在拿不到臺面,可小妹這日子,申大姐也清楚,能吃飽就滿足了……”
過年,過年!舒曼被孟柳嘴里突出的兩個字驚了一下,快過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