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拉著曉寒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大廳,陶婉兒突然發(fā)出一陣大笑,笑聲凄厲,令人齒冷。
墨白忍不住回頭去看。
陶婉兒正在惡狠狠的盯著他,只聽她口中說道:“我是有個好徒弟,我也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這個徒弟?!?p> 墨白不明白陶婉兒為何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立在當(dāng)?shù)?,等著她說下去。
洛紅衣聽到陶婉兒如此說,也是身軀一震,心想難道師父她老人家突然改變了主意,同意了她跟墨白在一起,立時心情激動,嬌羞的低下了頭。
曉寒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墨白一直心里惦念著洛紅衣,心里難免有些酸楚。
只聽陶婉兒又接著說道:“沈公子,你可以放心,我已經(jīng)替她找好了夫君,絕對與她很是登對。”
洛紅衣的心在往下沉,在陶婉兒沒說出那人是誰之前,她卻還懷著最后一絲希望。于是她低聲對陶婉兒說道:“師父,您老人家……”
后邊的話沒說完,陶婉兒已經(jīng)接著開口說道:“沈公子到時候一定記得來喝喜酒啊。”
墨白終于開口:“你把她許給了誰?”
陶婉兒咯咯笑道:“風(fēng)雪堡少堡主。怎么樣?是不是很登對?”
墨白:“你……你這個瘋子?!?p> 陶婉兒沒有去看洛紅衣的表情,只是對著墨白說道:“如果你不殺我的話,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p> 洛紅衣沒有反抗掙扎,她生來就是逆來順受的乖徒弟,直到此刻,她還是不愿為自己的幸福忤逆陶婉兒。
其實這一年來的經(jīng)歷,墨白對洛紅衣的一見傾心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么強(qiáng)烈了,反而是曉寒在他的心里占有了越來越重要的位置。
只是聽到洛紅衣要嫁給蒲大公子,墨白的心里還是很難受,他現(xiàn)在不能殺陶婉兒,所以只好走。
“恭喜你,如果蒲大公子有一點對不起你,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他狗命。”
這就是墨白對這段感情最后的承諾。
陶婉兒沒有再說話,洛紅衣也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墨白和曉寒出了大廳,便去了旁邊的小屋,進(jìn)了小屋,他們便看到了薛宗。
墨白沒見過薛宗,第一眼看到薛宗竟像是看到了一具死尸,此時的薛宗已沒有了原來的風(fēng)度,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
只見薛宗頭發(fā)蓬松遮住了臉,躺在屋角里的床邊,露出的一只眼睛里完全看不見一點光彩。
曉寒在比武大會見過薛宗,此時一看,不覺心里大驚,忍不住問道:“薛先生,你這是怎么了?”
薛宗聽到有人說話,才抬起頭,機(jī)械的說道:“你們是?”
墨白接道:“我叫沈墨白,我來是有幾件事需要當(dāng)面問你?!?p> 薛宗臉上全無表情,:“有什么話,就問吧?!?p> “你本是商人,與江湖素來沒有瓜葛,比武大會為什么要選在薛宅?”
薛宗:“是婉兒要我這么做的?!?p> 墨白知道他口中的婉兒就是圣手仙子陶婉兒。隨即說道:“你跟陶婉兒又是怎么認(rèn)識的?”
薛宗:“我還在朝中為官的時候,便認(rèn)識她了,后來為了她,我辭官從商。本來想著與她雙宿雙飛,結(jié)果……”說到痛處,薛宗臉上顯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有妻子嗎?”
薛宗:“你是說那個肥豬一樣的女人嗎?比武大會開始后,她就失蹤了,還卷走了大部分錢財?!?p> 墨白:“你既然那么憎恨你的妻子,又為什么要與她成親?”
薛宗冷笑道:“為什么?我那時辭官從商后,手頭也積蓄頗豐,便與婉兒商定了成婚的事宜,卻不想就在洞房花燭夜當(dāng)晚,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控制了婉兒,頂替了新娘子,我當(dāng)時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知道后,無奈生米已煮成熟飯。我自知無顏再面對婉兒,便舉家遷到了江南魏周莊?!?p> 聽到薛宗這番話,墨白和曉寒都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世上怎么可能還有這種荒唐的事情?
墨白:“這些都是你夫人親口告訴你的?”
薛宗:“是婉兒后來告訴我的?!?p> “陶婉兒無論說什么,你都信?”
“是?!?p> 墨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那么荒唐的事,他居然也信。
他只好再岔開話題,問道:“那比武大會上的毒酒又是怎么回事?”
薛宗:“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江湖中的仇殺,每天都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利用比武大會做文章?!?p> 墨白相信薛宗是真的不知道,他甚至都懷疑,薛宗這樣的人是怎么混進(jìn)官場的?
墨白又問道:“你來焚心谷之前,為什么要遣散家丁仆從?難道你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
薛宗:“我當(dāng)時看到比武大會,有幾人在薛宅慘死,還有人暗中下毒,欲置眾多江湖豪杰于死地。心中不忍,再不愿在江湖中呆一日,于是便在第二天遣散了眾人,獨自來了焚心谷?!?p> “那你知不知道,薛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燒為灰燼?”
薛宗面現(xiàn)詫異,卻也只是一剎那,隨即平靜的說道:“燒就燒了吧,我既然在紅塵中再無眷戀,那些身外之物,還在意它作甚。”
墨白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更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人存在,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再問下去。
曉寒突然開口問道:“你來焚心谷難道不是為了跟陶婉兒長相廝守的嗎?”
薛宗:“我來是跟婉兒告別的,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怎么再配跟婉兒長相廝守。”
曉寒:“你應(yīng)該振作起來,不應(yīng)該自暴自棄啊?!?p> 薛宗:“振作?我愧對列祖列宗,我也沒臉見我的親朋好友,我還能怎么振作?!?p> 曉寒:“你的朋友也不知道你來了焚心谷嗎?”
聽到朋友兩個字,薛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塊腰牌,上面有一個大大的“王”字。他拿著那個腰牌摩挲了一陣,然后對墨白說道:“這個腰牌是我的摯友王好雨的,見物如見人,請少俠代為保管,也希望少俠能夠?qū)ν鹾糜陰鸵r一二。”
墨白也不知這個腰牌該接還是不該接,正自猶豫間。
只聽薛宗低聲說道:“少俠就算是滿足我最后一個愿望。”
墨白伸出手剛觸碰到腰牌,突然發(fā)現(xiàn)薛宗的手,軟軟的垂了下去,然后整個人從床上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