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干凈的木匣子里面裝著七八個精致的胭脂水粉盒子,有方的,有圓的,盒子上面有精致的花紋。
翠香指著一個粉底紅花的小方盒子,道,“就是這個,當(dāng)時我也在,胡夫人說這是用牡丹花瓣磨制的胭脂,香氣很淡,顏色很好,我家夫人十分喜歡,第二天便用上了。”
“那就是說胡夫人送的胭脂是沒有問題的?!甭沸M眉頭一蹙,也是,誰會那么蠢,會明目張膽送人有問題的東西,這出了事不是第一個被找上頭嘛。
翠香點了點頭,“胡夫人為人和氣,溫和大方,跟我們夫人極為相投,她是不會害我家夫人的?!?p> 路小滿看了一眼衛(wèi)白楊,正巧他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似乎在說這個猜想可以帕斯掉了。
“這個問題不必糾結(jié),等把尸體帶回衙門,讓仵作檢驗一下,臉上的脂粉是否含有令秦夫人過敏的桂花花粉,再檢測一下這些胭脂,就一目了然了?!?p> 衛(wèi)白楊說著便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管家,“秦少爺確定是這兩日便回?”
管家點了點頭,“按照少爺先前的計劃,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左右這兩天?!?p> 秦紫柔一聽到自家哥哥,又傷心起來,“大哥回來一定會傷心死了,嗚嗚~”
“秦少爺和秦夫人的感情很好?”路小滿忍不住問道。
秦紫柔不滿的看向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巴不得我大哥跟嫂嫂不合,然后把罪名安到我大哥身上?”
路小滿正欲解釋,衛(wèi)白楊搶先開口道,“秦姑娘,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公事公辦。”
秦紫柔明顯不服氣,瞪了一眼路小滿,“她不就是一個丫鬟嘛,憑什么在這里說三道四的?我們秦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下人來管!”
路小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衛(wèi)府丫鬟的裝束,難怪秦紫柔會這么生氣。
此時飛燕已經(jīng)上前一步道,“她很快就是衙門的人了,今日也是我?guī)齺磙k案的,還請秦大小姐配合?!?p> 路小滿感激的看了一眼慕容飛燕,雖然僅有幾面之緣,但她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女人。
她給人的感覺永遠(yuǎn)都是酷酷的,拽拽的,雖然跟慕容飛宇的氣質(zhì)有幾分相像,但她說出來的話總是讓路小滿心里莫名的爽。
秦紫柔冷哼一聲,不理會慕容飛燕,抓身抓住衛(wèi)白楊的胳膊,“白楊哥哥,既然我嫂嫂是被人蓄意殺害的,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兇手,替我嫂嫂報仇?!?p> 衛(wèi)白楊眉頭皺了皺,伸手拂開秦紫柔的手,淡淡的道,“我朝律令,殺人償命,我作為齊州縣的縣令,找出殺人兇手是我的責(zé)任?!?p> 他說著目光在房間內(nèi)四處掃了掃,最后看向慕容飛宇。
慕容飛宇立即點頭,在房間四處細(xì)細(xì)看來一邊,然后迅速走了出去,只聽見“嗖”
的一聲,飛到了閣樓屋頂。
眾人在房間里,翠香和管家一臉沉痛,秦紫柔嬌弱的小聲抽泣著。
不一會兒,慕容飛宇就回來了,他朝著衛(wèi)白楊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什么發(fā)現(xiàn)。
衛(wèi)白楊示意捕快們把秦夫人萬安玉的尸體抬回衙門,正走到秦府大門口的時候,聽到一聲悲痛的慘叫。
“玉兒!玉兒!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呀?為夫還沒有見你最后一面,你怎么忍心啊……”
管家一聽聲音,就趕緊迎了上去。
“少爺!少爺!你可回來了!”
秦子杰此時已經(jīng)是痛哭流涕,顫顫巍巍的走到用木板抬著的尸體旁。
衛(wèi)白楊揚手示意,捕快們便停下來了腳步,將木板擱置在地上。
秦子杰痛苦的跪在地上,他正準(zhǔn)備去揭開蓋在尸體上的白布,卻被管家制止了。
“少爺,你還是莫要看的好?!惫芗易プ∏刈咏艿氖郑吹膿u了搖頭,“夫人死狀極慘,莫要嚇著少爺了。”
秦子杰的手抖了抖,終是放了下去,隨即又嚎啕大哭起來。
衛(wèi)白楊面上情緒絲毫沒有變化,淡淡道,“秦少爺,你是今日才回齊州縣的?”
秦子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點了點頭,“我一聽說消息,便趕緊飛奔回府,我可憐的玉兒,究竟是誰?竟然如此殘忍?”
他痛苦著的同時又看向衛(wèi)白楊,“衛(wèi)大人,你一定要找出兇手,給玉兒一個交代?!?p> 衛(wèi)白楊盯著秦子杰,眼睛瞇了瞇,半晌才道,“這是自然,我們就不打擾貴府了,令夫人的尸體我們還需帶回衙門讓仵作檢驗,還請秦公子見諒?!?p> 秦子杰怔了怔,隨即像是變了臉?biāo)频?,“玉兒本就慘死,死后尸身還得不到安寧,這讓我如何對得起她?尸體你們不能帶走,我不能讓玉兒去那等地方?!?p> 衛(wèi)白楊沒想到秦子杰會如此堅定拒絕,但也不覺得奇怪。
大部分人都很反感將自家人的尸首帶到衙門去,更何況是女子,還要給仵作檢查,一般有點頭臉的大戶人家更是不愿意。
“如果秦少爺是真心想要給秦夫人討回公道,理應(yīng)不該阻攔。除非秦少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秦夫人身上,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路小滿最討厭這種不配合調(diào)查的人了,她才不會給他面子。
秦子杰一看路小滿,瞬間露出鄙夷的神情,剛才的傷心頓時消失不見,朝著路小滿吼道,“哪里來的混賬下人,竟敢這么跟本少爺說話?”
“退下?!毙l(wèi)白楊看著路小滿低聲喝道,隨即看向秦子杰,“這是我們衙門新來的捕快,本官倒是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秦公子你覺得呢?”
衛(wèi)白楊說著冷笑一聲,“秦公子若是心中坦蕩,必然不擔(dān)心衙門的調(diào)查。至于秦夫人,我相信只有查出真兇,才會讓她的靈魂真正安寧。若是無辜枉死,就算尸體保存得再完好又有什么意義呢?”
“大哥,白楊哥哥說的對,只有抓到兇手,嫂嫂在天之靈才會安息,她一定不會責(zé)怪我們的?!鼻刈先釀裾f道。
秦子杰靜默了片刻,才沉沉的點點頭,“既然你們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便阻攔,只是,我給你們?nèi)鞎r間,三天后,我變會去衙門帶回玉兒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