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
除了離愿身上的鮮血落地發(fā)出的聲音外,整個囚室中再無其他聲音。
夫人看著離愿凄慘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些異動,說道:“你不要緊吧,我這里有些治傷的靈藥,要不要?”
“不用了,小傷?!?p> 離愿回過神來,這個女人身份不明,她的人情還是少欠的好。
“需要我?guī)湍銛亻_這索鏈嗎?”夫人問道。
“不用了?!彪x愿回道。
“需要我解開你的穴道嗎?”夫人又問道。
“不用了?!彪x愿回道。
“需要我?guī)湍銡⒘诉@人嗎?”夫人看著與離愿關在一起,用鞭子虐待離愿的男子。
離愿看了一眼那男子,發(fā)現(xiàn)那男子臉色慘白,本來強壯的身體,涔涔的冒著冷汗,笑道:“不用了。”
“那我走了?”
夫人有些生氣,突然希望離愿挽留一下。
“好?!?p> 可是離愿讓她失望了,除了一個平淡的“好”字,再無其他。
“不識好歹!”
夫人臉色冰寒,拂袖而去。
“小兄弟,有蝴蝶衛(wèi)的幫助,你肯定可以安全離開這里的,你怎么不領情啊?!?p> 對面一個老頭好奇的問道。
搶了她的雪麒麟,已經(jīng)對不起她一次了,離愿怎么可能再讓她牽扯進來。
“大俠,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蝴蝶衛(wèi)的朋友。”
曾經(jīng)鞭打離愿的男子突然跪了下來,連連道歉。
“我還以為你是什么好漢,原來不過是個疲軟怕硬的孬種。”離愿看著跪下的男子失望之極。
如果他誤以為自己是強奸犯而虐待自己,說明他還有些血性,但他這一跪,離愿心中的最后一點猶豫頓時煙消云散。
雙手一動,綁住自己的繩索瞬間化作飛灰,離愿一個縱身,平穩(wěn)的落在了地上。
“你......”
眾人雙目透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一個被封住修為的人怎么可能做到這一步。
“大俠饒命?。 ?p> 跪在地上的男子惶恐的大喊,連連后退。
“能不能活著,這得看你的造化了。”
離愿笑道,綁在身上,用天珠碎片制作而成的索鏈動了起來,仿佛是活了一般,靈動如騰空而起的蛇,慢慢的脫離了離愿的身體,飛向了角落里的男子。
“不要過來!”
男子一臉恐懼,鼓起勇氣正要反抗,那索鏈已經(jīng)瞬間纏上了他的身體,把他綁得結結實實。
“這......”
牢中一片吸氣聲,這太神奇了,這可是特制的天珠索啊,怎么能如此輕易就掙脫了。
“大俠,你這是干什么?”那男子驚恐的看著離愿。
“有命再見?!?p> 離愿走到男子的面前,狹小的雙眼突然冒出紅光,那光妖異而美艷,宛如暗夜中指出道路的明燈,也如那九幽下待人而嗜的鬼火。
“??!”
男子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大叫,仿佛靈魂被撕扯,撕心裂肺的慘嚎傳得整座暗牢都在嗡嗡回蕩。
恐怖的景象正發(fā)生在男子的身上,他本來高大的身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的縮小,最后變得跟離愿差不多的樣子才慢慢止住。
“殺了我吧......”
男子哀嚎著求饒,在離愿詭異的目光鎖定中,他動彈不得,只能干嚎著。
慢慢的,讓牢中囚犯們感覺更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男子的臉正在變化,漸漸地,一張跟離愿一模一樣的臉出現(xiàn)在了男子的身上。
隨著男子哀嚎聲中斷,牢中寂靜了,囚犯們全身發(fā)抖,看著離愿比看見蝴蝶衛(wèi)還要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恐懼,仿佛與生俱來。
“你們應該什么都沒有見到吧?”
離愿冷冷的看著他們。
“大......俠,我們什么都沒看見?!?p> 這些囚犯都不是一般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此時,他們害怕極了,如此詭異的事情別說見過,他們聽都沒有聽過。
“如此甚好!”
離愿看了一眼對面的另一個“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后,一步邁出,瞬間消失了。
“呼!”
眾囚犯齊齊的呼出了一口氣,摸著濕透的衣物,突然有一種劫后余生的驚喜。
“媽的,如果能活著出去,老子馬上金盤洗手,再也不闖這該死的江湖了?!?p> “我也要歸隱了......”
眾人各懷心思,齊齊望著癡癡傻傻的“離愿”,眼中不但有同情更有恐懼。
而與此同時,離愿早已經(jīng)離開了城主府,出現(xiàn)在一座荒僻的小山上。
“四天足夠了!”
假離愿的樣貌只能維持四天時間,四天之后,他就會變回原樣,從此變成癡傻的廢人。
“柏木心,趙東萊,羅青青。”
離愿的聲音充滿恨意,如果不是他修為高深,掌握有分神之法,怎么可能逃離那監(jiān)牢。
稍微調息之后,離愿喬裝打扮一番,進入徐城,從黑市中購買了幾塊人皮面具,容易成一個普通的男子,走向了小灰客棧。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離愿最終沒有進去,裝作過路的,走向遠處燈火輝煌的喜財賭坊。
此時的小灰客棧,早已經(jīng)被年無畏派人盯上了,如此光明正大的進去,難免會被懷疑。
離愿不喜歡賭,但他身上的財物都被柏木心收走了,只能從賭坊的賭徒身上順一些,再上桌賭幾把,賺些日常費用。
離愿只賭大小,以他的修為,賭盅里的骰子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沒有太過夸張,只是偽裝成一個運氣好的賭徒,贏了兩百多兩,就收手準備離開。
“兄臺,留步?!?p> 剛出賭坊,一個男子叫住了他。
“嗯?”
離愿不想說話,因為其他地方可以易容,但他的聲音卻改變不了。
這聲音仿佛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這幾十年來,他也跟隨過一些樂師,希望可以改變自己的聲音,但結果卻讓人極其失望。
“兄臺,我觀察你很久了。”那男子一臉忠厚,表情木訥,似乎也易過容。
“怎么?”離愿確認自己不認識面前的男子。
“兄臺,要不要賭把大的?”那男子問道。
“我沒錢?!彪x愿很干脆的拒絕,邁步就要離開。
“我們不賭錢,我們賭人情。”男子回道。
“賭人情?”離愿還是第一次聽說賭“人情”的。
男子見離愿感興趣,趕緊說道:“兄臺,我們去二樓說?!?p> “嗯,那兄臺請帶路吧?!?p> 離愿也確實好奇,賭“人情”是怎么個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