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天,弄得是滿頭大汗,一身的汗味格外的難聞。一進屋,夏鶯便連忙過來給林筱取著頭上的釵環(huán),而秋蝶則是命人準備水、用具,以便林筱待會兒沐浴。
夏鶯雖性子火熱,可這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及其輕柔,弄得林筱格外的舒服,整個人都是昏昏欲睡。突然,頭皮上傳來一陣刺痛,林筱蹙眉,輕輕開口,“夏鶯,怎么了?”
夏鶯怔了片刻后,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四周并無人注意她們,才僵硬的低下頭,湊近林筱的耳邊道:“小姐,你今日出門戴的那根碧玉簪不見了?”
一聽這話,林筱一時驚得差點兒躥起來。要知道,這玉簪上邊可是纂刻著她的名字,要是落到了別有用心的人手里,那還得了?不過,她也知道事關(guān)重大,此事不能操之過急,自亂陣腳,伸手安撫了下夏鶯,眼神示意她先別慌,幫其余的發(fā)飾取下再說。
到底是出了大事,夏鶯雖面不改色,可那手還是不停的顫抖,硬生生從林筱的頭上扯下來好幾根頭發(fā)。幸而林筱此刻把心全放在了如何找尋碧玉簪上,倒也沒注意到頭上的刺痛。
她緊閉雙眸,仔細回想著今天所見的每一個人,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突然,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人群往前擠的那一瞬間,當時她看見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嘴角微揚,靜靜的看著她。
“是他!”
“一定是他!”
一時激動,林筱竟脫口而出,引得屋內(nèi)丫鬟皆扭頭看著她。面對周圍熾熱的目光,林筱訕訕的笑笑,擺手示意她們繼續(xù)。
一聽林筱這話,夏鶯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手上的東西順暢了不少。畢竟小姐這么說,肯定有辦法了。
可她卻是不知林筱雖然確定了可疑人選,可在這之前卻從未見過這人。這茫茫人海,又該去哪找這遺失的碧玉簪?
左等右等折騰了半天,一切才準備完畢。因著突發(fā)的意外,林筱只留下了夏鶯,眾人雖然疑惑林筱這奇怪的行為,但也按照吩咐離開。
待屋內(nèi)其余人都離開后,夏鶯連忙問道:“小姐,你剛才可是確定了是誰拿走了那根簪子?”
林筱漫不經(jīng)心的道了聲,“確定了!”
如果說林筱說的前半句話可說出的后半句話讓夏鶯上了天堂,那么她說出的后半句話就是在瞬間將夏鶯打入了地獄。
“今日人多混亂,我雖然看清那男子的長相,可我這么多年見過的世家子弟里邊,并無此人!”林筱的聲音有幾分無奈、煩悶。
“什么?拿走小姐簪子的人竟然是位男子?而且還是不認識的?”夏鶯的聲音愈來愈高,驚得林筱連忙捂住她的嘴巴,緊張兮兮的看著門口,就怕被外邊的人發(fā)現(xiàn)里邊的動靜。
“對!就是這樣了!”
“那可怎么辦?萬一人家拿著這簪子去…去…”一想到這里,夏鶯就是一陣后怕,瞬間兩腿發(fā)軟,差點跌倒在地。
林筱沉思片刻,緩緩道:“如今看來,只能指望三哥了!三哥此次回京,必定有不少世家子弟前來拜訪,到時候我混在下人里邊好好看看,待確認后便可要回嚴重!”
夏鶯雖贊同林筱的做法,可心底仍舊覺得有幾分不牢靠?!靶〗?,萬一…萬一到時候沒找出那人怎么?萬一…萬一他不還怎么辦?”
“不!不會的!”
“他既然拿走了我的簪子,說不定是有事要我?guī)兔Γ锌赡懿挥梦胰フ宜?,他就會找上門來了!”
可轉(zhuǎn)眼間,林筱又害怕了,她抓住夏鶯的手,顫聲道:“要不…要不我們不告訴三哥了!說不準…說不準到時候人家會找上門的!而且,京城名字有‘筱’的又不止你家小姐一個,這東西說不準拿去了也沒用!我們就這么辦吧!這件事先不要說出去了!”
林筱越想越覺得只有這樣才是合理的,她與人素來無冤無仇,人家拿了她的簪子也不可能是為了害她。
“夏鶯,你也累了,回去沐浴一番,好好睡上一覺,等醒過來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林筱盡量放輕語調(diào),讓處于緊繃的夏鶯舒緩下來??墒悄呐铝煮闳绱税矒?,夏鶯依舊木木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你家小姐可是從來都沒有騙過你,難道你不相信我呀?”這略帶俏皮的聲音眨眼間又蹦了出來:“剛剛是我們太緊張了,自亂陣腳!你也知道,以靜制動其實是個好辦法,畢竟二哥不就是這么整我們的嗎?”
“可是小姐,這事靠我們估計不行!要不…要不…”夏鶯此刻大腦如同漿糊一般,整個人渾身直冒冷汗,連話都說不清楚。
“那這樣吧,明日我便去找三哥,讓她幫我找,好吧?”
或許是心底太相信林森了,又或許是想通了點什么,在林筱說完后,夏鶯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眨眼間便面色如常的開門離開,前后判若兩人。
可在夏鶯出門后,剛剛還有幾分鎮(zhèn)定的林筱瞬時撒在桌上,連坐直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