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深林,蒼天古樹。
繁茂的枝葉遮擋了大部分的雨滴,不過還是有許多落到了大樹之下。
天已經(jīng)亮了,可卻依舊在下著雨。
蘇別本想著在那寺廟里待到雨停也好,可是,他的母親卻不管不顧的決定在雨里繼續(xù)趕路。
“娘,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他的家鄉(xiāng)鬧著瘟疫,十有九死,除了他的母親,蘇別的爹,爺爺,奶奶都死了。
蘇別為他們哭過,哭得很傷心,很傷心。
而他的母親卻沒有留過一點(diǎn)眼淚,只是帶著他遠(yuǎn)走他鄉(xiāng),直到走到了這里。
母親對著他一笑,道:“很快我們就到了?!?p> 蘇別面露不滿,這句話,她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到。
蘇別賭氣的坐到地上,任著雨水淋到他的身上,怒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走了!”
母親急忙為蘇別撐著傘,安慰道:“在走一會兒,在走一會兒好么?”
蘇別一撇頭,怒道:“不走,不走!”連小臟狗也好像不愿走的樣子,縮在蘇別的一旁,閉目休憩起來。
她無奈,慢慢蹲下,道:“來,娘背你?!?p> 蘇別眨了眨眼睛,遲疑一下,最后還是上去了。
蘇別這么一去,頓時沒有人為小臟狗擋雨了,小臟狗驚叫一聲,抬頭看著蘇別,樣子似是極為的不滿。
不過,此時的蘇別可不管這些,高興的在娘的背上,不用自己走路嘍!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這幾日走的路,蘇別感覺都快趕上他們一個月走的了,直到有一天,在那高高的山坡上,他們遙遙地看到了一個村莊。
蘇別頓時面露喜色,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蘇別回頭看向母親,她的臉上好像有著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娘,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她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怎么也說不出口。
抬首,望著那遙遙霧隱中錯落,一笑。
那,就是上天的恩賜,我相信。
天陰,無雨,有點(diǎn)壓抑。
那個村子雖說已經(jīng)能能看到了,但是僅靠步子走過去,恐怕還得用上半天的時間。
蘇別和小臟狗跑到附近的林子里,開始去找些野果充饑,這些天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蘇別雖說也想吃些野味,可是那些大點(diǎn)的東西,憑他的小身板,根本什么都抓不住,小些的倒是抓到幾只,像上一次,小蘇別逮到一只小兔子,可是看著他的可憐樣,小蘇別愣是下不去手,不管小臟狗在旁邊多么的狂吠著不滿。
林中充斥著一股潮濕清新的問道,小蘇別踩著松軟的泥土,對著小臟狗道:“今天在找到野果,娘一個,我一個,你半個,知道了么?”
“汪汪汪??!”小臟狗不滿的向著蘇別叫著,可是沒有用,蘇別今日是狠了心了,這狗看著挺小,吃的比他還多,而且大多還是靠搶的!
搶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這小賊狗一搶就是數(shù)天,只要蘇別一不注意,手上的食物立馬就得到了賊狗的肚子了,甚至有幾次蘇別還被他給誤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賊狗,你完了!
就在這時,蘇別眼睛一亮,前面的一個普通的大樹上,一顆綠中透紅的果子倒掛在那里,一看就知道無比的好吃,蘇別迫不及待跑過去,伸手就摘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張著這顆果實(shí)的蒼天巨木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枯萎下來。
蘇別嚇了一跳,這、這是什么妖樹?。?p> 蘇別急急后退,但在這時,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拿著果實(shí)的右手高高一舉,也就在他舉的瞬間,一條毛茸茸的黑影擦著他抬高的手,極速的掠了過去!
是小賊狗!
蘇別看著因落地不穩(wěn),摔了一個跟頭的小賊狗,冷笑一聲,早就知道你這賊狗跳得高,這讓還你得逞我直接就跟著你姓!
蘇別小心的護(hù)著水果,小臟狗的兩只賊眼則一直盯著那水果,兩個人就這么奇怪的往回走著。
“娘,我回來了?!?p> 蘇別回來他離開時的大樹那里,遙遙望去,霧中村落依舊還在那里。
蘇別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娘呢?
那顆孤獨(dú)在崖上的大樹,依舊于風(fēng)中飄搖,只是,無葉。
蘇別倚在這顆樹上,焦急的等待著母親的歸來,娘一定也是去找食物了,等等就會回來了。
蘇別這么想著,心中也安定下來。
只是,還是不安,很不安。
蘇別看著一旁的小臟狗,道:“娘很快就會回來的,對不對?”
小臟狗似乎有些累了,躺在那里有說話。
蘇別心中失望,但此時也只能這么的等下去,等著她回來。
那一夜的風(fēng),好冷,好冷。
明月當(dāng)空,清華滿天,更是清冷。
娘,到底哪里去了,都這么晚了,她,到底去哪啦?
蘇別從懷里掏出了那個綠中透紅的水果,映著當(dāng)空月色,好美好美的果子。
蘇別似乎看呆了,好像不由自主的便張開了嘴,咬了下去!
一口下去,金色的汁液從果子里流出,不少從蘇別的嘴角流了出來,但很快又融進(jìn)了他的肌膚,就這么詭異的融了進(jìn)去。
一口,一口,又一口,終于,只剩下一個果核,漆黑的可怕。
蘇別面容呆滯,張嘴就要把它填到自己的嘴里,可就在這時,蘇別的眼睛越瞪越大,終于——
“啊啊啊——————”
伴著這道凄厲的喊聲,一個漆黑的果核也被拋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