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里。
歐式復(fù)古風(fēng)的裝潢,楚墨純與夜公子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落地窗上鋪滿了夜色,映著滿室璀璨的燈火,一派迷離。桌上鋪著暗綠色的桌布,擺著一只淺灰色磨砂質(zhì)地的橢圓形花瓶,瓶口很細,插著一支淺黃色的雛菊,與楚墨純淺黃色的連衣裙相得益彰,自成風(fēng)雅。
夜公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很想夸獎一句她設(shè)計的裙子真好看,卻又擔(dān)心中文不好的自己,說什么都顯得俗氣,反倒破壞了這么好的氛圍,索性沉默。
“真美的雛菊啊?!?p> 反倒是楚墨純,淡淡一笑,無所顧忌毫無保留表達了自己的贊美。似是給了夜公子勇氣,夜公子堅定地望她一眼,爽朗一笑。
“你設(shè)計的裙子,也真美啊……”
楚墨純莞爾一笑,那會心而爛漫的笑容,叫那支雛菊都黯然失色。那一霎,夜公子恍然悟出一個道理:或許,有些時候,在有些人面前,一句真美,抵過千言萬語。
有微妙的情愫伴著落地窗上流光溢彩的夜色,輾轉(zhuǎn)升騰。
這時,侍者將飯后甜點上來了。
原來兩人已經(jīng)吃完了正餐,因為不愛吃甜食,夜公子并沒有點甜品,而常年在巴黎生活的楚墨純卻覺得少了甜品,一頓飯便只吃了一半沒有吃完似的,便點了一份法式舒芙蕾,盛在淡粉色磨砂質(zhì)地的小陶碗里,微微膨起的頂部灑著一層細膩的糖霜,如此優(yōu)雅而俏皮的賣相,加上撲鼻而來的濃郁奶香,楚墨純的眸底不禁泛起一層笑意。
些許迷離,隱約迷蒙了夜公子的目光。
“我要開動了噢。”
見她輕輕拾起了餐碟上質(zhì)感厚重的淺灰色甜品匙,夜公子眸底含笑,不由得感慨道:
“你真的很喜歡法式甜品耶?!?p> “嗯……準確地說,甜品都喜歡,所以才辦了烘焙比賽嘛?!背円ㄆ鹨簧资孳嚼俜湃肟谥校敿匆荒槤M足的神色,“不錯嘛,不過我想,我們的參賽選手會做得更好?!?p> 真的不是自吹自擂。
不說別的,她的妹妹,真真,就很擅長做甜品。
各種甜品不論法式的德式的,全都不在話下。
尤其布丁與舒芙蕾做得一絕。
“不過,烘焙這個事兒……怎么說呢,應(yīng)該不是只做甜品吧,面包不也算其中的一類么?比如我們餐前吃的法棍?還有一些德式的面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老蘇整天吃的那些!”夜公子提出了疑問,提問的時候,卻連如何措辭都成了要思考的一部分,也是累得慌。
可沒辦法,他擅長的是德語,楚墨純則擅長法語。
“我們可以說英語噢?!?p> 似是看透了夜公子的的心思,楚墨純莞爾一笑。
反正他們都會英語嘛。
夜公子不勝感激,卻爽朗地笑道:“別,還是說中文吧,我也是該好好練練了,老蘇那小子總說,有時我說中文他都忍不住想揍我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聲,將對面的楚墨純也給逗樂了。
“你的中文已經(jīng)進步很多了?!?p> “畢竟也在國內(nèi)呆了五年了嘛!誒,咱們繼續(xù)說,就是那種面包,你知道么,老蘇愛吃的那些?”
“嗯,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準確說叫餐包,是可以當主食吃的,表皮偏硬,非常脆,好的面包直接聽聲音就可以了,稍微捏一下,會咔嚓作響?!?p> “對對!”
聽了楚墨純的描述,夜公子忍不住贊嘆:
“你形容得太到位了!”
“的確也是烘焙的一種,所以比賽里都會涉及到的,不論是甜品還是面包,真正的烘焙師應(yīng)該都會做,并且做得很好才對?!背兊纳裆挥傻米院榔饋?,好吧,也許真是自吹自擂吧,她的腦海中還是在想著她的妹妹。
沒辦法,誰叫有個這樣的妹妹呢。
她這個做姐姐的……
不得不自豪啊。
“先不聊了,你趕緊吃你的舒芙蕾吧,再不吃就該塌了!”
“嘿嘿?!?p> 楚墨純便專心致志吃起舒芙蕾來,不然等真的塌掉了,可就暴殄天物了。
不一會兒吃完了,她淡淡起身。
“夜公子,我去補個妝?!?p> “OK!”
夜公子爽朗地招招手,她走出餐廳,徑直朝衛(wèi)生間走去。
與此同時,衛(wèi)生間里。
何雪藝因為大哭過,需要補妝,邵瑩便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她,等她小心翼翼地將臉上的淚痕擦得差不多了,她抿緊下唇,似是鼓足勇氣,這才閑聊似的問道:
“對了姐,你跟蘇先生求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