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藝!”
一句怒喝,楚墨真下意識抬起了巴掌。
自己都沒搞明白這一舉動的用意,究竟是扇何雪藝的耳光還是純粹地掙扎,就被之前出手的頭頭一把攥住了手腕,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只手腕也被狠狠按住。一個屈辱不堪的姿勢,她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
“哈哈哈哈!你真以為他們不敢動你?”
何雪藝尖銳的笑聲赫然穿透了她嗡嗡作響的頭顱,仿佛連靈魂都要撕碎。
“何雪藝——我說過了,我要是出了事,我姐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甚至聽不清,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
“哈哈哈哈!你姐是哪位,邵瑩么?”
“你——”
“你說你是楚墨真,誰信呢?反正你已經死到臨頭了,到時,我們隨便出個什么證明,證明你根本不是楚家人,證明是你在假冒楚家人,喬真,你又能怎么樣?楚墨純又能怎么樣!”
“……”
原來何家人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不管她是喬真,還是楚墨真,今天都難逃這一劫!
奮力一番掙扎卻是徒勞,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她竟忍不住想放聲痛哭,可她早已暗自發(fā)過誓了,這輩子再也不會在仇人面前落一滴淚!
“五年前叫你死你不死,事到如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早死早超生啊,不是你自己說的么?”何雪藝接過屬下遞上來的一根針頭,緩緩舉到了她的面前。她頓時心頭一緊,瞳孔劇烈收縮,眼角一癢,不覺已涌出陣陣熱淚。
“何、雪、藝!”
她到底要做什么?!
頭頂璀璨的燈光亮得灼目,照亮不堪的同時,也照亮了絕望。
這輩子,楚墨真從沒上過手術臺。
可此時此刻,她卻恍覺是躺在手術臺上。
何雪藝沒有戴口罩,愈發(fā)逼近的面孔猙獰可怖,如夢中一般扭曲。撥開了她的吊帶,何雪藝輕輕摩挲著那塊胎記,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
“阿沐是不是愛死你這塊胎記了?”
說著,何雪藝將針頭對準了胎記,狠狠刺了下去!
“呃……”
一陣尖銳的刺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赫然將楚墨真吞沒。眼前重重一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驚覺自己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針頭還插在胸前,她咬緊牙關一把將它拔了出來,仰頭,憤憤瞪著何雪藝,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出一刻鐘,我看你不變蕩婦才怪?!?p> 何雪藝居高臨下,一臉的不屑。
“……”
憤怒、悲痛、惶恐,種種情緒如洪流般勢不可擋,大腦一片空白之際,楚墨真能深切感受到的只有絕望與無力,何雪藝的話像是曾經無數個不眠夜,回蕩在耳畔猶如揮之不去的夢魘。
“你最好祈禱阿沐能來救你。我也希望他能來,哈哈哈!”
丟下一句話,何雪藝招手,竟帶著屬下?lián)P長而去。
“到時,讓他好好看看你yin蕩的模樣?!?p> 銀灰色超跑內,男人緩緩攥緊了方向盤,似是太用力,骨節(jié)處隱隱泛白。副駕駛座上,手機屏幕亮著,似是何雪藝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將車內致密的空氣攪成一團。
風起云涌之際,一條來自尚天的微信傳了過來:
蘇總,怎么辦?
男人緩緩加重了腳下力道,超跑極速駛向何宅。拾起手機,墨眸微垂,他暗夜般幽邃的眸底,一片化不開的肅殺之意。
一邊留意著前方路面,一邊回了信息。
只有一個字,外加一個感嘆號。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