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迎接使節(jié)的那一天,秋霜涼直接愣在了偌大的廣場入口處。
風起云涌,旌旗陣陣,空氣中還殘留著汗水的氣味和熱血的口號,沒錯,帶頭的公公又把秋霜涼帶到了軍選時的演武場。
“額,公公,這個地方有點熟悉啊,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秋霜涼實在忍不住向著領路的公公問道。
“回王爺,小的是不可能帶錯的,這就是進行軍選的演武場,也是此次迎接使節(jié)的地方?!?p> 那公公恭恭敬敬地回答著,這次盛典參加的人物皆為不凡。
秋霜涼貴為王爺,按其官職來說也是二品到從一品的大官。
衣云鶴,趙夢婷乃是正四品大司樂畢忠杰的高徒,自身也有著一定的官職。
至于第三位則簡單了許多,棲鳳樓霓裳仙子,什么身份都沒有,但卻是京都眾多年輕一輩追求的對象,八皇子便是其中一個,八皇子雖庸,但只要他皺個眉頭,他敢保證第二天他便因為起床先邁了左腳而被定下殺頭的大罪。
公公雖說也是宮中的人,但眼前這幾人無論是誰都不是他能招惹的對象,或許出得宮中辦事,對那些布衣還能吆五喝六,但現(xiàn)在他最好放低姿態(tài)。
即使去掉身份,這些人也是聽宣而來,他也怠慢不得,秋霜涼、衣云鶴、趙夢婷、霓裳語都是一界的頂尖人物,平時便沒有機會能得之一觀,今做了領官,也算是“以權謀私”占得便宜。
秋霜涼看來看周圍,凌亂在風中,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迎接使節(jié)的。
大齊好歹也是周圍最大的國家,雖說狄人來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大國的風范還是要有的吧。
你看那舞臺,昨天這里都還什么都沒有,明顯就是倉促之間搭建起來的好吧,更重要的是這舞臺還能動,這明顯就是搭建得不牢固,要是軍虎在這舞臺上操練一番,軍虎那動靜定會拆了這舞臺不可。
秋霜涼頭皮直冒汗,我可以回去嗎?感覺上去了之后好丟臉。
秋霜涼身后的衣云鶴和趙夢婷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只有霓裳語帶著面紗看不清楚,但差不多也是這般吧。
大齊這樣做明顯是給狄人使節(jié)一個下馬威,關鍵是你給他們下馬威那干嘛叫我們幾個來嘛。
我褲子都脫了,啊呸,我服裝都換好了你就給我們這樣一個舞臺,他都懷疑只是針對敵人還是他們了。
“各位大人?!?p> 那公公自然看見了秋霜涼他們的表情,連忙解釋起來。
“雖說以往狄人部落和大齊為敵,發(fā)起了多次的戰(zhàn)爭,但終于在大齊愛的感化下和大齊和平共處,如今狄人來訪,大齊自然給他們準備了最盛大的盛典?!?p> 秋霜涼等人的面皮抽了抽,這怕不是個傻子吧,虧他還是呆在皇宮中的,對就是呆在。
狄人此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吧,再說了,還最盛大的盛典,這就是最盛大的盛典,秋霜涼看著那搖搖晃晃的舞臺,縱使他現(xiàn)在臉皮厚了不少也斷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額?”
公公看著秋霜涼的死魚眼,嚇得咽了口口水,卻把自己嗆住了,一陣的咳嗽。
“各位大人,本來這盛典是設在風雅殿的,早些天便已經完成,但昨晚狄人使節(jié)說他們不習慣那樣文縐縐的地方,更喜歡粗獷的感覺?!?p> “前些天看了大齊的軍選,感覺那演武場不錯,重做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在倉促間只有將風雅殿的舞臺搬了過來?!?p> “哼,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也懂得欣賞,沐猴而冠,以為學得了幾分樣子就多了不起了?!?p> 其他幾人倒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只有秋霜涼心中卻是一震,這么巧?
他剛和圖雅打了個賭這舞臺就莫名其妙地從風雅殿搬到了演武場?
怕不是這么真啰,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難道她早就知道了會有這個結果?
除了那個造型奇怪的舞臺,其他一切正常,整個演武場整整齊齊,甚至沒有一只蚊子敢亂飛。
舞臺擺在演武場的正中央,而皇上和狄人使節(jié)的座位就設置在了點將臺上,便是軍選時主考官些所在的那片大臺。
將軍縱馬飛點將,橫槍掃落封三丈,回韁一策嘶空遠,將軍臺上鎮(zhèn)八方。
昔日,便是威遠大將軍在這點將臺上擺槍過將,也正是因為他父親和他大哥都使槍,潛移默化中也讓秋霜涼有用槍的沖動,否則一般人練了小半生的劍說換就換還真沒有這個勇氣。
只是點將臺舊今尚在,將軍甲破身不還。
百萬將士尚可馬革裹尸,而這將軍冢卻不知隱在何方,風吹洗面,草過添衣。
點將臺不小,曾經冒老將軍一將四副皆縱馬于臺上尚且不擠,如今只是落了幾個座位又怎會放它不下。
只不過點將臺卻比以往有了些許的改變,新添白玉,上階為黃,那自然是布置的皇上所處。
階下有案,便是布置給敵人使節(jié)的,共有三處,倒是都用了狄人部落的風格,左一右二,看得出左方一人的身份遠高于右方二人,也不知是狄人部落中的那位高層到來。
再其下,便是布置給幾位皇子的位置,共有八處,想來九公主許君月便不在其中了,如此也好,如今的秋霜涼正好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九公主,也許直到以為新皇登位或者等時間來告訴他們答案。
“大人?”
公公在一旁輕聲喊了一聲,將秋霜涼的神緒拉了回來。
“額,走神了?!?p> 秋霜涼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旁邊還有三人等著的,秋霜涼這一呆倒是誤了別人的時間。
“小的懂,小的懂。”
公公點著頭,露出異樣的笑容。
你懂?你懂個毛啊你懂。
秋霜涼瞥了他一眼手一揮說道:“帶路吧。”
“是是是,幾位大人,這邊請,早些時間準備,陛下等人應該馬上就要來了,切耽誤不得?!?p> 公公弓著身連連道。
“我等自有分寸。”
秋霜涼不知為何,看著那公公極力諂媚的樣子就惡心想吐,即使對方絲毫沒得罪他也一直在說著好話,但秋霜涼也想一巴掌拍著他的臉上。
他這笑容從最開始就一直沒變化過,就像是墻上的雕刻一般定了形,當然,這人的樣貌卻是上不得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