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一聲縹緲仙音,玉霄神殿的蓮花殿頂迤邐而開,似徐徐綻放的花朵。
一團紫霧落在殿中,帶來滿殿海香,自裙擺由上緩緩現(xiàn)出了身形。
來人著一身紫色廣袖疊紗曳地裙,三千青絲只用一根普通的紫玉簪綰著,那材質(zhì)竟還是凡玉。
少婦身姿曼妙容顏俊麗原是少女樣貌,只因做了婦人打扮不好稱做少女。
“拜見漠海真神。”
普天之下便只有一人敢在玉霄神殿如此放肆,來人便是天帝之妹,漠海水君,曾做了幾日天帝的梓瑜龍女,也是……
天地間少有的女真神。
這漠海水君在老天帝在的時候便乖張憒了,行事向來自在無格,不愿世人稱她殿下,又覺得梓瑜真神不夠恭敬,便有了漠海真神這個稱呼。
梓瑜蹲下身子與宸決視線平行,青蔥如玉的手指捏住了宸決的雙頰。
“長能耐了,居然敢叫我姑奶?!啊!?”梓瑜自來將為老不尊詮釋的極好,從不讓小輩喊她姑姑姑奶。
用她的話來說呢,她還很年輕,將她都叫老了。
宸決沒敢應(yīng)話,實則內(nèi)心早就翻了許多白眼,一大把年紀了,還整日里裝嫩。
他是絕計不會喊梓瑜漠海真神的,太過別扭。
“哎,孩子大了,也學(xué)會撒謊了,居然連我也騙……”梓瑜不是沒看出來宸決想要護著葉翎,可是,如今的他還是太過弱小根本過護不住。
“姑奶……”
“叫真神!”
“姑奶,的確是我用了你的金蓮,想來姑奶也舍不得罰我吧?!?p> 宸決清楚天帝素來不喜凡人,又因著葉翎是白雁的徒兒對其更加不喜,怕是正等著機會處置葉翎呢。
“那你這次可就猜錯了?!辫麒ぷ兡樀乃俣群喼北确瓡€快,方才淺笑盈盈一眨眼的功夫'就怒不可遏,殺氣外瀉。
“就帝火燿金蓮說不定是世間最后一朵呢?你說說,我該如何罰你呢?”
梓瑜再次變臉淺笑嫣然,可那笑容中似乎還隱藏著怒火與殺氣。
宸決與梓瑜四目對視倒是一點不慌,他是了解梓瑜脾性的,這不過是在逗他而已。
只是葉翎……
葉翎瞧得梓瑜的怒火與殺氣,心中焦急萬分,唯恐宸決代她受了過。
奈何為縛言術(shù)所束,不得爭辯。
宸決道法仙術(shù)遠勝葉翎,精心所施的縛言術(shù)非一時半會兒可以解得。
急中生錯,靈氣逆行,生生吐出一口鮮血,卻也碰巧解了縛言術(shù)。
“阿翎!”
“金蓮是我折的!”
葉翎也不知那里來的勇氣喊道。
“大腫葉翎,竟敢偷盜金蓮陷害宸決。”天帝大怒間,威壓外放直碾葉翎。
天帝的算盤打的極好,震怒之下誤傷了葉翎也在情理之中,而葉翎不死也得重傷。
“兄長何必動怒,”梓瑜云?飛舞間便將威壓化解。
“阿瑜!”
天帝不解,按理說是葉翎毀了帝火燿金蓮,最恨她的人應(yīng)該是梓瑜才對。
梓瑜并未解釋,而將視線轉(zhuǎn)向葉翎:“你說是你折了金蓮也該拿出證據(jù)來,我可不喜歡撒謊的孩子哦。”
明明察覺到了我身上金蓮的氣息卻偏偏要我自己找證據(jù)。
葉翎心想如何將金蓮從丹田弄出出來,竟念一動那金蓮竟自己旋出了體外。
金色蓮花骨朵兒半開未開,一圈一圈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
“還真是你折的呢?”看到已然屬于他人的帝火燿金蓮梓瑜反到?jīng)]有生氣。
“你為什么不看我呢,好歹我也是你師祖?!?p> 聞言葉翎下意識抬眸望向梓瑜,這一望便失了神。
這是葉翎第一次見梓瑜,然,雖為初見似久識。
明明是初次見面,卻偏偏像認識好久一樣熟悉。
“你見過我?”
梓瑜問出這話時,心里是充滿期冀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
“未曾?!?p> 兩字出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心中。葉翎不禁又問了自己一遍,當(dāng)真是初見。
葉翎的情緒全落入梓瑜眼底,讓思緒回到很久之前。
“我要怎樣才能再次見到她們?!鄙倥橆a淚痕未干,顯是剛大哭了一場。
“當(dāng)你再次看到我的時候,便是你們重逢的時候。”
當(dāng)你再次看到我的時候,便是你們重逢的時候。
她想,她看到她了……
“不過是一朵花,權(quán)全是送你的見面禮?!辫麒びH自將葉翎扶了起來,還替她將跪皺的裙子撫平。
“阿瑜!”天帝不明白,心心念念數(shù)萬年的帝火燿金蓮,鳳族精心培育的至寶,救活那人的唯一希望。
梓瑜沒道理放過葉翎的。
“兄長,五萬年了!”梓瑜閉上了雙眼,腦中飛速的閃過同一張臉。
“我已經(jīng)放下了?!?p> 放下了嗎……
自然是沒有。
若是真的放下了……
天帝嘆了口氣,他是真的拿這個妹妹沒辦法。五萬年了,她從未有一刻放下。
若是讓她知道那人在那個地方,簡直不敢相信會發(fā)生什么。
“可葉翎偷盜金蓮乃是犯了大錯,絕不能輕易放過?!?p> 天帝并不打算放過這個抹滅葉翎的機會,當(dāng)年的事情他不想經(jīng)歷第二遍。
“罰!自然是要罰的!”梓瑜不給天帝出口的機會,“只是這金蓮是兄長送予我的便是我的了,如何處置葉翎也該我說了算?!?p> 一言出,天帝黯然。
她在防著他。
她怕他對葉翎出手才將一切擺在明面上,不給他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