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不住孟白峰的清冷,葉翎終究又收了個徒兒。青丘二殿下蕭鈺澤之子,青丘長孫蕭陌然。
孟白峰原是有帝鯤他們陪著葉翎的,只是華夭背叛,喵娘在鬼界,秦臻率枯朽軍坐陣幻影,便是連帝鯤展鶴也被葉翎指去調(diào)查珠璣閣。
整個孟白峰便只葉翎一人,便是曾經(jīng)的待女在經(jīng)過貝月一事后被葉翎盡數(shù)遣散。
蕭陌然做為青丘長孫不過一千余歲,同輩者并無,素來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狐帝狐后及蕭家兄妹也不大管他。
師徒初見時,正是小孩子闖了禍?zhǔn)?,玩笑間打傷了天族的公主。為天兵天將所追趕,誤打誤撞入了她的孟白峰,還進(jìn)了獨攬月華。
雖說葉翎如今已不是那個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尊貴異常的漠海公主,但她的'寢殿之中,四海八荒還真沒有哪方兵士敢搜它一搜。
“公主殿下,可曾看到一個男童,是青丘的小殿下?!?p> 領(lǐng)頭的將士也不是哪家的,偏是要補上一句,強調(diào)那個男童的身份。
畢竟誰都知道梁丘公主與青丘關(guān)系匪淺,幾乎可以算上半個青丘之人了。
“青丘?即是心中有答案了,又何多此一問?!?p> 葉翎昨夜無眠,此時方才晨起梳妝,鏡中女子算不上絕色,卻是有一股鐘靈毓秀之氣使人見之難忘。
“看你們的樣子像是天族的將士,如何氣勢洶洶的為難一個稚子,還是青丘的長孫,如此這般也不怕青丘動怒嗎?”
葉翎放下了手中雕有桃之夭夭圖案的木梳,不緊不慢的挑了一支素玉的靈芝簪別上。
“公主有所不知,小殿下傷了我族宸心小殿下,傷的倒還不重,只是公主額上的劍傷許是會留疤?!?p> “竟是傷的這般厲害,莫非用的星火流螢球?”葉翎素來不施粉黛,今日卻極為例外的點了胭脂描了青黛。
隔著鮫紗屏風(fēng),葉翎還是感覺到了將士的一瞬驚訝,手腕不經(jīng)意間碰上了那枚被放在梳妝臺上的桃木梳,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并未見過什么小孩兒,這孟白峰上下如便只有我一人而已。如若你們不放心大可搜找一番,只是走的時候別忘了帶走這朵玉面芙蓉,便當(dāng)是我替那小家伙向小殿下道歉了?!?p> 葉翎所言的玉面芙蓉乃是一株藥蓮,珍貴異常,世上也知葉翎一人可制。蓮生重瓣,大小有異,無論是怎樣的傷疤以其敷之,皆可淡盡,如煥新生。
只是其制做極難,藥材難尋,葉翎至今也只做出了十余朵而已。天下沒有什么傷疤是一朵玉面芙蓉淡化不了的,通常三五瓣便能消盡。
早前藥王診治宸心時便提了派人前來孟白峰求藥的建議,卻無人敢應(yīng)聲前來。蓼藍(lán)做為葉翎的徒兒雖身處藥王殿,卻拒絕了喧陽殿下,她自是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而讓自己的師父為難。
“如此,便多謝公主了,此番打擾了,還請公主勿怪。未將告辭?!?p> 如今卻是葉翎主動送與玉面芙蓉,一隊天兵全都大喜過望,又如何肯于其無禮,搜尋寢殿,連連忙道謝后離開了。
待眾人離后,葉翎也未起身,直直的盯著地上的桃木梳子。
任誰被人這樣盯著都是會不自在的,更何況是一把梳子。
梳子在葉翎的目光下不由的掙扎起來,可惜他如今只是個扇子,看著有些滑稽好笑。
“知錯沒?”
小梳子狂點頭。葉翎這才解了幻形術(shù),小梳子變成了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粉雕玉雕的惹人憐愛。
“謝謝仙子姐姐!”小男孩煞有其事的朝葉翎作了一禮道謝,很是有禮貌?!拔液孟裨谀抢镆娺^姐姐?”
“你應(yīng)該叫我姑姑,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說著葉翎還蹲下了身子與蕭陌然平行。
“我叫蕭陌然,還有我已經(jīng)一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笔捘叭煌嶂X袋細(xì)細(xì)打探著葉翎,想要想起在何處見過葉翎。
“我想起來了,你終于回來了,九姑姑!”這是蕭陌然第一次來獨攬月華,知曉葉翎身份后不由打量起葉翎的寢殿來。
“九姑姑好生厲害,他們都不敢進(jìn)你的寢殿呀!”
“是了,你來的時候并未觸到機關(guān)。”乍一想起,葉翎還以為是蕭陌然身上的法寶擋住了攻擊,很快便排除了這個可能。
“九姑姑這里很多機關(guān)的嗎?”完美的避開了所有機關(guān)的蕭陌然似乎并不能理解那些天族將士的害怕。
葉翎看著地上一串凌亂的小腳印,哭笑不得,每一個都完美的避開了葉翎布置的機關(guān)。
葉翎打出數(shù)枚球影,很生動形象的告訴了蕭陌然她這里有多少機關(guān)。
“九姑姑,你好厲害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笔捘叭槐е~翎的袖子撒嬌道。
“想學(xué)這個得拜我為師,想拜我為師得先破也我?guī)煾噶粝碌钠寰??!?p> “?。俊?p> “怎么,怕了?!?p> “我才沒有,請師父出局。”
葉翎布下的棋局名為璇璣局,是當(dāng)年南門斯寞教她陣法時布下的,如今她又用來考蕭陌然,簡直再合適不過的。
“你有一柱香的時間,落一顆子破陣,反敗為勝,通過了便成了我葉翎的徒兒?!?p> 然而,不到一盞茶時間,蕭陌然便破了南門斯寞親自布下的測試棋局,想當(dāng)年葉翎也是快用了半柱香吧。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過一浪。
“九姑姑,我過了沒。”蕭陌然思索許久還是覺得一處更為和試,便是落在了那兒,滿心的忐忑不安。
“嗯,不錯?!庇谑呛酰~翎又多了一個徒兒,專修機關(guān)之術(shù)。
事實證明,葉翎這個徒兒收的極好,才一日工夫,偃術(shù)一道便已經(jīng)入門,遠(yuǎn)甚葉翎當(dāng)初。
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這句話用在蕭陌然身上簡直特別形象。
葉翎一心一意的傳授陣法,蕭陌然全神貫注的學(xué)習(xí),日子倒過的很快。
期間有一事讓葉翎啼笑皆非,葉翎那日的一句“孟白峰上下不過我一人而已”可是遭成了不少影響。
不少仙家議論紛紛,皆說天帝不仁,容不下葉翎,故意遣散孟白峰的仙侍,想將葉翎幽禁在孟白峰。
面對外面的流言,葉翎沒有選擇解釋清楚,反正于她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