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云朵似諾大棉花糖飄浮于蔚藍天空,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柔白色與淡藍色交織下更添柔和感,微風輕拂面頰,一絲清涼攜帶一抹溫柔,又夾雜些許甜蜜訊息,似慕斯蛋糕般唇齒間留下淡淡奶油味道,軟綿綿口感入口即化,仿佛一道美味甜品,溪水潺潺流過每一個堆在溪底的小石頭,窗口懸掛淡粉色櫻花風鈴,在微風帶動下左右搖擺,發(fā)出清脆叮玲聲。林蔚藍一邊不斷感慨天氣真好,一邊在期待驚喜的到來。
她們今天早早就出了門,就怕會堵車,老話說的果然沒錯,趕早不趕晚,她們順利抵達目的地,林蔚藍將野餐墊鋪好,林婉則是依次將帶來的食物與一個小的帳篷從車后備箱取出放置于野餐墊上,并對帳篷進行安裝工作,很快便成型了,她們將食物從一個個購物袋內取出,并擺放整齊,在此期間,林婉總是時不時發(fā)呆,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面色凝重。而林蔚藍時不時會拍拍天空,拍拍美食,拍拍美麗景色,也會與林婉合拍留念,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天。
出游能沖淡一周的疲憊,愉悅身心,將煩心、難過與壓力等所有不愉快因素都拋之腦后,林蔚藍將氣泡水倒進帶來的高腳杯中,遞給林婉一杯,她們舉杯暢飲,慶祝出游愉快,慶祝天氣真好,慶祝疲憊全無,慶祝友誼地久天長。是啊,友誼是最難能可貴的,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多年以后,留存于記憶中的故事只剩下遺憾。
精致擺放好所有食物,林蔚藍摁下快門倒計時,手機里是她們倆的合照,陽光美,食物美,人更美。林蔚藍發(fā)表了許久以來的第一條朋友圈,她認為這是重要的時刻,一定要保存下來,好好珍藏,當多年后回憶起現(xiàn)在,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林婉對拍照與朋友圈并不在意,但是她秒贊了林蔚藍動態(tài),畢竟她在意的從來都只有林蔚藍一個人,林蔚藍或許曉得林婉在乎自己,畢竟她也很在乎林婉,但并不只在乎林婉,所以她以為林婉也并不是只在乎自己,肯定還有其他在乎的人。
她們共同欣賞春,與春同行,品嘗細心準備并精心擺盤的食物,多希望時光就永駐在此刻,美好且難忘。精心策劃的春游計劃即將在夕陽西下之時畫上完美句號,雖然存在小小瑕疵,但問題不大,總體來說,完不完美并沒有那么重要,有意義才是最重要的。
爬樓梯加重了疲憊的感覺,林婉與林蔚藍手拉手終于回到寢室,一進門,林婉讓林蔚藍先去洗澡,自己則是收拾一番,將她倆換下來的衣服都拿去洗凈,晾曬完畢后,林蔚藍也包裹浴巾梳著有一些并不柔順卻依舊漂亮,散發(fā)魅力的長發(fā),林蔚藍依然那么美艷動人,就算沒有妝容的點綴,亦是如此。林婉正有點兒出神,就被林蔚藍甜美的聲音所打斷了,回過神來,帶好換洗衣服就去洗澡了。水花嘩啦啦的打在她身上,暖呼呼,疲倦感不斷充斥全身,而她的腦海里仿佛著了魔一般,依舊想起昨晚的木偶,以及購物時注意到的與林蔚藍等比大熊,頭疼感斷斷續(xù)續(xù),微微蹙眉,輕揉太陽穴想要緩解這種難受的感覺,卻仿佛都是徒勞的,水溫均衡在密閉空間中一直流不停,她覺得自己快要缺氧了,關掉閥門,蹲了一會兒才好許多,將干發(fā)帽裹住香氣撲鼻的秀發(fā)上,再裹上浴巾。
一打開門,冷空氣突然涌入,反而令林婉清醒了不少,猛然深呼吸一口,難受感得到些許緩解,房間寂靜的出奇,她望向林蔚藍的方向才發(fā)現(xiàn),林蔚藍已經入睡,大概真的是太累了,于是果斷放棄吹頭發(fā),僅僅是,不想打擾她睡覺,而已,取掉干發(fā)帽,梳順頭發(fā),她將手機隨意扔在桌上充電,關掉燈,摸索著走到自己床邊,坐下思考,腦海亂糟糟一片,頭疼感更加強烈,但她毫無困意,一直介于如何思考清楚與為什么思考之間,對著寂靜黑夜開啟不知何時結束的發(fā)呆與思考,仿佛時間停滯般難熬,往前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往后看依舊一片黑暗,她不知該何去何從,淚水不斷滑落打在被褥上,心臟失重的感覺使她覺得自己隨時會死去,恐懼感更深。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進,僅僅是一部電影,為什么改變了她這么多,甚至覺得自己被打回了起點,沒認識林蔚藍之前的起點,也可能是因為電影說出了她的心聲,她確實很想永永遠遠陪在林蔚藍身邊,只是一直不曉得該怎么做才能實現(xiàn)罷了。林婉不斷給自己找借口,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借口,時間一分一秒前行,夜更深了,安靜的房間除了寂靜,只剩寂靜。
她望向熟睡的林蔚藍,直到被困意一點點吞噬,甚至頭發(fā)還濕漉漉的,就入了夢。夢里她又在奔跑,無盡的深淵不斷追隨她的腳步,恐懼,壓抑,害怕,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部存在。林婉已經很久沒有被夢魘困擾了,說不清也道不明。
今夜的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夜,有的只是團團黑云漂浮在這片大地之上,有的只是并不平靜的平靜,有的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不曉得的是,我只在乎你。”
林婉喃喃自語嘀咕著夢話,她在夢魘的盡頭,令她恐懼的深淵,望見的竟然是笑靨如花的林蔚藍,不解與疑惑驅使她不斷奔跑向她,可無論她怎么跑,伸手觸到的依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而林蔚藍也最終被那片深淵吞沒,她卻無能為力,在林蔚藍身后,她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另一個林婉朝著自己笑著,笑意逐漸詭異,逐漸捉摸不透,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