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峘尋鏡

第四十六章 祝文入京

峘尋鏡 平生樂 4208 2018-11-06 20:12:50

  翌日清晨,令長久如往常一樣在瓊樓吃過飯便來到上天入地,點好檀香,獨坐書桌前,閉目養(yǎng)神。玉無卿沒有跟來,尋了一個水土不服,身體有恙的借口。令長久倒是意外玉無卿竟沒想著去鬧騰一番,委實稀奇。

  早課的時辰已到,令長久大略往下掃了一圈,都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唯獨江君的位置空著。令長久微微蹙眉,問了素來與江君交好的學(xué)生他緣何未到。那學(xué)生先是作揖,而后眉飛色舞地講道:“先生有所不知,江大人要為江君尋一門親事,江君倒是想來上早課,只是他也沒這個能耐??!”那學(xué)生似乎實在幸災(zāi)樂禍。

  令長久了然,對世家子弟的親事也略有了解,大抵可用四字概述“痛苦不堪”。只因父母替孩子做了主,除了知道對方是男是女之外,其余的都是空白,故而在洞房花燭夜,成親之人都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江君自然不想那樣,也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的逃跑,而他的爹娘自然也要千方百計地去堵他的路。如此想想江君此刻的凄慘樣,令長久不免有些同情。

  “江生未及弱冠,此時提及親事,是否過于趕早?”令長久身為師長,也需表示一下對學(xué)生的關(guān)心。同江君交好的學(xué)生又道:“早是早了些,只不過是他未來的老丈人來他家做客,今日便到。江君沒理由不在場的?!?p>  “哦。”梁溪他們都是衛(wèi)國人,那江君未來的……老丈人十之有九是衛(wèi)國人,只是不知是哪家罷了。

  收回思緒,令長久轉(zhuǎn)眸看著梁溪和祝思,他二人仍是平常神色,認(rèn)真溫習(xí)。可當(dāng)令長久看到祝思書桌上的書時,嘴角浮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繼而斂下眼眸,專注的看自己的書。

  江府

  “公子,您還是消停會兒吧!老爺夫人就差沒把您的房間給封死,您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里面吧?!遍T外,一個小仆人很是為難的說道。

  此話一出,房內(nèi)便傳出一聲暴呵:“滾!”

  那仆人渾身打了個哆嗦,旋即如釋重負(fù)地諂媚笑道:“好嘞!”若此刻門是敞開著的,定會有東西飛出,準(zhǔn)確無誤地砸在他的腦袋上。不過此言也不合理,若門敞開著,里面的人估計早就竄出去了。

  仆人正要離去,又聽見江君命令道:“回來!你去給我?guī)г捊o張三,就說我一日不讀書,渾身難受至極,趕緊讓他把我弄出去?!彼锵騺韺ο壬粗赜屑?,甚至已達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若他出面,自己或許就有得救了!

  小仆人耳朵貼在門上,認(rèn)真聽江君的吩咐,只是越聽,表情越是為難,心里大抵也明白自家公子能說出喜歡讀書這種違心的不能再違心的話,全然是為了討好先生,讓他來救公子,真是……

  “你在聽嗎?”江君很是不耐煩。仆人回過神兒,連忙道:“小的這就去!”不知道他替公子說出這些違心話,先生的臉色會難看到什么樣。可顯然,小仆人是料錯了……

  上天入地,檀香裊裊,書香彌漫,寧靜淡泊。

  “一日不讀書,便渾身難受至極?”令長久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著書桌,重復(fù)著小仆人帶過來的話,顯然是覺得可笑至極,不可信。

  那小仆人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飛快點點頭,道:“嗯,如今我家公子正急切盼著先生能去府上向老爺夫人講講道理?!?p>  令長久自然知曉江君是想讓自己去給他解圍,便故作思慮一番,淡淡道:“如此甚好!”想當(dāng)年梁溪被他爹娘教訓(xùn)的時候,也曾經(jīng)這么做過,只是當(dāng)時自己覺得梁溪還小,管教管教還是能走上正軌的,便謝絕了,結(jié)果小梁溪當(dāng)年被揍的那是一個慘不忍睹,惹人憐惜。

  梁溪聞言,眼角處似乎抽了抽,不承認(rèn)自己年少時的德行,卻忘不了那脫胎換骨的痛??!他有些后悔把自己寫的書拿給祝思看了。

  那仆人抬眸,滿是驚訝,顯然沒料到令長久會答應(yīng)。愣了一會兒,回過神兒,急忙作揖,道:“謝過先生!”

  “不必。只是今日還有事未完成,不如……梁溪,你和祝思一起去替先生完成,可好?”令長久淡淡問道。

  梁溪與祝思大抵是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對視,旋即二人都起身作揖,梁溪率先問道:“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哦,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先生看見衛(wèi)河南郊段有些許廢棄物,你二人便去清理了吧。”令長久覺得這似乎有些牽強,繼而又道:“畢竟能為他人創(chuàng)造一個美好的環(huán)境,也是我們讀書人的榮耀,不是嗎?”

  梁溪與祝思面色都僵硬了半瞬,隨機斂眸一齊回道:“謹(jǐn)遵先生教誨?!鼻謇沓刂形铮媸菫槊癯Π?!

  令長久滿意地點點頭,對那小仆人道:“我們走吧?!?p>  至于其他學(xué)生,令長久便請了“有恙在身”的馬鐘馬道長來看著,畢竟要求學(xué)的也是他,一點小病,耽誤不了什么的。

  衛(wèi)河南郊段,清風(fēng)拂柳,河道青石,陽光撒在水面上,似是星光從九天墜落,此番情境,極為舒緩人心。

  “如今剛剛?cè)氪?,寒意未去,你便在岸上等著,我去清理?!绷合粗铀f道。令長久怕是也沒想到梁溪竟會如此犯蠢,白白浪費她的良苦用心。

  祝思一臉為難,拒絕道:“梁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又不是小家碧玉,那么矯情作甚!”說這話時,梁溪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祝思,又不動聲色地掩了下去。祝思一向是被祝文當(dāng)做男孩子養(yǎng)的,若非過分之舉,她也是都能接受的。

  梁溪仍是沒有要答應(yīng)她的意思,畢竟梁溪已經(jīng)知曉祝思是位女嬌娥了,且不說他這十幾年學(xué)的君子之風(fēng),就算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也斷然拉不下臉讓一個女兒家去趟這趟冰水。

  祝思正在尋找河面上的那所謂的不干凈之物,卻沒什么發(fā)現(xiàn)。衛(wèi)國氣候雖然偏暖,卻也是四季分明,河面上只飄著幾片枯葉,其余的真的是沒什么了。她都有些懷疑先生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梁溪也在尋著,只是眼神還時不時地往祝思那里掃,似是在擔(dān)心。

  而不遠處,一艘雕飾清雅的桃木船緩緩行駛著,船上甲板上放了一把太師椅,有一身著員外裝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椅子上,悠閑地品著上好的茶水,一臉愜意。

  “老爺,快到了!”管家湊近說道。祝文放下小茶壺,似是要起身,管家忙幫扶著他,只聽祝文悠閑說道:“終于能看見老夫家的崽子了!”祝思來了也有一段時間,在家時他嫌她煩,做夢都想把她給轟出去,可真等到她不在家,他倒覺得渾身不自在,每天都要問管家好幾遍祝思什么時候回來。不過,現(xiàn)在好了,他這個當(dāng)?shù)挠H自來找這小崽子了,那小崽子一定要高興的不成樣子。

  管家也笑笑,道:“是啊,終于能見到小姐了。不過,老爺,你真打算將小姐許配給江家公子???”那江家公子可是京城紈绔子弟之一,祝思要嫁給他,恐怕會受委屈。

  祝文聽后,也是琢磨了一番,深思道:“嗯,老夫還沒下定注意,都是當(dāng)時我家那口子訂的娃娃親。本也是好的,只是江家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正說著,祝文似是被岸上的什么東西吸引住了,竟有些呆愣地說道:“女婿嘛,還得釣!”

  說完,便一個起身,鬧了很大動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入河水中,雙手撲打著水面,拼了老命地叫救命。管家一陣傻眼,旋即反應(yīng)過來,忙叫人下水救人,可卻被一人給搶先了。

  梁溪方才看了一眼祝思,便聽見有人呼救,腦子里也只剩下救人二字,不管不顧,跳入水中,將祝文給撈上了岸。管家看見自家老爺被人給撈走,便急急讓仆人把船靠岸,心里還暗自感慨這老爺子又在發(fā)什么瘋病。

  祝思也趕忙湊近去看,希望能幫得上忙,可當(dāng)自己看到自家老爹那張臉時,頓住了,心中首先想到的竟是祝文水性極好,不可能溺水。這思緒也只是一瞬,接踵而來的便是驚喜,真真是又驚又喜,祝思一臉擔(dān)憂,輕喚道:“爹!”

  梁溪抬眸,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祝思眉頭微蹙,只解釋道:“他是我爹,梁兄,你快想想辦法!”這話都帶有些許哭腔了,原先祝思說的不矯情此刻也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梁溪反應(yīng)過來,正要施救,卻聽見祝文一陣咳嗽,自己吐出來一口水,旋即,便緩緩睜眸,沒有先搭理自家崽子,卻是先對梁溪說道:“小子,你救了我,我得感謝你!”祝文說話的氣息斷斷續(xù)續(xù),許是方才真被水嗆著的緣故。

  梁溪有些為難,正要開口解釋自己沒做什么,卻又被祝文打斷了,只聽他道:“家有小女,可許之!不要說不,否則,老夫死也不會瞑目的!”祝文恐嚇的意味極為明顯。

  這話確實如五天雷轟得眾人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祝思也是一臉茫然,剛剛趕來的管家似是知曉自家老爺子的意思,便很配合地上前向梁溪行了禮,道:“小姑也爺好!”果然此舉便迎來了祝文贊許的目光。

  梁溪全然不知都發(fā)生了些什么,眼里似乎就只有祝思那紅得不能再紅的臉龐了。

  “老祝,扶我起來,我得去找姓江的那老不死的了。嗯,派人給我把咱家姑爺盯緊嘍!”管家一邊扶著祝文,一邊應(yīng)道:“是?!?p>  祝文站起來后,語重心長地對著祝思說道:“崽子,好好處,知道嗎?”

  祝思心里此刻也只剩下一句還沒說出口的話:“爹,我……此刻是男的啊!”

  “祝老爺,這……”梁溪作揖,一臉為難。還沒說完話,祝文便遞了一記冷眼過去,不帶感情色彩的說道:“你莫不是想讓老夫?qū)δ阋陨硐嘣S吧?抱歉,老夫名花有主了!”說完,便留給梁溪與祝思一個傲嬌的背影。

  待祝文走遠,梁溪仍是一副活在夢里的模樣,祝思也不敢去直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老爺子真是……哎!管家留下二十個武功底子還不錯的仆人,似乎真是怕梁溪跑了!

  良久,梁溪好看的眼眸閃了閃,輕呼一口氣,背對著祝思道:“其實,我早知你是女兒身了!而且,從第一眼看見你,我便心悅你了!”

  祝思怔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你早知我是女兒身?”他都干了些什么!

  梁溪聽祝思的語氣不對勁,方想起自己那話說的有些突兀,便急忙轉(zhuǎn)身,看著祝思,解釋道:“是耳洞!我無意間看見了你的耳洞!正因為如此,我才知道你是女扮男裝!也是那一刻,我心動了!”

  梁溪說得有些急,也不顧有沒有二十個多余的人在場,什么話都說出來了。

  祝思微微一愣,也像是活在夢里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耳邊也只余下“我心悅你”這四個字,心里一陣悸動……

  那日風(fēng)暖,柳枝剛剛抽芽,風(fēng)拂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就如同兩人的心,不能平靜。

  江府

  令長久早已到了江府,江華與他夫人都好生待著,也答應(yīng)放江君出來,只是,卻讓江君進了書房,讀書!令長久也很無奈,只聽見江君破口大罵道:“不就是換了一個地方關(guān)著老子嗎!”這話沒讓他爹娘聽見,否則江君是在劫難逃了。

  令長久也無事,只在正廳里陪著江夫人閑談,好巧不巧,江夫人對她家那位貌美如花的小嬌妻很是感興趣,令長久也只能胡扯,,但大抵也都是真真切切發(fā)生過的,譬如花歸塵將她伺候的妥妥帖帖,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差那么一步。閑談許久,令長久委實胡扯不下去,且心中也隱隱冒冷汗,覺著自己太對不起花歸塵了。而事實也證明了,令長久的那位小嬌妻對她很是不滿,畢竟來日方長……

  可江夫人卻是越談越有興致,令長久也只能掩唇輕咳兩聲,淡淡道:“夫人,不如我們換個話題?”江夫人似是也反應(yīng)過來,便干笑兩聲,把話題扯到她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兒子身上,講了許多江君那不為人知的……趣事!令長久也是大飽耳福,心中只感慨江君這孩子能活這么大,實乃是人生之一大幸運?。?p>  江夫人還在繪聲繪色地將江君的事,門外便傳來一陣喧鬧……

  

平生樂

江君:我不要面子的嗎?我不要面子的嗎?我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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