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煜挑挑眉,順著令長久的話說道:“女君這般說,那我就放心許多。還不知二位仙上來此,是有何意?。俊苯裨缌铋L久說她是來看風陵三花的,本來自己已經(jīng)相信了并且打消了對令長久的疑慮,可是現(xiàn)在只道她是神仙,那今早說出來的話還能信嗎?
令長久挑挑眉,還未開口說話,花歸塵便已經(jīng)淡然道:“我們來看風陵三花?!边@話說的甚是淡然,令長久仿若是見到了初見時的花歸塵,那不染塵俗,清高于世的山水墨畫般的美男子。雖是片刻沉醉在花歸塵那氣質(zhì)上,令長久卻也不忘補充道:“不過從現(xiàn)下看來,我們已經(jīng)看到了?!睂⒉窓C的話轉(zhuǎn)換一下,那就是書煜這倒霉孩子一個人占了三個人的命中星,或許這般解釋會更清楚一點。
子兮也是第一次見到神仙,只是反應的比書煜慢了些,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出其不意道:“你們真是神仙?”
“……”
書煜扶額,輕嘆一聲,道:“他們確實是神仙,你別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不好!”這丫頭的反應速度堪稱是烏龜爬行速度了。方才他倆在樓上看的明明白白,一個紫衣仙人踉踉蹌蹌地駕云而去,難不成是他們兩個都花了眼不成!
子兮遞給書煜一個白眼,撇撇嘴,道:“扶我回榻上,站著說話腰疼!”站了這么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傷員,昨天差點就被砍死了。書煜笑笑,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跟子兮貧嘴,將子兮攔腰抱起,抱回了榻上,末了,還很是有禮貌的對令長久與花歸塵說道:“賤內(nèi)粗鄙,讓二位仙上見笑了。”說書煜是個腦子靈活的人也不假,道歉也不忘占一下子兮的便宜。
花歸塵仍是一副孤寡清然的模樣,令長久倒是笑笑,心道書煜這倒霉孩子還真是個會演戲的,有趣。本來子兮就是要求書煜扶著自己回榻上,書煜卻是抱著自己,已然是讓子兮心里一陣復雜,最后又聽聞書煜稱自己賤內(nèi),就算自己再粗鄙,也知曉賤內(nèi)是丈夫在外人面前對妻子的稱呼,這不是又占她便宜嗎?
子兮名取的優(yōu)雅恬淡,但人卻是個性格直爽的姑娘,直言道:“誰是你的賤內(nèi)了?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書煜瞧這子兮那副羞憤的模樣,忍不住調(diào)笑道:“我辛辛苦苦救了你,又照顧你一夜,按照江湖規(guī)矩,你不應該對我以身相許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在二位仙上面前稱呼你為賤內(nèi),似乎也沒什么不妥之處吧?!?p> 書煜說得越發(fā)好像很有道理,子兮的臉也是越來越紅,羞憤之情言益于表。令長久與花歸塵這對老夫妻看著面前這對歡喜冤家打情罵俏,心中也是各有所想,或許花歸塵仙上心中想的更多一些,譬如令長久何時臉皮能厚一些,不能總經(jīng)不住他時不時而來的甜言蜜語,不需要太厚,若是如玉無情一般的厚顏無恥,他恐怕還得再修煉幾年,才能經(jīng)得起。
令長久看到子兮那副模樣,心中首先想到便是自己在聽到花歸塵那出其不意的情話時,平靜外表下那羞憤的情感,或許是羞澀多一些。只因令長久還有正事要做,也不欲再回想自己那時的窘態(tài),便止住心思,直言問書煜,道:“書煜,風陵三花,就是你吧?”這話雖是疑問,但在令長久說來,似是已經(jīng)容不得書煜否定了。
果不其然,書煜笑笑,理了理自己的云墨煙衫,道:“女君說的是。”簡短五個字,也算是確定了令長久心中所想。床榻上的子兮卻是不淡定了,道:“風陵三花是你?!”轉(zhuǎn)而又看向令長久,道:“仙上,你莫不是弄錯了,他怎么可能是風陵三花!江湖傳聞,風陵三花是三位性格不同的絕頂劍客……”話還未說完,書煜便笑著打斷,道:“你也說了,這是江湖傳聞。自己還信的跟真的似的?!?p> 子兮卻仍舊是不敢相信,繼續(xù)問道:“那,那個謠傳風陵三花是胡編亂造的那個無名小卒,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子兮記得她爹生前說過這事兒,這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個無頭公案了吧。
書煜聽子兮這般問道,似是思考了一番,繼而認真道:“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一個人??墒撬皇俏覛⒌?。那段時日,風陵三花正處于風頭浪尖之上,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這么招人厭煩,本來對那些風言風語,我是不在意的,只是那人忒是可惡,傳著傳著,竟將我傳成了水性楊花的風月女子,這下我忍不了了,尋了一個月黑風高夜,本來是打算著要跟他理論理論,順便跟他好好講講道理,誰知,我只說了風陵三花四個字,他就被嚇瘋了,然后舉起自己的刀朝著自己就是一陣亂砍,結(jié)果把自己給砍死了。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沒有顯現(xiàn)出什么讓人害怕到瘋掉的東西,心道這廝心理承受能力差了些。沒多大本事還亂去造謠,結(jié)果……就成那樣了?!?p> 那人被嚇瘋,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預料的是,自己對著那人心平氣和的講道理,實在講不通道理,就跟他理論,用思想去征服,不要問他如果思想都征服不了該怎么,在書煜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是思想征服不了的,所以書煜也從來沒想過如果思想征服不了該怎么辦。
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卻總是那么猝不及防,給人帶來那么多意外……
三人聽后,也覺得這里的江湖真是……該如何言說呢,怕不是個假江湖吧?令長久心中有著這樣一個深深的疑問,連帶著眼神都懷疑的掃向花歸塵,花歸塵卻是將她的懷疑盡收眼底,投之以微笑。令長久無言,心道這也許只是江湖的冰山一角而已,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碰巧被自己碰上了而已。
子兮聽后,一臉難以置信,仍是不死心,繼續(xù)問道:“那,據(jù)說那個無名小卒身上還插著一朵小紅花,那又是怎么回事?”書煜抬眸,又是一番認真地思索,而后道:“畢竟人家是因為我而死,所以我順手放了一朵別人家小朋友送給我的小紅花在他胸膛上,以表對死者的哀悼之情?!敝劣趧e人家小朋友為何要送他小紅花,書煜后來想想,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拿無與倫比的思想魅力,以至于小孩子都要給自己獎賞。
這番解說,真真是讓人找不出漏洞。子兮也算是相信了。江湖傳聞那人死相極慘,被砍的劍法也沒被摸清,敢情是自己胡亂往自己身上砍得,那小紅花還是書煜哀悼人家用的,卻讓江湖傳的邪門至極,真真是厲害。
子兮斂下眼眸,道:“好吧,算我信你了。不過看你武功平平,怎么頂著風陵三花的名號混了這么久?”還沒被砍死,簡直是個奇跡。
書煜笑道:“你又怎知我武功平平?”這話似是反問,子兮正想說針葉林一事,令長久卻是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書煜的武功的確了得,畢竟連我的掌風都能頑強的扛下來!”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時,花歸塵卻是輕咳兩聲,似是在緩解著什么氣氛。書煜笑笑沒說話,權(quán)當令長久的掌風喜歡他,非要往他身上湊。
令長久還有一事未明白,便問道:“那書煜,你的風陵三花這個名號因何而來?”這是令長久極其關(guān)心的一個問題。書煜聞言,倒是噗嗤笑出了聲,有些無奈的說道:“說起這個,我原先只是想做個小把戲玩弄一番,誰知道他們竟當了真。我因為思想同他們的思想處處合不來,便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混進劍閣的藏譜閣,在一個古籍上寫了‘風陵三花,傲鎮(zhèn)江湖‘,本來是想自己來解說一番的,誰知道這八個字被劍閣的那群老前輩拿著琢磨了好久,還編出一段傳說,最重要的是劍閣的劍客們都還當了真,我也很無奈啊?!?p> 令長久原以為著書煜這風陵三花的名號來得是有多么的波瀾壯闊,誰能料到,風陵三花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幌子,書煜真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也難怪風陵三花被傳得那么神乎其神,書煜從不對外透露一個字,豈不是神秘的風陵三花了。思索一番,令長久似是想起什么,轉(zhuǎn)眸又問花歸塵,道:“當初你那風陵三花的解說是從何而來的?”
這般一問,花歸塵卻是斂下眼眸,靜默了片刻,道:“我無意間在你的戲折子上看到的?!贝_實是無意,然后,他順手掐指一算,算到有姻緣,就讓令長久隨他一起來了,若非是想讓她早點了結(jié)姻緣冊,他也不至于在這里設酒家整日找來一些居心叵測之人,如今事態(tài)演變成如此,也的確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令長久一陣無語,表情也略有些木訥。倒是書煜聽聞風陵三花都上了戲折子,很是感興趣道:“真是沒想到,風陵三花還上了戲折子,我也太有名了吧?!?p> 子兮卻是給了書煜一個冷臉,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嗎!”書煜聞言,倒也沒生氣,還心平氣和外加一點欠收拾的意味說道:“實力支撐的起來,也不算是騙人了吧。”他要回劍閣取得東西就是那本寫了“風陵三花,傲鎮(zhèn)江湖”的那本書。
此番自己得知了令長久與花歸塵身份并不簡單,卻也對他們無害,書煜安下心來,道:“二位仙上,我呢現(xiàn)在要回劍閣把那本已經(jīng)被我玷污了的書,子兮這瘋婆娘就先安置在二位仙上這里了,待我取回書,等她傷好,還要去找殺她爹的仇人,這段時間,就麻煩二位仙上了。”
若說是取書,那倒也快,不出半個時辰,他就能拿到手,但是子兮的傷,雖然花歸塵的藥極好,但不出十天半個月,也是好不了的。只是自己這般請求,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分了些。
令長久與花歸塵還未開口說話,子兮又是對著書煜一陣叫罵,令長久挑挑眉,視線轉(zhuǎn)向別方,耳根子處也只聽到了“登徒子”三個字?;w塵坐在桌子旁,本就是背對著書煜與子兮,看面上平靜,似是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好一陣子辯論下來,子兮終究是敗下陣來,書煜這才又畢恭畢敬的對著令長久與花歸塵道:“讓二位仙上見笑了,我這就去取回那書?!闭f罷,便已轉(zhuǎn)身離開。
令長久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心道從昨夜到今天,也不知道讓他倆見笑了多少回,神奇的存在啊。子兮見書煜真將他一個人撇在這兒,似是有些不快,正欲起身,令長久卻走到床榻前,安慰道:“你在這兒好生歇著,書煜去取個東西,以他的身手,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回來?!绷铋L久并非夸大其詞,方才她也是算了一下,應該是算的比較準確。
子兮聽到令長久這般說道,浮躁的心也安定下來,她從來沒有見過神仙,更沒有同神仙獨處過,內(nèi)心不免有些慌張。
花歸塵起身下樓,令長久為子兮簡簡單單收拾了一下,便也下了樓。剛下樓,花歸塵便笑道:“恐怕我們這里也不會平靜許多?!绷铋L久聞言,也是想到什么,不以為意道:“總歸是會平靜的?!彼故峭?,那斬東門好像要借著子兮的死跟劍閣大鬧一番,估摸著也就是今日要來風陵。江湖人也這樣喜歡小題大做嗎,子兮只是一個做飯的,竟然能拿來當作兩大門派開戰(zhàn)的理由,真是能扯。不過比起書煜風陵三花那個,這個還是有點遜色。
書煜去劍閣果真不出半個時辰便回來了,令長久見他手上空空,便問道:“你沒把那本書拿回來嗎?”書煜搖搖頭,道:“沒有,我直接把那本書給燒了?!狈凑巧厦嬗涊d的劍法,在別的地方也能見到,也只有劍閣這裝模作樣的地方把它當寶貝?!斑€有,二位仙上,斬東門的人已到了風陵地界。你們……”還是先避避風頭的好。
花歸塵卻道:“無妨,我們就在這里,就算城門失火,也殃及不到這里?!绷铋L久淡然一笑,心道一介地仙都能護著酒樓安然無恙,更何況是花歸塵。但是護著酒樓卻并不意味著要插手他們的事,令長久便補充道:“你們的事你們自行處理,我們不會插手的?!?p> 書煜了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哪有那么的福氣讓兩個神仙來幫他處理。不過話說回來,這斬東門跟劍閣的恩怨,又何時與他這個被趕下山的劍客有干系了。書煜思索一番,想了此前種種,對著子兮很是無奈道:“你個小掃把星!”雖不是什么好聽的話,但從書煜口中說出,卻也別有一番趣味。
子兮遞給書煜一個冷眼,虎著一張臉道:“我還不是為了救我爹,才惹來那么多禍事。我哪里知道那霉運像是賴定我了,走哪兒都跟著我!我也煩?。 辈铧c還把自己性命給搭進去,她樂意嗎?
令長久與花歸塵也知現(xiàn)下應當是沒有他們的事了,便去了后堂,繼續(xù)去欣賞那一池子的荷花。令長久順便拿出姻緣冊,修修補補,把該寫的都寫上,至于每一對鴛鴦他們之間的一些私人空間,譬如洞房花燭夜,令長久沒那癖好用峘尋鏡去觀摩,便一筆帶過,只道結(jié)局幸福美滿。當然也有一些比較悲劇的,令長久也是極盡描述,盡可能還原故事本來樣貌。
花歸塵也在那里陪著令長久,面上是在欣賞那一池子荷花,實則落入眼底的只有令長久。
書煜在樓上陪著子兮,說是照顧,不如說是在一起斗嘴,斗嘴還不忘繼續(xù)給子兮灌輸思想,讓子兮對自己以身相許,子兮雖是嘴巴厲害的,但實在是沒有書煜那歪理多,多是敗下陣來。子兮本就不欲再理會書煜了,書煜又豈肯輕易放過子兮,就這般吵吵鬧鬧的,直到樓外一聲大罵:“書煜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夫滾出來!”
書煜一驚,起身開窗,往下一看,委實驚訝了一番,陣仗還不小,斬東門與劍閣的人已是將這酒家圍的水泄不通。再瞧一眼那罵自己的人,可不正是昔日處處與自己作對的老劍客,書煜依著窗,不以為意道:“怎么,見我沒死成,想聯(lián)合斬東門的人一起砍死我?”
斬東門的人也沒有他想象的那般蠢,還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他和子兮沒有死,真真是該夸贊一番。只是眼下這情形,他恐怕也抽不出身來夸贊一下斬東門的人。
底下那老劍客聽到書煜這般說道,氣急敗壞道:“你和斬東門的妖女混在一起,你是想敗壞我們劍閣的聲譽嗎?!”斬東門在劍閣眼里,那就是邪魔歪教,稱子兮是妖女,也是他們一貫的作風。
書煜似乎是對子兮這個妖女的稱號很不滿意,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道:“前輩這么說可就錯了。如她這般愚蠢的,怎么配得上妖女二字呢?充其量,她也就是個小掃把星!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簡直不可救藥!”樓下那老劍客已是被氣得滿臉通紅。這時,斬東門的人發(fā)聲,道:“我呸!你們自詡名門正派,不過是打著風陵三花的幌子招搖過市,你以為我們斬東門的人好欺負嗎!”雖說子兮在他們那里就是個小做飯的,他們也都稱子兮為小賤人,但是自己人說說也就罷了,但是讓死對頭的人給罵了,那就不行!
這還是子兮第一次聽到斬東門的人為自己說話,真是難能可貴!
“你才是放屁呢!我們劍閣乃是正統(tǒng)門派,風陵三花更是我們劍閣的榮譽,你們這些個歪門邪道,懂個屁呀!”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劍客都說出了罵人的臟話,可見是被氣得不輕。
斬東門人的嘴也不是吃軟飯的,立馬回擊道:“哎呦喂,那你倒是讓你們那風陵三花出來跟我們見見面??!我看啊,江湖上的傳聞都是假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風陵三花!”
“胡扯!”又是一陣暴呵。
在樓上看戲的書煜看不下去了,出生道:“呃,我作證,這個風陵三花的確不存在!那劍譜上的八個字是先前我的小把戲,誰知道你們竟然信了,還編出一大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不過現(xiàn)在那本書已經(jīng)被我銷毀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回去看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灰燼了!”書煜說的頭頭是道,很難讓人不信。
那幫老劍客明顯是不信,都面面相覷,終究是派人回去查看了一下,結(jié)果便是那本書果真已經(jīng)被燒成灰燼了。老劍客們似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嘴里罵著什么,書煜也沒仔細聽明白。倒是斬東門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道:“我就說是假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攻上風陵,稱霸江湖!
“對,攻上風陵,把這群假面君子趕盡殺絕!”
斬東門的人呼聲越來越高,都提著刀躍躍欲試,書煜見情況不對勁,這是要在酒樓外面打起來啊,里面還有兩位神仙呢,這些人的血灑在這里,還不是玷污了兩位神仙的地方。書煜不是什么神仙的信徒,卻也不能容忍對神仙不敬的事情發(fā)生。正準備說一番大道理,希望他們聽完之后能夠和氣生財,但是書煜還沒來得及開口,樓下已是開了血光。書煜握緊了青玄劍,還沒拔出劍,一道極為具有震懾力的聲音傳來,道:“這么等不急,還妄想稱霸江湖!”
那聲音越來越近,書煜聽得出此人的內(nèi)力極強,不屬于自己,想來應該就是斬東門人的主子!哎呀,這下劍閣那幫老頭可有的受了!
平生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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