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禍不單行
黑沉沉的夜?jié)u漸淡退,縹緲純白的月色開始消散,這是黎明將要降臨的前奏。
在山路陡峭的另一側(cè),三名黑衣保鏢成功地把精疲力盡的路延和昏迷不醒的魏禾兩人,堵在了懸崖邊。
前面是步步緊逼的敵人,后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路延喘著粗重的呼吸,不敢有絲毫懈怠。
此刻,其中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黑衣保鏢正舉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方向?qū)柿寺费拥哪X袋,帶有威脅的聲音渾厚無比:“我們并不想動手殺人,你們兩個最好還是自己束手就擒!”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卻目不轉(zhuǎn)晴地打量著那把手槍,心里暗暗想道:這手槍上的花紋?是魏家的…
路延聽后頓了一下,然后笑了:“我認為你還是不講話的好!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我來告訴你!因為壞人,都死于話多?!?p>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把舉著槍的手緩緩放下。嘴角扯起諷刺的笑容,瞳孔里充斥著滿滿的漠然。故意壓低的聲音,讓人覺得那么不寒而栗:“你們都是些小孩子,懂什么!安安分分地跟我們回去吧,再繼續(xù)掙扎下去,結(jié)果對我們雙方都沒有什么好處!”
說完,便示意另外兩名黑衣男子去擒住路延和魏禾。正當幾人逐步靠近時,慢慢緩過來的魏禾微微半睜開雙眼,虛弱無力地在路延耳旁說道:“快把我放下來!”
路延不明所以,但還是從背上放下了她。
魏禾站穩(wěn)腳跟,剛想向前一步。卻被路延一把拉過,像雞媽媽護雞崽子似的擋在她身前,頭也不回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是男生,我來保護你!”
未等魏禾出聲解釋,對面的另一名年輕的黑衣男子。忽然快速奪走那人手中的槍,雙眼瞇起,先對準路延心臟的位置,手指稍微用力扣動板機。
路延見狀,急速地轉(zhuǎn)過身。閉上雙眼,張開雙臂,未觸及魏禾的身體分毫,卻把她嚴嚴實實的護在懷中。
‘砰’的一聲巨響后,路延卻未感受到子彈穿過身體的劇痛。睜開雙眸,側(cè)頭望去。
另外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黑衣保鏢,猛然控制住企圖開槍的那人。將槍口瞄向了相反的方向,使勁奪過,緊緊握在手里。
正在山林里尋覓路延與魏禾的十幾名警員,正愁著沒頭沒腦地怎么找的時候,卻忽然聽到‘砰’的一聲。
“這是手槍的聲音!會不會是他們?!”周離憑借著靈敏的聽覺,聽到槍音后,立刻分辨了出來。
方酷閉上雙眼,幾秒鐘后,伸手指向一處方向:“槍聲是從那邊穿過來的?!?p> “那我們趕緊動身!”劉支隊在方酷的攙扶下轉(zhuǎn)個身后,急忙朝方酷所說的方向趕去。邁步的速度,絲毫不比其他人慢。
只見三人陷入內(nèi)訌局面,魏禾輕輕拉動路延的衣邊。路延和她對視了一眼,迅疾反應了過來。
兩人悄悄挪動腳步,盡可能遠離陡峭的懸崖邊。剛與他們拉開了一米多的距離,被其中一名的黑衣男子給發(fā)現(xiàn)了,他厲聲叫道:“他們要跑了!”
三人行速默契地攔住路延和魏禾的去路。
那名意圖開槍殺人的年輕男子,一個步子沖路延的面前。單手抓住他的右肩,眼神卻兇狠地看向魏禾,想用力把他甩到一邊,沒想到路延身體只是顫動了一下,依舊護在魏禾的身前。
魏禾莫名地惱怒起來,掠過路延。使出最后的力氣,牢牢握住那只抓著路延肩膀的手腕。
年輕男子的手腕吃痛,另一只去掰魏禾的手卻徒勞無益,倏然本能地放開了路延的肩膀。
魏禾瞥見其他兩名黑衣男子緊忙前來幫忙,便也松開了對那男子的控制。
“小濤,你怎么了?不會是毒癮犯了吧!”年齡較大的人開口,和那名黑衣男子,分別拉扯住他的雙臂。
路延和魏禾不由得連連后退了幾步,眼看就要挨到懸崖的邊緣了。
然而,未等手腕上的疼痛消散去的小濤。雙眼直瞪著路延和魏禾二人,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原本就枯瘦的臉上,開始逐漸扭曲不堪,宛如一個來自地獄深處來討命的無常鬼。
魏禾沉重地喘著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幾分,渾身已經(jīng)徹底松軟無力。
路延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沁濕,微涼的清風吹過,頓時感到清冷無比,依舊不動如山地擋在魏禾身前。
猝然,小濤奮力掙開兩名男子的束縛,急速地沖到魏禾與路延的面前。
無畏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森詭異,語氣卻平淡如水:“都去死吧!”
并后,雙手拼勁全力,將不知所從的路延和魏禾兩人硬生生地一起推入了深不可測的懸崖。
兩人尚未發(fā)出驚呼聲,便在高聳入云的峭壁下,伴隨著‘嗖嗖’的涼風浸微浸消。
恰在此時,從東方地平線剛剛升起的朝陽還掛在半空,原本逐漸暗淡的輪月變得明亮無比。
眼看著路延和魏禾雙雙一起被推入懸崖里,其中那名四十多歲的黑衣男子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手中的槍,掉落在地。顫巍巍地撿起又搖了搖頭,便隨手扔在雜草中。
兩人分別拉著呆坐在地上的小濤,頭也不回的逃離了現(xiàn)場。
這時候的天空已經(jīng)蒙蒙亮,露出了魚肚白色的曙光。白皚皚的霧靄完全退散,晨光覆蓋了月色。
等眾人趕到槍聲源頭處后,只感受到絲絲清冷的空氣和看到地面上盡像是打斗過的斑斑痕跡。
方酷抬手推了一下眼鏡框,彎腰從一個不顯眼的草叢中扒出一把帶有污泥黑色的手槍,不禁皺眉問:“這把手槍,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周離和張政不約而同地望去,先前一步的周離,心急如焚地一把奪過??焖傩兜魪棅A,仔細察看后,分不出是喜還是悲的口氣自言自語道:“這確實是魏禾的手槍,可他們?nèi)四???p> 方酷不免有些驚訝,拿過彈夾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在彈夾的背后刻著一個‘禾’字…
張政低著頭不說話,認真著順著地上的印跡一路走到了懸崖的邊緣。雙手不自主地漸漸握緊,心下一陣發(fā)寒透涼。
一向冷靜沉穩(wěn)的劉支隊微微張口,喉嚨里卻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
舊都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出過太陽了,霎時間,遠近的樹木、地上的花草以及灰蒙蒙的城市似乎都充滿了生氣。
心中黯然神傷的人卻覺得此時此刻如畫一般的美景,未免看起來有些嘲諷極了……
‘嗚~嗚~嗚~’
在遼闊的藍天之間,飛翔著寥寥可數(shù)的幾只形體甚高的鳥兒。鳴如蕭笙,音如聲鼓。
身體顏色以紅色和黃色為主,尾部羽毛上的花紋分叉如魚。在緩緩扇動翅膀飛翔時,微風起,如女兒家的彩衣飄帶揚起,明鮮又唯美。
在小販和車馬來來往往的喧鬧古色街道,有一面翠綠色的河流,清澈透明,兩旁樹立著搖搖曳曳的楊柳樹。
隨著春風徐徐吹來,細長的柳樹枝時不時地拂著倒映人潮的湖面。一群大約五六歲的男女孩童嬉鬧著跑向湖面上橋面用石板鋪成的的一座石橋。
人在橋上走,水在橋下流。
紛紛站在石橋中央后,其中一名頭扎著兩個鬢的男童爬在橋前,手里拿著剛咬了半口的糖葫蘆指向不遠處,大聲招呼著身后的小伙伴們:“你們快看!那里有幾只好大的鳳凰!”
“那真的是鳳凰嗎?”
“原來評書先生講的神話故事都是真的!”
站最后面的一名女童,正往自己的羊角辮子上插著母親新買的小珠簪。
聽到身旁的小伙伴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顧不得繼續(xù)臭美。也躋身到最前面,抬頭望去幾只大的‘鳳凰’開心地手舞足蹈:“大鳳凰好漂亮??!身上五彩斑斕的!比我的新珠簪還要好看!”
“誰說的?我就覺得你比大鳳凰還要好看!”一聲稚嫩的男童聲,在小女孩的耳邊響起。
小女孩回頭看他,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咦,你的臉怎么像猴屁股一樣???”
“我才沒有呢!”男童呆了一下,隨手摸了摸耳朵,紅著臉從橋的另一側(cè)跑了下去。
只留下一臉疑惑不解的小女孩,繼續(xù)選擇好看的角度插戴珠簪。
川流不息的橋上人潮未停,幾名青年男子邊走邊指著天空,不由得感嘆道:“喲,今年的鸞鳥回來的挺早的呀!”
“可不是嘛,比往年又俏麗健壯多了!你看那兩只!”
“真是的嘿!自從當朝陛下登基之后,就一直是國家風調(diào)雨順,眾民其樂融融。這說明連上天神明都在保護咱們大隋朝永盛不衰啊!”
幾只鸞鳥在天空中盤旋了一會后,忽地一陣婉轉(zhuǎn)清冷的簫笛合奏聲娓娓傳來,集體一致朝向最東方的宮殿飛去。
二蒲公英
尊敬的旅客朋友,你們好! 您所乘坐的穿越列車即將到達終點, 請整理好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以免遺落! 丟失不管,撿到不還,爾等休要比比… 最后,請允許我給大家拜個早年!再次感謝各位乘坐本次列車,晚安…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