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風波乍起
那幾人還未緩過神站穩(wěn),便只見一位將近中年的男子,齜著牙咧著嘴。對他們劈頭蓋臉地一頓吼罵,唾沫橫飛:“敲敲敲敲敲!敲什么敲!??!一群王八羔子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干了?!”蒲信一口氣突突罵完,最后順便瀟灑地往后甩了甩衣袖。
而站在最前面的烏谷元直被噴得睜不開眼睛,不由得抬手抹了一把臉:“嘿!我說…”
蒲信搖著頭打斷他,語速飛快:“說說說…說什么說!有什么好說的!趕緊全部滾!”
“耶耶耶耶耶…”
此刻火氣十足的蒲信,揮耍起手里的大掃帚。將烏谷元這幾人趕得連連后退兩三多丈,直至掃出蒲府的大門口。
緊隨而到的路延、魏禾與高葵三人,紛紛開始定睛去瞧來者是何人。
四名身強力壯的護院抬著一名同穿冠云學服的韶齡女子。只見那女子周身散發(fā)著濃郁的草藥味道,面纏白棉紗布。讓人看不清臉目,單露出便于呼吸的鼻子和嘴唇。
再順著朝下看,女子未穿靴襪。左腳包扎著一圈一圈又一圈,已經(jīng)腫得老高。仍舊時而抖動兩下,好一副得意悠閑的姿態(tài)。
不知何時開始,在蒲府的門口逐漸聚集起了稀稀拉拉的過路人。對于一向不喜與鄰居有多過來往的蒲信,可得好好瞧一瞧熱鬧。各持己見,交頭議論: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弄成這副樣子了…”
“不知道喲…”
“我知道我知道!我親眼看到這幫人是從四水歸居出來的!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尋上門,除了有名兒的女霸主還能有誰呀!”
“噢…”
路延幾人覺得好像十分熟悉,卻偏偏未能記憶起是哪位學友。
一旁的蒲鳴歡,眼睛瞇成一條縫,看樣子依然睡得朦朧惺忪。
她朝那女子湊近,上下打量了幾分,不免疑惑出聲:“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誒?!會不會說話你!”竹椅上神閑氣定的女子聞言后,瞬間躺不住了。
蒲鳴歡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被那尖銳刺耳的嗓音,喚醒了幾分睡意。只覺這聲音有一種似曾聽過,緩緩睜大了兩只眼睛:“長孫…玉璇?”
長孫玉璇挺直坐起,冷聲一哼:“不錯…還算有點眼力勁兒!本小姐一直以為你的腦袋按在脖子上就是為了湊個兒呢!”
已經(jīng)清醒到差不多的蒲鳴歡,轉(zhuǎn)身回去時無聲地翻了一個白眼。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說有話講!”
長孫玉璇依然舒服自在地半躺著:“我若是偏不說,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被氣到的蒲鳴歡一時語塞:“你…”
“別那么多廢話!到底干嘛來了?”魏禾倚靠在門口的柱子上,此起彼伏的喧嚷聲,直聒噪的她耳朵根生疼,語調(diào)不耐煩得很。
“咳咳!算賬!噢不對…賠償!”說到這時,長孫玉璇擺手示意,護院們便將竹椅緩慢放下。
“今天咱們有理說理,順便也讓大家伙都給評一評理!諸位可算是親眼所見,這蒲醫(yī)士的獨女,蒲鳴歡把本小姐害得有多慘!”
被點名的蒲鳴歡瞪向長孫玉璇:“我怎么你了?。俊焙鋈蛔⒁饬D(zhuǎn)移到她那上下都有傷的臉部和腳背,倏然反應過來:“噢…我知道了!你不就是來報復的!”
“報復?本小姐這次還真沒你想得那么惡劣不堪!可是你把我整到如此境地,不論是否有意無意,難道不應該道歉并作賠償嗎?”長心眼兒學聰明的長孫玉璇,倒是沒傻愣著使強硬手段,學會了以柔克剛。
聽到這里,蒲信的臉色忽地一變:“鳴歡!”
“?。康ミ习?!”還沒反應過來的蒲鳴歡下意識應聲,緊接著便只感覺到耳朵猛然一疼。
原是被火冒三丈的蒲信,給死死提溜著打圈兒轉(zhuǎn):“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師父!冷靜啊!太過沖動的師父不是一個好魔鬼!”
“叔父…”
路延和高葵連忙上前阻攔,一人一邊,牢牢拉住蒲信的胳膊。
“我沒干嘛!哼哼哼…我疼!哎喲!爹…”耳朵已經(jīng)被擰得泛紅的蒲鳴歡,只能隨著蒲信的力道轉(zhuǎn)圈小跑。
“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就別想算完!”蒲信一邊威脅吼喝著,再次加重了手勁。
蒲鳴歡疼得滿地跺腳,只好妥協(xié):“好好好!我說我說我說!”
“快說?。 逼研诺氖稚线@才松了些,但仍然沒撒開。
“我…我…我說不出來…”蒲鳴歡欲哭無淚。
“好你個死丫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說著,蒲信也不薅她的耳朵了。直接反抄起掃帚把兒,照準蒲鳴歡的屁股揮過去。
“啊呀!疼!”
“哈哈哈…活該!讓你老是跟我唱對臺戲!”長孫玉璇見此情形,簡直喜不自勝,樂得嘴巴合不攏。
這下可忙壞了路延和高葵兩個人,一直在蒲信屁股后頭跟著跑。
“嘖嘖嘖!看這事兒給鬧的!”一位去食鋪打醬油的老伯,拄著拐杖自蒲府門口經(jīng)過。只覺慘不忍聞,不禁感嘆。
“您看著吧…就蒲信那十四屬相的脾氣!哼!不打個半死也得脫層皮!我是整天聽著這鬼哭狼嚎的聲兒下飯的…”住在隔壁的老朱是家中老大,聽到動靜。也順帶踮著腳尖瞅了一眼,當即搖了搖頭。
魏禾靠在柱子上的腦袋,稍稍輕側(cè),一副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神色雖然淡定無常卻在失神,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正躲著挨打,到處上竄下跳的蒲鳴歡,不經(jīng)意間看到魏禾朝幸災樂禍的長孫玉璇走了過去。
蒲鳴歡立刻舉起雙手,回身的瞬間吶喊出一聲:“爹!是我!是我為了報復長孫玉璇,便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捅下來了一個蜂窩!所以她才被蟄傷的…”
魏禾的步伐停頓,下意識投望過去。
而長孫玉璇等的就是蒲鳴歡這一句認罪的話,她即刻打起了精神,單只腳跳下,欣喜若狂:“可沒有人逼你!這下是你自己親口承認了!”
“對對對對!是我是我就是我!”蒲鳴歡小雞啄米似的奮力點頭,要死就死個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