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順其自然
相士瞧了曾生一眼，喟然長嘆道：“一個人的壽祿禍福其實都在變幻之中，為善者自然添福添壽，作惡者無疑會消福折壽。記得數(shù)日前你們?nèi)艘粔K來看相時，我就發(fā)現(xiàn)足下的面相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誰知今天一見，卻發(fā)現(xiàn)足下的額上出現(xiàn)了懸針之紋（即破敗紋），失去了以前的光彩，必然有大隱患，說直白一點(diǎn)，即做了見不得人的惡事。不僅祿籍被削除了，而且還會折壽！”然后又指了指莊生，斷言道：“更為湊巧的是，今科解元取代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先生！”
曾生聞言，頓時氣得滿臉緋紅，礙著王生、莊生在旁，不便發(fā)作。他只好咽下這口惡氣，指著王生向相士發(fā)難道：“我暫不與你計較，只是這位兄弟面相如何？”
相士打量片刻，毅然點(diǎn)頭斷言：“這位先生也有一陰一騭，一定同莊先生一樣今科必然高中！”
王生便笑了起來：“我的這兩位兄弟怎么樣，我不知道。至于我本人，可沒做過什么善事??！”
相士解釋道：“正是無所為而為，做了善事自己都不知道，這才叫一陰一騭。舉頭三尺有神明?。 ?p> 王生與莊生、曾生面面相覷，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
這年科試，莊生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五十三名。第二年，兩人同時進(jìn)入了翰林。而曾生果然落榜，氣得臥病于床，治療無效，半年后一命嗚呼。原來他就是關(guān)帝廟中繡衣小吏說的那位一奸一一一婬一一賣唱女的書生，果真給廢了功名，送了一性一命。
事后，莊生終于向王生說了實話，抖露了關(guān)帝廟邂逅的一幕，王生聽得瞠目結(jié)舌，半晌才解嘲道：“賢弟所做善舉，理應(yīng)得到善報，而愚兄卻是受之有愧了！”
莊生正色道：“恩兄之言差矣，如果無你所贈之金，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五條人命葬身魚腹！今天幸蒙神佑，卻是仁兄的恩惠啊！直到天黑還沒趕到家。當(dāng)他挑著貨郎擔(dān)踏上山路穿一架樹林時，忽聽林中有朗讀詩文的聲音，在夜風(fēng)中忽急忽慢、抑揚(yáng)有致。燕二貨不由大吃一驚，心想：天色已晚，誰家的公子還在這林中背誦詩文呢?莫不是神經(jīng)了?他放下貨擔(dān)仔細(xì)傾聽。發(fā)現(xiàn)這瑯瑯書聲竟宛如在自己左右。燕二貨覺得這林中有鬼，心里便懼怕起來。他壯著膽子大咳了兩聲喝道：“朗朗乾坤，星月在天，是哪家的冤魂在林中作怪，恐嚇路人?快快出來見我，否則，我這五尺長的扁擔(dān)就不客氣了!”
燕二貨這么大聲一喝，誦讀聲戛然而止，瞬間只見他眼前不遠(yuǎn)處有一座新墳冒出一股煙霧，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寬袍大袖衣服的白面書生。那書生四下張望了一下，向燕二貨問道：“大哥，這么晚了，你一人行路穿林，就不怕虎狼鬼怪嗎?剛才小生誦讀詩文驚擾了你，請見諒啊?！睍又纸械?，“馬花姑娘，快快掌碗燈來，我倒要見見這位路人是誰呢?！边@時，一個十八九歲的靚麗少女掌著一碗油燈和書生漸漸走到燕二貨面前，施禮道：“大哥剛才受驚了，都怪小生誦讀詩文的不是，小生致歉，這廂有禮了?！?p> 書生禮畢，那少女心悅道：“郎君不是天天在念叨，想托一位路人替你辦事嗎?今晚遇上這位好心大哥，何不托他辦理就是了，還猶豫什么呢?”書生連連說道：“好呀，好呀，就拜托這位大哥幫我去做三件事吧?！毕嗝嫦壬轫氶L嘆出聲：“生死之?dāng)?shù)，如果沒有大一陰一德，是難以有回天之力的。何況死期已至，能有什么辦法？如果從現(xiàn)在起算，六天后，這位先生還在人世的話，老朽該當(dāng)收拾攤子，絕不在此看相了！”
一旁的眾人聽得無不嘖嘖咋舌，說得如此果斷，看來這相士“活神仙”的綽號果然名不虛傳。
回到寓所后，王生和曾生不住地安慰莊生，神仙難斷生死命，相士的話語未必會靈驗。
莊生垂淚道：“今日相士之言與算命先生說的如此巧合，完全一樣，必然會有所應(yīng)驗。自古人生誰無死。死倒不怕，我就擔(dān)心死在此間會連累二位兄長。所以不如馬上趕回家鄉(xiāng)，爭取能在家中壽終正寢?！?p> 悲情話語說到了這地步，王生和曾生也便不好挽留了。王生當(dāng)即又掏出十兩紋銀交給莊生，含淚說道：“這點(diǎn)小意思略表我的寸心而已！”
當(dāng)下，莊生仰面長嘆一聲：“同人不同命！”遂與王生、曾生灑淚而別。
二、散金救五命
莊生萬念俱灰，心情郁郁地雇了一條小船回鄉(xiāng)去。誰知這船在江中只逆行了半天，便因為風(fēng)太大，不得不?？吭诎哆?。船主說，須等那風(fēng)小些時才能前行。誰知這一等就是四天，風(fēng)頭仍未減退。很快第五天期限到了，船還是不能開。莊生心情就急躁起來了，他耳畔不住地回響著相士的那句“道斃”的預(yù)言，難道真的就要應(yīng)驗了？到了這時刻，他只有一心等死，萬慮皆空。只是苦于寂寞無聊之感，無法排遣，他便向船家打聲招呼，獨(dú)自離船閑逛。走出了一里多路光景，四周不見人跡。莊生十分納悶，正要打轉(zhuǎn)身，突然聽得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小孩的啼哭聲，便舉目尋去。只見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孕婦，隨身帶著三個年幼的小兒，只見她左手抱著一個，右手牽著一個，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孩只管邊走邊哭，孕婦滿臉淚痕，十分悲苦。相士瞧了曾生一眼，喟然長嘆道：“一個人的壽祿禍福其實都在變幻之中，為善者自然添福添壽，作惡者無疑會消福折壽。記得數(shù)日前你們?nèi)艘粔K來看相時，我就發(fā)現(xiàn)足下的面相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誰知今天一見，卻發(fā)現(xiàn)足下的額上出現(xiàn)了懸針之紋（即破敗紋），失去了以前的光彩，必然有大隱患，說直白一點(diǎn)，即做了見不得人的惡事。不僅祿籍被削除了，而且還會折壽！”然后又指了指莊生，斷言道：“更為湊巧的是，今科解元取代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先生！”
曾生聞言，頓時氣得滿臉緋紅，礙著王生、莊生在旁，不便發(fā)作。他只好咽下這口惡氣，指著王生向相士發(fā)難道：“我暫不與你計較，只是這位兄弟面相如何？”
相士打量片刻，毅然點(diǎn)頭斷言：“這位先生也有一陰一騭，一定同莊先生一樣今科必然高中！”
王生便笑了起來：“我的這兩位兄弟怎么樣，我不知道。至于我本人，可沒做過什么善事?。 ?p> 相士解釋道：“正是無所為而為，做了善事自己都不知道，這才叫一陰一騭。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王生與莊生、曾生面面相覷，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
這年科試，莊生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五十三名。第二年，兩人同時進(jìn)入了翰林。而曾生果然落榜，氣得臥病于床，治療無效，半年后一命嗚呼。原來他就是關(guān)帝廟中繡衣小吏說的那位一奸一一一婬一一賣唱女的書生，果真給廢了功名，送了一性一命。
事后，莊生終于向王生說了實話，抖露了關(guān)帝廟邂逅的一幕，王生聽得瞠目結(jié)舌，半晌才解嘲道：“賢弟所做善舉，理應(yīng)得到善報，而愚兄卻是受之有愧了！”
莊生正色道：“恩兄之言差矣，如果無你所贈之金，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五條人命葬身魚腹！今天幸蒙神佑，卻是仁兄的恩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