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雪朝身后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安顏之不見了。有些奇怪,“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崩^而,敵視的看向安顏淺。
安顏淺勾唇,輕扯了下袖口,聲音溫柔平和,“顏雪今日也準備的作畫吧?”
顏淺輕易地撇開了話題,打斷了安顏雪的思路。
“看這位小姐的畫工很是不錯,你有幾成勝算呢?”
王家小姐的畫已經(jīng)畫完了,此刻正在展示,安顏雪順著安顏淺的話,細細打量起這幅畫來,一時間也不打擾安顏淺了。
顏淺注意到,這畫被侍女舉起,先是朝右上方展了展,而右上方,二層冒著幾個腦袋,應(yīng)當是世家公子們,三層……開著一扇窗。誰在三樓呢?
白竹也像是看到了什么,上前挪了一步,小聲說道,“姑娘,白竹……出去一趟。”
顏淺面上不動聲色,好像神情專注的看著那幅畫,實則輕扯了下袖口,無所謂的應(yīng)了聲,“去吧?!?p> 白竹離開后不久,顏淺也站起了身,“櫻桃,陪我出去走走,這里太悶了?!?p> 櫻桃都有點犯困了,聽了這話,狗腿的應(yīng)喝到,“姑娘又胸悶了?快隨奴婢出來。”
顏卿,“……”這丫頭戲怎么這么多。
顏淺牽著櫻桃出了墨蘭殿,微微瞇起了眼睛,不知道想著什么,“櫻桃,你可還記得那日刺殺之仇?”
櫻桃聞言,想起了自家姑娘手劈假車夫的威武場面,同仇敵愾的皺起了眉頭,使勁兒點了點頭。
“你在這里幫我望風(fēng),”顏淺信任的看著櫻桃,“若是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更衣呢。”
“哦?!边@和刺殺之仇有什么關(guān)系?櫻桃不是很明白,但是,很樂意幫姑娘把風(fēng)。
顏淺交代好了,就朝墨蘭殿后門走去,她倒要看看這三樓上的是什么人物,竟然想刺殺她?此仇不報非顏淺。
白竹當時明顯是看到了熟人才走的,什么人能讓她相熟?除了她的同伙就是她那主子。
三樓的屋子不少,顏淺這個八級路癡瞬間忘了右上角那間是哪個。愣愣的從那兒站了會兒,突然聽到了對話聲,便朝聲源走去。
昏暗的屋子旁站著一對青年男女。女子嬌小玲瓏,一雙丹鳳眼狹長,很有風(fēng)韻,不是安顏之又是誰?
她的前方站著的男子也呼之欲出了。王家三房的公子,王以陽。
“如今安家這水越來越混,我真是擔(dān)心你啊。”王以陽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
安顏之嘆了口氣,看著眼前三步遠的地方,表情十分抑郁,“我在安家無依無靠,姐妹也不善良。這……我都能忍受,只要是……只要是一想到表哥你……我……”說著,羞澀的低下了頭。
王以陽甚是驚喜,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安顏之的肩膀,“表妹的意思是說……你同我一般……”
安顏之羞澀的點了點頭,二人都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王以陽一把擁住了安顏之,神態(tài)興奮激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表妹也是如此……等你及笄,我就讓我娘去安家提親?!?p> 安顏之羞澀一笑,把下巴卡在了王以陽肩頭,“我一個庶女,怎么配得上你呢?!?p> “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及你半分好,你怎么配不上呢。”王以陽情話連連。
顏淺從一旁看著,陣陣無語,她這是看到了什么啊。畫面太狗,引起不適。
顏淺終于明白,為何安顏之執(zhí)意嫁給王以陽了。只是,這畫面甚是熟悉,讓她想起了荷葉的死。上一世,荷葉就是因為撞見了這二人郎情妾意才被安顏之算計的。安顏之說什么荷葉不檢點,與人通奸,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jù),其實是賊喊捉賊,自己心虛。
她很好奇,若是她安顏淺撞破了這二人呢?沒有白竹,安顏之又要怎么栽贓她?
上一世,荷葉自認為與白竹有情,心底里是認了這份罪的,但是她是顏淺的貼身丫鬟,她不能不清白,因為這樣顏淺的名聲也不好聽。于是她選擇了自刎。可她不知道,哪怕她死了,安顏之還是找人污了顏淺的名聲。
顏淺緩緩勾起了唇角,整個人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像是食人的惡鬼般,慢慢靠近這二人。
猛地,顏淺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里,顏淺猝不及防,一手摁上了對方的胸膛。
白竹見了自家主子,剛出來,就看見自家姑娘朝著那說話極大聲的幽會二人走去,她私心里覺得這二人很是不光彩,她可不想自家姑娘卷進去,便飛身上來,悄無聲息的一把卷走了安顏淺。
顏淺被白竹死死的摁在了懷里,有點喘不上氣,白竹低下頭,朝顏淺做了個噤聲的表情。
“……”顏淺應(yīng)該怎么和白竹解釋她是成心走出來的呢?想了想,顏淺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白竹,帶我走吧?!?p> 同在三樓的占玉舟可是聽了一出好戲啊。此時正在津津有味的和顧平笙念叨著,“這表哥表妹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太好下手。”
“……”顧平笙垂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眸子。他朝窗外看了眼,好心提醒道,“你的心上人離席了?!?p> “……”占玉舟一驚,連忙朝樓下看去,安家姐妹一席空空如也,剛才那……不會是安顏卿那丫頭吧?占玉舟思慮了一會兒,自我否認了,安顏卿那丫頭冷的要死,說話都咬牙嚼字的,怎么可能發(fā)出那種尖細的聲音?
不對,占玉舟充滿敵意的看著顧平笙,“你沒事盯著我的心上人看什么?”
說完,也不顧那幽會二人是否就在屋子旁,匆匆離去,風(fēng)風(fēng)火火。
顧平笙看著占玉舟急匆匆的背影,嘆了口氣,又拿起了手里的書,輕聲問著一旁的侍從,“占玉舟何時對女子感興趣了?”
侍從一臉茫然。
“我一直以為他對男人感興趣?!鳖櫰襟蠂@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xù)看書。
侍從“……”小侯爺啊,您這話讓奴才怎么接?
……
白竹帶著顏淺悄無聲息的下了樓,才想起來心虛,姑娘不會是知道她去見原來的主子,不高興了,才找上來的吧?一時間,冷汗直冒。
顏淺和白竹繞到了墨蘭殿前,櫻桃丫頭還在那里堅守著,模樣十分忠貞。
“櫻桃?!鳖仠\喚了一聲。
櫻桃一看見自家姑娘,飛也似的撲了過來,“姑娘啊,您怎么去了那么久?”
顏淺微微一笑,接住了櫻桃,“方才可有人找我?”
殿外廊下的小風(fēng)陣陣,并不凜冽,櫻桃抬起頭來想了想,“剛才……五姑娘急匆匆的走了。說是安家又出事了。”
“……”顏淺垂眸,嗯,她怎么好像知道出了什么事呢?“走吧,進去和虞家小姐說上一聲,咱們也該走了?!?p> 顏淺看著端坐在那里,一板一眼的安顏雪,不由得挑起了眉梢,“安顏雪不知道安家出事了嗎?”
櫻桃撇了一眼,撅起了嘴,“怎么不知道?說是留下來等六姑娘一起回去。其實是一會兒就該輪到她作畫了?!?p> “……”顏淺微微一笑,嘆了口氣,在安顏雪心里,比起自己,家族又算什么呢?安顏雪心里只有她自己罷了。
“罷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