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身亡,孩兒陷危。
獨活于世,有什么意義?
近乎絕望的袁姍毫無顧忌的使出了生平頗負盛名的“青寒刺”。
流暢飄逸,寒意透骨,殺氣騰騰。
她使過無數(shù)次“青寒刺”,唯有眼下這次,殺意最濃。
劍法中所有用于防御護身的招式袁姍半招也沒有使用,向血斬刺去的“青寒刺”包括三十六招凌厲迅捷的致命殺招,三十六殺招中每一招又有十八種變化,這些變化完全封住了血斬可能閃避或進擊的所有身位。
也就是說袁姍這一刺勢必會刺中血斬。
因為血斬不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無法避開“青寒刺”的攻擊范圍。
果不其然。
青寒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巧妙無比的刺中了血斬。
“嗤!”血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yīng),青寒劍直刺入胸,刺進了他的心臟。
茅屋的屋頂已被這招“青寒刺”挑飛不見,從天而降的暴雨墜落于茅屋之內(nèi),瞬間便被實化的寒氣凝成冰晶,晶瑩剔透,煞是美麗。
僅僅是外放的實化寒氣便已有這等威力,那么,作為“青寒劍”唯一的攻擊目標——血斬又承受了多重的傷害?
從血斬中招以后的表現(xiàn)來看,他受傷害的程度似乎……
……
為零?
難道說……
他根本就沒有受傷!
可怕!
自袁姍出道以來,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劍法和身法都可以,還看的過去,只不過你的靈術(shù)修為太低,完全沒有半點傷害,好好的一套劍法非得用純武技使出來,可惜可惜?!毖獢孛鏌o表情的點評道。
袁姍抽回青寒劍,并劍向血斬行禮,恭聲道:“弟子袁姍參見靈合門血斬前輩!弟子冒犯失禮之處還望前輩莫怪!”
血斬微微一笑,說道:“本門還不算沒落的太厲害,好歹算是認出我來了?!彼终埔环?,赤色火焰通通回到他手中,變成淡黃色的火焰輕輕的跳動著。
“母親!”凌兒和鴻兒一聲呼喊撲進袁姍懷中。
“我今天來主要有兩件重要的事要辦?!毖獢仡D了頓,繼續(xù)說道:“第一件事,我要收個徒弟。”
聞言袁姍微微一整,但沒有說話。
“第二件事,替別人收個徒弟?!?p> 聽完這句話,袁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央求道:“前輩,您的要求晚輩不敢拒絕,只是您要將我的兩個孩子都帶走……我……我……”說到后來袁姍已是泣不成聲。
“我說過了,只要你聽我的話,我是不會為難你和兩個孩子的?!毖獢剡@句話說的不容置疑,顯然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袁姍聽他說完,癱在地上喃喃的道:“好吧……好吧……”
“你要是想讓你的孩子能夠為父報仇就必須聽我的。”
“報仇?能勝的過左河?”
“左河?勝過他?哼哼——那有何難?自然可以!”
“只要前輩能讓我的孩子手刃左河替父報仇,您說什么我都聽您的!”袁姍激動的說道。
“左河?哈哈哈哈!他可不是謀害方云的真正元兇,害死方云的人另有人在。”
“難道云哥不是死于左河之手?”袁姍的精神瞬間抖擻起來,追問道。
“方云死于左河之手是不假,不過這其中另有隱情。你可知道今日圍攻左河的眾人中,真正出手的只有方云一人?”
血斬的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袁姍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近乎咆哮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會只有云哥一個人出手?”
血斬斬釘截鐵的說道:“借刀殺人,以除后患!”
“云哥——啊——”袁姍沉積的悲傷與憤怒猛然釋放,號啕大哭起來。
“怎么會只有云哥一人出手?不是有約在先,大家一起出手嗎?”
“云哥——你死的好可惜!你死的好可惜?。≡聘纭?p> “方云至死始終忠于我靈合門,委實難得?!毖獢匕参吭瑠櫟溃骸皼]落的靈合門中還有這等忠義弟子,倒使我這個逍遙門外的老頭子汗顏了!”
袁姍哭的稀里糊涂,血斬安慰她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轟隆??!”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雷聲依舊很大,雨卻越下越小了。
雨雖然下的小了許多,但是因為袁姍挑飛了茅屋屋頂?shù)木壒?,淅淅瀝瀝的雨滴便直接落到了幾人身上。
淋得久了,鴻兒和凌兒都被被凍的瑟瑟發(fā)抖。
血斬見狀,托著淡黃色火焰的手掌輕輕的做了幾個變化,火焰的顏色便成赤紅色,頓時整個茅屋變的溫暖了起來。
袁姍直到脫力才止住了號啕大哭的哭聲。
她無力的趴在地上,不住的抽噎。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哭泣只會讓陷害方云的那些人更加得意?!毖獢乩洳欢伋鲞@么一句話。
袁姍已經(jīng)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又被這句話狠狠的傷了一次。
不過,血斬的這句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袁姍無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擁住兩個孩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凌兒,鴻兒,母親今天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
拜過師父之后,就得聽師父的話,師父說什么你們就聽什么,不要偷懶,不要怕吃苦,更不能違逆師父,你們記住了嗎?”
“我們不要師父,我們要母親!”鴻兒和凌兒緊緊的抱住母親,大哭著道。
袁姍的淚水已經(jīng)流干。眼中幾欲噴涌而出的不再是悲痛的淚水,取而代之的是仇恨與憤怒的怒火、復(fù)仇的決心。
她摟著凌兒和鴻兒的腦袋,慈愛的說道:“我要去找你們的父親了,我會和云哥一起看著你們長大,看著你們學(xué)成一身本事替我們報仇,看著你們替我們報仇……”
袁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緩緩沒了聲息。
袁姍的音聲雖然慈愛和善,充滿母親的溫柔,但她說出的這番話卻是飽含仇恨,怨毒無比,聽來不由得使人心中生起陣陣寒意。
方云的死對她的影響太大了,血斬出現(xiàn)以前,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便是方鴻和方凌對她的羈絆。
血斬奪走方鴻和方凌的同時,也奪走了她的活下去的唯一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