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傷和葉凡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河邊坐下,看著水中月色發(fā)呆。
“你們怎么認識的?”
葉凡隨手丟了一顆石子,打破了河面的平靜,隨后看似很隨意的問道。
“在一場比試中交過手?!蹦蟼麤]有瞞她。
葉凡眼睛一亮,扭頭看著他問道:“稷下學宮?”
“嗯?!?p> 南傷輕輕點頭,并沒有奇怪她為何能猜出,只是有些好奇她的實力。
一個少女,敢孤身一人游歷天下,光憑著膽色恐怕是不夠的,先前她雖然并未出手,只是看她從容面對的氣度,就能猜測出她的實力定然不差。
葉凡見到南傷點頭,她只笑了笑,便繞過了話題,指了指遠處的石塔說道:“不如趁現(xiàn)在沒人,進去看看?”
“好主意。”南傷極為贊賞的看了葉凡一眼。
兩人到達石塔附近,聽不到一點聲音,想來那些士兵已退走,而原本的人不敢回來,此時確實是進塔的最好時機。
兩人趁著黑夜,摸進了石塔內,里面漆黑一片,兩人不敢點燈,只能靠自己的眼力。
好在他們是修煉之人,眼力遠比普通人要好,適應了里面的黑暗之后,漸漸看清了塔內的情況。
一層的空間有些大,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外,卻空無一物,仔細看去,明顯有物品搬動的痕跡,想來是被那些士兵搬走,已無法猜想原先的模樣。
連著幾層都是如此,直至上了第五層,才有一些散落的書籍,被遺忘在角落。
南傷撿起一本隨意翻看,卻是一本大秦記事,講述著大秦帝國的興起,繁榮,覆滅。
再往上一層,南傷又拾到一本畫冊,畫冊的前半部分,是大秦帝國的歷代皇帝畫像。后半部分所畫是大秦帝國的能臣名將,每一張畫像都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南傷一頁頁翻過,手臂微微顫抖,他好像翻的不是畫冊,而是讓人心頭沉重的歷史。
不知不覺已翻到最后一頁,卻看到一個他聽說過的名字,莊天澤。
南傷想起了李長空曾經提起過他,和江澄心在二十多年前巔峰一戰(zhàn),從此穩(wěn)坐天下第一人。
原來他是大秦人,難怪以前未曾聽說過他,如今他在哪呢?難道也隨著大秦的覆滅而身死名散?
只是,這張臉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南傷呆呆的看著畫冊上的人,葉凡也在一旁出了神,兩人都不說話,心神有些恍惚。
好半天兩人才回過神來,又一起登上更高處,卻沒再有任何發(fā)現(xiàn),只好悄悄出了塔,一路回了客棧。
葉凡的房間和南傷是在同一層,離得不算遠,兩人在走廊中分別,相約明天再見。
隨后幾天,兩人相伴同游太安城,大小景色盡收眼底,各色小吃都嘗了個遍,算是游的徹底,玩的盡興。
這一日,南傷和葉凡分道揚鑣,一個向北,一個向東。
太安城向北二百里有大江,大江之北就是江北,已出了江南地界。
西部多山,山路難行,自古貧寒出英豪,此話不假。
南傷在江北只走了五天,便遇到不下六伙馬賊,雖然能輕易打發(fā),卻也讓他心煩。
好在第六日,他變換了方向,轉而向東,進入趙國境內,才算清凈了許多。
趙國像大楚一樣,也自稱王朝,兩國和大秦相鄰,對大秦一戰(zhàn)中,出了最大的力,也占了最多的便宜。
趙國所得大秦的城池數(shù)量,僅次于楚國,自然平添了很強的國力,即便相較于大楚,也絲毫不遜色。
更何況,如今的趙國將良臣賢,趙皇雄韜偉略心懷天下,國力日漸昌盛下,實在是大楚的勁敵。
南傷到達趙國國都慶城時,已是六月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街上行人身著清涼,男的以短衫為主,女子幾乎都是身著長裙。
偶爾有大膽的少女,身上裙子剛過膝,露出光潔的小腿,引得不少男子窺探。
南傷騎馬行在街上,欣賞著美好的風光,被他看過的少女,臉上帶著羞意,卻也大著膽子回看他幾眼,有的甚至沖他笑笑。
南傷心情大好,旅途的疲乏一掃而空,一臉的愜意。
……
今天是趙飛的大日子,他十六歲的生日,也是他的成人禮。
他收到了三份重要的禮物,一柄金色長槍,一件黑色戰(zhàn)袍,還有一匹白色駿馬。
趙飛出身將門世家,從小見慣了這些,卻還是對這三件禮物最為滿意。
趙府中擺開了流水席,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本地的還是外來的,也不管親戚還是鄰居,都對趙飛說著好聽的話,有勸勉也有鼓勵,更多的是夸獎。
趙飛當然覺得他值得這些夸獎,因為他是趙飛啊,就在去年,他以十五歲的年紀,參加稷下學宮的初選,并一舉奪得慶城的頭名。
慶城是什么地方?大趙的國都,集中了大趙最出色的人才,在這里能奪得頭名,幾乎就相當于整個大趙的頭名,這樣的天才,什么樣的夸獎都不過份吧?
可偏偏就有一個人,只是抿著嘴向他笑笑,連句恭喜都不會說,雖說那人笑起來很好看,惹得不少少女拋媚眼。
竟然敢搶我的風頭?
可我就是看你順眼,管你說不說恭喜,以為我愿意聽嗎?
有些人只需要見一面,恐怕就比認識了一輩子的人,感情更好。
這種事不可理喻,也不常碰到,卻真實存在,不止是男女之情,也有兄弟之情。
或許,他們認識了遠遠不止一輩子?
趙飛主動向南傷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趙飛。”
“南傷。”
南傷也伸出手,再次笑笑。
“來,坐我這?!?p> 趙飛拉著南傷在他身邊坐下,全然不顧桌上其他人的面面相覷。
他心想只要我喜歡就好,管你們怎么想呢,今天我說了算。
南傷很從容的坐下,沒有去看其他人的臉色,他這人就這樣,誰敬他,他就敬誰。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好在沒有人多說什么,免卻了兩人的麻煩,趙飛心中更是高興,親自為南傷倒了一杯酒,然后他端起酒杯說道:“我敬你?!?p> “好?!?p> 碰杯之后的兩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