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人影寥寥。
“真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不遠處的侍者忽聽一聲悠悠的嘆息,便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也足以驚得二人雙雙低下了頭。
侍者其一忍不住抬眼望去,只見一女子緩步從廊間轉(zhuǎn)角處走出,白色裹胸禮服,裙長及地,勾勒出女子妖嬈的身段,有風(fēng)急急拂過,吹得及腰黑發(fā)一瞬散開,露出潔白瑩潤的臂膀,那肌膚竟是比白禮服更加瑩白。
侍者屏住了呼吸,卻見那剛剛走出轉(zhuǎn)角的女子突然頓住了腳步,抬起白皙的手臂,指尖撫過鬢邊發(fā)絲捋至耳后,眉眼平靜無波地側(cè)了側(cè)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啞嬸,你又踩著我裙子了!”
這時轉(zhuǎn)角處才又走出一人,喚做啞嬸的婦人幾步走到女子面前,雙手一番動作,“小姐,您這裙子也忒長了點兒,一不小心就會踩著。”
女子盯著婦人面含幽怨的臉,血色紅唇微微一勾,“啞嬸,你不會是覺得我這晚禮服還不夠袒露,想著今晚一定要踩下來,讓我裸奔吧!”
“小姐又在說葷話!”
啞嬸擦了擦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接著蹲下身子想去整理剛才被她踩臟的裙角。
女子面上浮現(xiàn)暖色,伸手拉起婦人,“不知道的當你是我巫家仆人,這些年多虧了你,于我親生父母又有何差別,啞嬸,你我之前不必如此見外?!?p> 此言說罷,也不見女子有何動作,只是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捻起裙子,稍微提了一提,再松開手時,妖嬈絕色的臉露出淡淡一笑,抬步繼續(xù)往前走去。
身后的啞嬸張了張嘴,卻忘記自己是個啞巴,到嘴邊的話硬是沒發(fā)出聲音,低頭看去,那原本臟而皺的裙角已經(jīng)變得平整無褶,純白干凈。
侍者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子,終于回過神,和另外一位侍者同時伸手拉開歐式建筑的大門,彎下腰尊敬的喚了聲,“巫家主?!?p> 巫氏家族之女,也是巫家最后一位正統(tǒng)繼承人,二十二歲,容顏傾城絕色,一顰一笑間攝人心魂。巫氏乃上古世家,到了二十一世紀,已經(jīng)面臨落魄家族的行列,不過,誰也不敢小瞧了這位,傳聞此女對族外之人心狠手辣,巫術(shù)通天,且巫族有一至尊秘術(shù),修煉得成便可擁有不死之身,繼而引得天下人眼紅。
這不,鴻門宴近在眼前。
若是這秘術(shù)人人修得,巫族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巫紫握緊了拳頭,右手中指的玲瓏雙戒五彩之光一閃而逝。
“恭賀趙家主喜得愛子!”
隨著巫紫的一聲響亮的道賀,熱鬧的大廳頓時安靜。
被稱為趙家主的中年男人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巫家侄女,可把你給盼來了,我趙家今日之喜,若沒有你前來捧場,可是要讓我遺憾終生啊!”
巫紫眉頭一挑,“巫家早已不復(fù)往日風(fēng)光,您這么說可真是抬舉我了。雖說我巫族落魄,可今日是趙家大喜,我巫家自然是少不了送上一份大禮!”
他就知道,巫族搖搖欲墜,全族上下也不過七人,盡管昔日再強大,如今在他趙顯面前,也不過只有服從的份,想他若得到不死秘術(shù),再修得此術(shù)法,那趙家便可以永遠強大下去,男子眼中貪婪之色更甚,“巫家侄女,我趙顯在此承諾,只要有我趙家一天,巫家就一定還是以前的巫家,必然不會教巫侄女失望!”
大廳內(nèi)的眾人也都唏噓不已,各懷心思,大禮!什么大禮?莫不是巫族的不死秘術(shù)?!
巫紫美目四下看了一圈眾人,心下有了計較,接過侍者端過來的香檳酒喝了一口,看著男子,眉目一轉(zhuǎn)突然面露難色,“趙家主的意思我知道,可您有所不知,我巫族雖秘術(shù)眾多,但上百年傳承下來到如今,許多秘術(shù)之法早已殘缺不全,請恕巫紫無法呈上秘術(shù)?!?p> 趙顯雙眼一瞪,這明顯是在耍他!巫家純粹是在找死!
“呵,趙家主倒也不必惱怒,我今日前來的確是有一份大禮相送!”巫紫雙眼陡然一寒,直直盯著趙顯,瑩白的手臂一揚,手中酒杯砸向不遠處的香檳高塔。
嘩啦一聲!玻璃碎裂之聲嚇了眾人一大跳!只見那香檳塔上百只酒杯碎了一桌,酒水瞬間噴灑開來!
“巫紫!你找死!”趙顯大怒,廳內(nèi)四周趙家仆人聞聲全部圍了上來,手放置懷中,只待他一聲令下,立馬拿槍滅了巫紫!
剛剛還在身后的啞嬸早已來到巫紫身旁,全身警惕。
巫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越過她又往前走了兩步,聲音較之前更冷了些,“趙家主這話就不對了!我巫紫死不死,你說的不算!我巫家之人死不死…你更是沒有資格決定!”
“你胡說八道什么!”趙顯心頭一跳,該死的,莫非她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了?怎么可能?到底是誰說出去的?
巫紫仰頭大笑了一聲,面色越發(fā)冷冽,“我是不是胡說,趙家主心里清楚!”話音一轉(zhuǎn),美目掃過廳內(nèi)眾人,“在座的各位想必更是明白!你們覬覦我巫族不死秘術(shù),聯(lián)手殺害我父親母親,竟讓他們二人死于飛機爆炸中,尸骨無存!簡直可惡!簡直可恨!你們…實在是該死!”
眾人被巫紫的一番話炸了轟天響。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站了出來,指著巫紫大聲說道,“那又如何!誰讓他們不肯獻出秘法!”
“沒錯!你巫族人無能,沒能修得不死之術(shù),竟還霸占著秘術(shù)之方!何不交出來為我們做做貢獻!”
“就是,巫族之人早已要死絕了,為什么還不說出秘法何在!”
…………
巫紫冷冷瞧著,他們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她的耳朵里。
我巫族有不死秘術(shù),我就該拱手交出嗎?
我巫族不交出秘術(shù),就得尸骨無存,家破人亡嗎?
五大家族…真是好的很!
“哈哈哈…”,趙顯策劃了一切,眼見著這事已被捅破,倒也再不遮掩,“巫家侄女,現(xiàn)在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一切,那就該明白,只有你交出不死之術(shù),方能保得你巫族最后一點血脈??!”
“交出秘術(shù)!否則你今天可走不出趙家大門!”
“沒錯!交出秘術(shù)!”
“交出秘術(shù)!它是大家的!”
………
不要臉至此,真是無人能及。
巫紫看向啞嬸,朝她微微一笑,“啞嬸,去車上幫我把鞋子拿來,這高跟鞋真的很不舒服?!?p> 啞嬸搖頭,手上動作不停,“小姐,緊要關(guān)頭,還換什么鞋子!高跟鞋踹人更爽??!”
眾人看不懂啞嬸的手語,巫紫卻明白了,只聽見那絕色的女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笑聲攝的人心蕩蕩,更有年輕的子弟紅了臉龐。
巫紫一臉委屈,“可我真的腳疼…”。
“那你要等我回來!”啞嬸跺了跺腳,一扭身快速跑了出去。
巫紫看著熟悉的身影出了大門,眼中似有淚光。
“啞嬸,讓巫家眾人領(lǐng)了錢就散了吧!”
“啞嬸,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啞嬸,你為何不走?你不怕死嗎!”
你雖不怕死,可我也不能讓無辜的你丟了性命……
“巫家侄女,你想清楚了沒有?”趙顯不耐煩的聲音傳來,“乖乖交出秘術(shù),也省得浪費我們許多功夫?!?p> 巫紫轉(zhuǎn)過身,臉上再無表情,“趙家主收下我的大禮,我自然把不死之術(shù)雙手奉上!”
“真的?那你快把你的禮物拿出來!”
“大禮在此,趙家主你可要接好了!”
巫紫緩緩抬起瑩白的右臂,五指張開,口中念出古老的咒語,那咒語沒人能聽得懂,眾人面面相覷,只見一道絢爛的五彩之光自她手中爆裂開來,隨著咒語不斷念出,那光竟變得刺眼異常。
呼地一聲,屋內(nèi)突然狂風(fēng)大起!
眾人這才明白,她竟然在施法!
趙顯怒不可治,“巫紫,你這是在干什么!”說罷奪過仆人手里的槍就要沖上去殺了巫紫。他早已經(jīng)忘了趙家祖訓(xùn)說過,真正的巫族之力強悍不已,普通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只是上百年來巫族血脈真正得到傳承的卻不見一人。
可是,誰都不知道,她已經(jīng)完美傳承了遠古巫族之力。
巫紫右手五指一收,左手跟著舉起,廳內(nèi)水晶燈突然炸裂,狂風(fēng)依舊不止,她冷冷的看著驚恐的眾人,像是在看一群螻蟻,“不死秘術(shù),你們也配!今天你們?nèi)嫉媒o我父母償命!”
瑩白的手臂高高舉起,巫紫閉上了眼,古老的咒語跟著念出,有的人想跑出去,卻發(fā)現(xiàn)四周被光幕遮擋,有的人向她開槍,所有的子彈都停在了她的周身,光幕越來越亮,眾人倒地慘叫,覺得四肢百骸都在劇痛。直到渾身上下似被刀砍,流出了血,刀口越來越多……
廳內(nèi)安靜了,巫紫緩緩睜開雙眼,她看見周圍全是面目全非的尸體,滿目鮮紅,看見光幕外的啞嬸拼命想要進來,看見她張著嘴巴說著什么,看見她拿在手里的一雙平底鞋,淚水緩緩流了下來,巫紫再也忍不住,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
體內(nèi)的生機不斷消散,巫紫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此等秘法是巫族保命的禁忌之術(shù),施法者必死無疑。
報仇了!
巫紫想再看一看啞嬸,她抬手準備擦去眼淚,卻發(fā)現(xiàn)指間玲瓏雙戒正在散發(fā)出綠色的光芒!她還來不及思考,便覺得身體離了地面,浮了起來,空間隱有壓迫扭曲之感,玲瓏雙戒綠光大盛,巫紫失去了意識……
掌柜有糖
巫紫小姐姐來了,大家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