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正是聶凡!
“趕快走!若是剛才那兩人折返回來發(fā)現(xiàn)我受傷了肯定會再次出手,到時候我也只能束手就擒!”
聶凡抹去嘴角的血跡催促起來。
少年緊張地四下張望,有些傻乎乎地點了點腦袋,扶著聶凡朝著禁區(qū)深處而去。
一路狂奔,最終停留在一處茅草屋。
“好了,這里一般沒人來?!?p> 少年放開聶凡,雙腿一軟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息起來。
聶凡掀開黑袍四下打量起來。
“你…”
少年有些驚訝聶凡的年輕,盯著聶凡一時間說不出話。
聶凡扯了扯身上的黑袍笑了笑,“我認(rèn)識那兩個人,不好直接露面,所以做了個偽裝?!?p> 喻靖童!
眼前的少年與聶凡記憶中的身影漸漸吻合,禺師的親孫!
禺師年少時毒殺親兄,成年之后逼死生父叛出家族,中年之后闖出赫赫毒名,入五毒門之前更是殺妻證道,這一生算得上絕情絕義。
就連五毒門人對禺師也是畏而遠(yuǎn)之。
但聶凡知道禺師這一輩子唯一稱得上軟肋的所在,便是一年前從俗世帶入五毒門的親孫喻靖童。
喻靖童的生父,聶凡前不久還見過,那具躺在石窖之中的腐尸…
拿親子煉尸!
虎毒不食子這個詞語在禺師的字典里蕩然無存,這其中的緣故聶凡也不得而知,但是對于唯一的血脈喻靖童禺師卻是外冷內(nèi)熱,曾經(jīng)更是不惜用煉毒堂長老身份向五毒門主為喻靖童求取五毒神子的命牌!
甚至說,前世聶凡能夠計殺禺師也是用喻靖童做誘餌,不然以禺師的狡猾多疑還真不會輕易入甕涉險。
“只要牢牢抓住喻靖童這一條線,我在煉毒堂便能平步青云,為我復(fù)仇大計鋪路!”
聶凡按捺下心底翻涌的火熱,他此番設(shè)計救援喻靖童可并非出自好心,之前佯裝出來的受傷也是為了博取喻靖童的好感。
“你住在這兒嗎?”
聶凡假裝打量著茅草屋四周,這是禺師特地為喻靖童開辟的一處生活居所。
“嗯,我一個人住?!?p> 喻靖童指了指聶凡嘴角未擦凈的血痕,“你的傷要不要緊,我去找…人幫你療傷?!?p> 喻靖童喉嚨滾了滾還是將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個令他憎惡的稱呼咽了回去。
聶凡搖了搖頭,“不礙事,我回去自行調(diào)息就好,倒是你一個人沒有半點修為住在這片禁區(qū)內(nèi)不怕遇到危險嗎?”
“我有這顆辟毒珠是不會有危險的?!?p> 喻靖童難得地笑了笑,從懷里摸出一粒用紅繩掛在脖頸上的漆黑冰珠,蒸騰著絲絲裊裊的黑氣。
“辟毒珠!”
辟毒珠能避百毒,甚至能夠規(guī)避毒獸侵襲,就算是禺師也拿不出第二粒,聶凡暗自垂涎,但他如今擁有玉蔥指骨倒也用不上。
“你想要嗎?但是這粒不行,我就連睡覺都不能取下來,過一陣子我?guī)湍阋涣H??!?p> 喻靖童無所謂地晃了晃胸前的辟毒珠,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件珍稀寶物,在他眼中,便如同兒童手中的糖果想要和伙伴一起分享。
“是??!他才被禺師帶進五毒門一年,還沒有成為日后的毒公子!”
聶凡心中想到,眼前的喻靖童還只是一個純樸的少年。
“不用!這粒珠子很珍貴,你要收好,輕易的話不要給別人看到,否則會引起不軌的貪念?!?p> 聶凡搖了搖頭。
“雖然…我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說你都救了我,我要感謝你。”
喻靖童很堅定。
“我看得出來你求生意志并不強,但人活在世上總有一些痛苦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如我不也是家人盡失,前些日子更是淪為五毒門的藥奴,日夜生生死死之間輾轉(zhuǎn),現(xiàn)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因為我相信我天上的親人也希望我在這世間過得好?!?p> 聶凡表現(xiàn)得很灑脫,“有時候,我還活著,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賜?!?p> “你也是這般嗎?”喻靖童咬了咬嘴唇,似乎被勾起回憶,“還有你剛才說的藥奴是什么?”
“藥奴是專門為五毒門試煉最新研制的毒藥,若是調(diào)配出的解藥失敗,便是死了?!?p> 聶凡說話時還笑了笑,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
“這么兇險!我?guī)湍銛[脫這個什么藥奴的身份!”
喻靖童瞳孔微睜,即使他并不愿意央求那個人,但為了眼前這個為自己搏過命的人他會開口。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擺脫了藥奴身份,如今算是五毒門煉毒堂堂堂正正的弟子?!?p> “你也拜入了五毒門?”
喻靖童眼底有一抹失望。
“為了活,我別無選擇。”
“是啊,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和你一樣?!?p> 喻靖童想起了剛上山的時候祖父擺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選擇,要么跟他學(xué)毒,要么在這茅草屋終老一生。
“只有實力強大起來,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聶凡悄然間開始為喻靖童灌輸思想,埋下的種子說不定什么時候便會發(fā)芽生根,等到它長成參天大樹的一天,自己就可以安然乘涼,還能摘些果實嘗嘗鮮,之前的玉奴就是最好的例子。
“做自己想做的事?”
喻靖童目光中透露出疑慮。
“想要自由就得自由,無人敢欺凌我,無事能阻攔我,我一人橫行世間。”
“自由…”
喻靖童眼底多了一絲光芒。
“天色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以后還是別離開屋子太遠(yuǎn),五毒門中即使同門弟子也不能說是可以托付信任的。”
聶凡見種子已經(jīng)埋下也就不再多說,站起身來脫下黑袍。
“啊…你要走了?”
喻靖童恍惚間醒轉(zhuǎn)過來。
“嗯,我和剛才那兩人都是煉毒堂的弟子,此番出來搜尋毒寵,這對兄弟盯上了你的毒蛛,這才想要殺人奪寶,我一人難以招架兩人,也怕被他們記恨報復(fù),所以才隱藏身份出手相助,你沒有修為,日后碰見這兩人要早早避讓。”
聶凡心中冷笑,明奴曉奴兩兄弟還不知道他們招惹到了什么樣的存在,這可是禺師的親孫子。
拍了拍喻靖童的肩頭,聶凡灑脫而去,只留下一道稱得上形象高大的身影,表面功夫要做足,聶凡還特意發(fā)出幾聲難以抑制的沉沉咳嗽。
他要讓喻靖童銘記自己的恩情!
自己可是為了救他而受的傷…
真小人毒不過偽君子,聶凡無所不用其極。
前世天女教的圣女情系于他,只用了一句話來形容聶凡。
“你真是壞到骨子里了…”
但她就是喜歡這般壞的聶凡,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聶凡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身后沒有動靜,但聶凡的心底在默數(shù),他在等…
“八…”
“九…”
“十…十一…十二…”
“等一下!”
驀然,喻靖童的喊聲如期而至。
來了!
聶凡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微笑。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小跑聲,聶凡也裝作詫異地回過身來。
“還有什么事嗎?”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喻靖童稍稍小喘道,“我叫喻靖童,比喻的喻?!?p> 喻靖童稍稍強調(diào)了一下自己的姓氏。
“我叫紀(jì)風(fēng)?!?p> 聶凡從容地笑了笑。
“對了,剛才聽你說你在搜尋毒寵,毒寵是什么?”
“毒寵就是毒修們收服豢養(yǎng)的毒獸,這后山漫山遍野的毒獸都可以成為毒寵,只不過要么品階一般,要么實力強悍難以馴服,我們很快就要下山一趟,所以想要搜尋些毒寵增強實力?!?p> 聶凡耐心地解釋著。
“那我背上的這只蜘蛛應(yīng)該也算是毒寵吧?不然那兩個惡人也不會過來搶奪!”
喻靖童面帶期待地望向聶凡。
“嗯,當(dāng)然算,而且品階不低,潛力也很大,你要好好養(yǎng)育,以后一定會幫到你的?!?p> 喻靖童很開心地笑了起來,而后反手抓下背上的背天蛛將毒蛛背上的蟲卵給摳了下來遞到聶凡面前。
“給!”
“這是…”
聶凡演技精湛,面容上有驚詫,訝異,還略帶著一絲慌張和難以抑制的興奮。
“你不是在搜尋毒寵嗎?小艾自從我來到這里便一直陪伴著我,我不能把它送給你,但它產(chǎn)下的這枚蟲卵倒是沒問題,你不是說小艾的潛力很大嗎?那它的幼卵以后也一定很厲害!”
“我不能要,這枚幼卵太珍貴了!”
聶凡假裝推辭,實際上心里恨不得立馬把背天蛛的幼卵揣進自己的元獸袋中,這讓他想起了少年時聶族的親戚們每逢春節(jié)生日之時都會為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壓歲錢,他總是再三拒絕然后很無奈地打開口袋勉為其難地收下。
“你救了我!紀(jì)風(fēng),你收下這枚幼卵,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你不要的話就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喻靖童眼底盡是希冀。
聶凡皺了皺眉,猶豫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頭接下背天蛛幼卵,“好!我們以后就是朋友!”
喻靖童太開心,這是一年來他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行,我走了,以后有機會我找你玩?!?p> 聶凡心滿意足打道回府,但表面上仍然流露出些許難舍難分。
“嗯!”
喻靖童遙望著聶凡的背影消失在叢林的深處。
漸漸遠(yuǎn)離茅草屋,聶凡小心地避開高階毒獸脫離禁區(qū)。
手中的元獸袋,里面裝著他此行的第二目標(biāo),背天蛛幼卵。
而且還是一只血脈變異的幼卵!
虛靈刀
Ps:感謝書友們天天來投票!默然蓮花峰,未名墨姒,書友n219050502JYPVsJ,trdfy,空間日常,古之月… 這本書的主角是個壞蛋,毋庸置疑,我看過太多偉光正的主角,什么以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什么別人傷你害你還要以德報怨的,很多很多。但我想寫個純粹的壞人,就是那種自私自利,為自己能夠算計一切的壞人,說實話可能算是將心底的一點小邪惡通過寫書表達出來,社會需要正能量,但允許我釋放一點利己主義的惡臭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