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不斷傳來的疼痛給田老爺頭上擠出一大把冰冷的汗水,五官因為疼痛扭曲成一團,褶出一層又一層難看的皺紋。
赤陽本就比這個矮八頭的小老頭高出不少,現(xiàn)在更是一點一點地將他被鉗制的手緩緩提高,慢慢的更是高到田老爺不得不踮著腳尖才能夠著地面。手臂骨頭被人折斷的感覺越發(fā)強烈,田老爺嘴里的辱罵也逐漸換成可憐的求饒。
“大哥!大哥!別!別!求你了!”田老爺不斷哀求著赤陽,但瞥見對方臉上的冷峻后,又立馬轉(zhuǎn)頭朝著那些方才被他罵遍了的下人吼叫,“你們這幫廢物還冷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幫忙?。〗o我揍他!揍他啊!”
大多下人們面面相覷,始終沒有動作,少數(shù)幾個終于邁出第一步的,卻被突然從臺下竄出來的赤紅狼影給嚇翻在地,倉皇逃去。
“?。?!有魔獸!魔獸入村啦?。】焯樱?!”
不知道是誰在村民中喊了那么一嗓子,方才寂靜的人群終于炸開了鍋,逃的逃,叫的叫,不知道是為了逃離這只嗜血的魔獸還是為了遠離臺上那吝嗇的獨裁者。
天云閑庭信步地穿梭在匆忙逃竄的人群里,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搜索著四周的環(huán)境,但那個令他兩次吃癟的身影并不在范圍內(nèi)。
“赤陽,再給提高點,他腳踮在地上了?!?p> “沒問題!”赤陽滿臉得意的將田老板提起來,緊握其手臂的方向,逐漸折向一個不妙的方向。
“啊啊啊啊——!你瘋了嗎?!疼疼疼??!啊啊?。。。 ?p> 被人用這種姿勢掛在半空,田老板感覺自己就像是手被橫向折斷然后掛在懸崖上一樣,而且自己若是亂踢亂抓,則會被赤陽周身的火靈燙傷點燃。
似乎是聽厭了田老爺在自己耳朵邊咿呀亂叫的聲音,赤陽大手一揮,將田老爺像袋垃圾似的扔了出去,好巧滾在了田少爺擔(dān)架的旁邊。
“你們......你們究竟想干什么?!我田某素來和你們無冤無仇的!你們又是偷盜又是打人的!可別欺人太甚!”可憐的人,他甚至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沒有任何的自覺,只覺得眼下自己受到了無盡的委屈。
“哎~天云,你說這種人也能傳承下田家碩大的家業(yè)也是奇跡啊?!?p> “何止奇跡?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你看現(xiàn)在這個家伙還在做他的皇天大夢!”天云一邊說著,一邊在掌心里燃起一道火焰,朝著田老板走去,就要將火種叩在其印堂上。
“啊啊啊——!”
田老板見勢不妙,慌亂地從懷里掏出一枚竹簡,狠狠地摔打在地上——砰!的一聲,竟然迸出濃密的煙塵,嗆得天云等人咳個不停,睜不開眼。待他們再度回過神來,那田老爺和他的兒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咳咳!該死,被那個老家伙逃了!”
“哼,他能逃到哪兒去?還不就回那山頭上的破屋子里?!碧煸茡哿藫鄱放裆系臒焿m,招招手,示意讓小風(fēng)撤回獸威的形態(tài)。
“哼,還說什么地主,我看這家伙和我們那兒的綠林強盜沒啥兩樣嘛!不,更無恥無知!沒點本事,還學(xué)著人家剝削壓迫了!呿!真該死!”
“這事兒我覺得有點奇怪,他來這當(dāng)著眾人的面,做這么過分的事,竟然會不帶那雷田?他就不怕村民們反抗嗎?”天云以往不是沒見過剝削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的地主,但那些地主大多抱著身旁的保鏢不肯走,唯獨這個家伙,真當(dāng)自己所向披靡似的。
“大概是擔(dān)心雷田來這里會蓋過自己的風(fēng)頭吧,畢竟鏢王的稱號也不是白叫的,光看氣勢和資質(zhì),就比他自己本身強烈了不少,我覺得他可能是想靠自己的本事鎮(zhèn)住村民們吧?!背嚓柡苌僬f出這樣有理的觀點,因此他成功換來了天云和小風(fēng)的掌聲。
“嗯,的確有可能,但我覺得從這個家伙的舉動還有方才的那些態(tài)度看來,他不像是會這樣精打細算的家伙。方才他用的那枚竹簡是通過靈修士特制的符簡,作用和超強烈的煙幕彈差不多,如果他的意圖是為了威懾村民,又不被雷田搶去功勞,這種東西完全沒啥作用......”
“說不定是擔(dān)心我們回來攪局,所以拜托雷田做了這么一樣?xùn)|西呢?”
“那他何不直接讓雷田跟著過來?或安排雷田躲在一旁?那樣既保險又有效......除非......”
“除非?”
“嗷嗚~?”
“除非是雷田自己本身過來不了!”天云一語點中命題!赤陽和小風(fēng)眼里均閃爍出了光彩。
“對了!那雷田說過,自己身負重傷!昨晚沒有及時出來制止我們,估計也是因為傷勢的拖欠!哈哈!這下就算碰上他,咱們也有勝算了!”
“嗷嗚嗚!??!”
三人揣摩出真實的情況后,興奮得手舞足蹈,完全忽略了仍然被綁在恥辱樁上的浦南。
“求......求求你們......救救......救我......”
“啊,忘了。”
......
乳白色的光芒包裹著浦南的身體,一點一滴地滋潤著傷口上新生的皮肉,溫柔細致地拂去紅腫下的疼痛,好像墜入一位母親的懷里,酣然入睡。
“這天煞的田萬貫!虧我們這些年來給他田家當(dāng)牛做馬!他還真把自己當(dāng)這里的主了!”
“是??!這么下去不得!得找人給他們點教訓(xùn)!”
“推他下山!把他家里那些金銀珠寶搶出來!丟去喂狗!”
正午,村民們聚集在浦大叔家門前,氣勢洶洶地討論著田家莊的未來,考慮著如何將那個人模狗樣的家伙給擠出田家莊。
“是我沒眼見了,土包子不懂兒子的眼光,一股勁的責(zé)備他,完全沒看到事情真正的模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逼执笫鍧M頭銀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責(zé)備著自己的愚昧與無知,祈禱著屋內(nèi)正在接受天云治療的浦南能夠相安無事。
“你的錯?你知道浦南會去偷田老頭家?”赤陽躺在草棚頂上,側(cè)著腦袋看著滿是愧疚的浦大叔。
“啊~他一直以來都想出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我們村一直以來只有田家與外面有貿(mào)易銜接,但他自己又不愿意加入田家手下工作,我們自己人家,每天的工薪都被田家換成了口糧,哪兒來的盤纏給他自己出去闖蕩?現(xiàn)在他也大了,出去的念頭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管不住他,如今只有田家手里的地圖可以給他做出去的路標(biāo),你說他能按奈得下這股勁嗎!哎~!”
看著浦大叔滿臉愁容的模樣,赤陽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老父親,畢竟他沒有過這種兩輩間觀念的沖突經(jīng)歷,只能隨意的“哦?!币宦?,然后繼續(xù)等待天云里面的治療。
“哼,外面的世界嗎?若是不能出去看看,那還真是很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