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南山叔的家傳之寶
秦?zé)熡暌姞畈唤蠹?,腳步一側(cè),將蕭軼欣撲倒在地。野牛雖然速度很快,但靈活性可就沒那么好了。轉(zhuǎn)不過彎的野牛直直的撞在自己的同伴身上,獠牙立刻貫穿了那只可憐的野牛的胸腹。鮮血噴涌。
這樣恐怖的沖擊力,要是方才真的撞在蕭軼欣身上,結(jié)果可想而知。蕭軼欣和秦?zé)熡觐D時一陣后怕,脊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腦子也有點發(fā)暈,四肢不受控制般軟弱無力起來。
好在撞到自己的同伴后,那野牛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金白手中又一道金光彈出,正中野?!,F(xiàn)在,所有野牛都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
但他并沒有趁機(jī)趕忙清剿對手,而是急忙跑到蕭軼欣和秦?zé)熡晟磉?,伸出手,要將二人扶起來。兩人本身就有些無力,這下正好,金白將她倆拉了起來,責(zé)怪道:“我說你們,是不忍心下手還是怎么著?這只是野牛而已,到時候如果要殺人,你們怎么辦?”
“還要殺人?”蕭軼欣和秦?zé)熡觐D時驚呼起來。這件事她們可沒有想過,此時金白一提,她們才發(fā)覺這件事她們早該想到了——可在那之前,她們偏偏一點也沒想到那方面。
“這有什么,你不殺別人,別人還來殺你呢!你倆可長點心吧。”金白滿不在乎地道。不過,他自己其實也有些不想真的碰見那一刻——蕭軼欣和秦?zé)熡瓴桓覛⑷?,他難道就敢么?武俠小說看得再多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勇氣??!再說了,金白已經(jīng)是臨近成年,怎么可能會像那些小孩子一樣,沒有一點判斷力呢?
二女咽下一口唾沫,相顧駭然。喘了幾口氣,秦?zé)熡瓴旁俅伍_口:“行,我可以下手干掉這些野牛,但前提條件,你先給我們殺一個看看!”
金白之前見那野牛差點撞到蕭軼欣,本來就有點沖動了。此時被秦?zé)熡赀@么一激,立刻道:“你是在質(zhì)疑我敢不敢么?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p> 說完,金白雙手舉起青柳劍,看向旁邊那剛被囚魂鎖魄的野牛。之前已經(jīng)被穿膛破肚的野牛已經(jīng)無法維系站姿,即便清心定魂符的效用依舊存在,也依舊倒了下去。金白深吸一口氣,雙手微抖,他猛地大喝一聲,閉上雙眼,劍當(dāng)頭落下。
“撲哧——”這一劍,剛好切在那野牛的脖頸之上。一時間,鮮血噴涌,野牛原本充滿怒火的雙眼頓時化為了錯愕和驚恐。然后,龐大的身體就像是隨著鮮血的流逝被放干了氣一樣倒了下去,雙眼失去了神采。
金白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但呼吸依舊無可抑制一般急促。他大口呼吸著帶著血腥的空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蕭軼欣和秦?zé)熡辏骸斑@樣,夠了么?”
秦?zé)熡觌p眼有些呆滯:“夠了?!?p> 金白長出一口氣,又道:“別耽誤時間了,如果再耽誤下去,不但清心定魂符的消耗量會大量增加,甚至可能會讓那些野牛脫困。那時候我們可就慘了。所以,快點動手吧!這次也是我太沖動了,下次出手前,我們必須先戴好疾行符再說。或許可以用幻象符吸引一下對手的火力,就這么出手實在太危險了?!?p> 說完,就像是要樹立一個好榜樣一樣,金白微微有些顫抖的腿邁出堅定的步子,走到一只野牛旁。青柳劍再次舉起……
秦?zé)熡旰褪捿W欣轉(zhuǎn)過頭去,不忍看這一景象。她倆有些惡心,有些反胃的感覺。相互攙扶之下,二女也走到一只野牛身旁,對視一眼,似乎都在希望對方先出手。
……
“這么快就完成了?”南山叔一臉不敢置信的道。要知道,那些野牛力大無窮,就算那些經(jīng)常做這之類的任務(wù)的人,都會遇到些麻煩。可這三個年輕人,用時卻很短,而且看他們那副樣子,絲毫沒有半分力竭的跡象。
當(dāng)然,也就僅是沒有力竭而已。秦?zé)熡甑哪樕咽且黄n白,而蕭軼欣則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就連狀況最好的金白,此時臉也有些發(fā)白,聲音也不像來時那么鎮(zhèn)定了。
南山叔也是有幾分見識的,他自然看出來眼前的三人并沒有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金白劍鋒上的鮮血和身上淡淡的血腥氣息都證明了他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不過,南山叔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幫畜生來的第一個晚上,我仔細(xì)數(shù)過,一共是七只,你們殺掉了多少?”
金白深吸一口氣:“不多不少正好七只?!?p> “你們是怎么……”南山叔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金白自然知道他是想問他們是怎么這么快殺掉七只野牛的。他嘆了口氣,掏出一張清心定魂符。南山叔見了果然放下心來:“沒想到居然是寧雨符宗的弟子。三位小小年紀(jì)就能這么熟練的運(yùn)用寧雨四符,真是令人贊嘆啊。好,那你們隨我來吧。”
說完,南山叔便轉(zhuǎn)身入了內(nèi)屋。金白緊隨其后,蕭軼欣二人對視一眼,慢慢走了進(jìn)去。
南山叔在臥室里翻箱倒柜,嘴里還嘟囔著:“在哪兒呢?在哪兒呢……啊,找到了?!?p> 他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頂竹編帽。另一只手掌心攤開,三枚黃銅戒指閃爍著光芒。南山叔看著那三枚戒指,聲音變得有些哽咽:“這三枚戒指,是我以前和我的妻兒所戴。雖然非常普通,但這種黃銅品質(zhì)特殊。有了它,你們的力氣也能提升一點。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算不錯了。”
“這頂帽子,是我們家傳的。相傳,這頂帽子曾是到達(dá)了魂劫一輪,在魂劫二輪時應(yīng)劫而亡的大修士吳武所留。除了這頂帽子,還有一套鎧甲和一面盾牌流傳了下去。不過就不在我這里了。別小看這頂帽子,他能促進(jìn)身體內(nèi)的真氣循環(huán),也算是很不錯的器了。”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若不是我真氣開通的晚,說不定如今我也是一名修士了?!?p> 金白好奇地問道:“這頂帽子真的是那什么大修士留的么?都魂劫二輪了,為什么還在用‘器’?照這么說,那其他兩件豈不也是凡物?”
南山叔立刻搖了搖頭:“不是這么算的。首先,大修士之所以鐘愛于這個帽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是因為這是我太奶奶給他編的。我太奶奶就是大修士的媳婦。只不過,到了我父親那一輩就沒落了而已。”
“除此之外,其他兩件至少也達(dá)到鬼器的層次了。這頂帽子不但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而且又是我太奶奶的寶貝,要不是因為這頂帽子只不過是‘器’,你以為我會輕易送給你們???”
三人一愣,自然聽得出南山叔話語中的那份失落和肉痛。他們趕忙接了下來。黃銅戒指每人都戴了一枚,戴上之后,果然感覺手臂的力量稍有提升。而那頂帽子則被金白拿去——他說這樣更像風(fēng)流倜儻的大俠。
洋洋得意什么呢,他和風(fēng)流倜儻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三人告別之后,剛要走出屋子,蕭軼欣卻突然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南山叔,你之前說那些野牛是因為什么而來到這里的?”
南山叔本也要回去睡覺,蕭軼欣突然喊他他也是一愣。他轉(zhuǎn)過頭來,回答道:
“這個啊。那些野牛,是因為凄州城那邊最近侵入的烈火妖才被驅(qū)逐到這邊來的。那些烈火妖雖然修為不高,但是苦于他們的首領(lǐng)烈焰魔修為比烈火妖高好幾個檔次,沒有經(jīng)過天劫的修士根本沒可能對付。而已經(jīng)經(jīng)過天劫的修士,都在保衛(wèi)不斷受到妖魔進(jìn)攻的凄州城,哪有時間去做這樣的事情?”
“妖魔進(jìn)攻凄州城?可鎮(zhèn)妖塔不是在……”
“嗨,誰說妖魔只是奔著鎮(zhèn)妖塔鎮(zhèn)妖石而來的?凄州城城內(nèi),高階修士眾多。所以所積蓄的財寶也不計其數(shù)。妖魔們當(dāng)然看不上我們的錢,但那些珍貴的材料和寶貝可是他們趨之若鶩的。再加上凄州城外的妖魔之患數(shù)不勝數(shù),這烈火妖才遲遲未被清理?!?p> “可,既然有那么多高階修士,為什么不分出一個,去剿滅那些烈火妖呢?”
“這就要論到修士的趕路方式了。一般情況下,高階修士的體魄的確要比正常人強(qiáng)上不少,但若是和快馬相比,也快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能夠提升速度的只有寧雨符宗的疾行符和念風(fēng)劍宗的御劍飛行之術(shù),所以派出高階修士實在是太麻煩了。再說了,越是高階的修士,就越急著修煉提升自己,以早日開始壓抑喚魔陣。這樣一來,就更是沒有時間了?!?p> 蕭軼欣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南山叔,你這里有地圖嗎?我們打算就此前往凄州城?!?p> 南山叔趕忙回應(yīng):“有,當(dāng)然有?!?p> 他趕忙取出一份地圖:“這份地圖有些年頭了,但大致的路線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祝你們一路平安。還有,那些烈火妖可不是好對付的,千萬別群戰(zhàn)。尤其是那個烈焰魔,實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天劫一輪,你們想對付那家伙,很難。千萬要小心??!”
“謝了,那我們告辭了?!笔捿W欣微笑著點了點頭,出了門。月光顯得有些清冷,但對炎熱的天氣來說反而令人感到舒適。蕭軼欣抬頭看去,驚訝的看見,一顆流星,帶著拖長的紅藍(lán)色尾焰,穿透云層,劃落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