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話,恐魔驚殘
兩人的臉迅速飛上一抹紅暈,迅速的別開了頭。秦?zé)熡昕吹剿麄兊姆磻?yīng),不禁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真是的,不就是被揭發(fā)了嗎,一副捉奸在床的樣子?!?p> 前方的真氣波動愈發(fā)濃郁起來,甚至于空氣中都飄著猩紅的光點。四處都是奔逃的烈火妖,還有一些膽子大的在林地旁徘徊,似乎是對里頭發(fā)生的戰(zhàn)斗非常感興趣。解決了好幾只烈火妖,幾人才得以繼續(xù)深入。
三人起初對那猩紅光點還極感興趣,但當(dāng)他們觸碰到那光點時,卻不禁驚恐的跌退幾步:那哪里是什么光點?那是混雜了濃郁真氣的人血!難道說,修為變高了,就連流血也會變成那樣嗎?
不,不可能。也就是說,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一種可能——對手擁有什么奇特的能力,可以連真氣一起將鮮血抽出。想到這里,三人臉上盡是駭然之色??聪蛭蛘妫瑓s依舊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絲毫沒有半分驚訝。他是沒看出來,還是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問話的地方。三人腳下步伐頓時急促幾分,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向打斗聲傳來的地方。
只見一個僧人,手持禪杖,正與兩個妖魔顫抖。僧人身形高大,甚至比那已經(jīng)有兩米五余的恐怖身高的悟真還魁梧幾分。肌肉堆壘,還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僅是一眼,就能輕易看出其中蘊含的爆炸性力量。想必,那位便是悟真口中的大長老,也就是那法號空空的餓佛了。
但此時,情況卻絲毫不容樂觀。餓佛已經(jīng)渾身浴血,眼中神采不再。而那兩大妖魔的攻勢卻愈發(fā)迅猛起來。而當(dāng)幾人將目光轉(zhuǎn)向這兩大妖魔的時候,心跳也不禁為之停滯片刻。
一個龐大的身軀完全承受了餓佛所有的攻擊,而且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創(chuàng)傷似的。可見那身油膩的腐肉有多么恐怖的防御能力。那家伙雙目盡赤,口中獠牙滿布,繞口足有五圈有余。身體甚至比那餓佛還高出一半,更是比餓佛魁梧的身形還要強壯。右手握著一柄大砍刀,左手則完全腐爛,腫起膿包,化為直徑半米的圓柱形巨臂。簡直可以用“血肉堡壘”來形容這個家伙。
而除了他,還有一道烏光在不斷侵襲。每當(dāng)烏光閃過餓佛身邊,哪怕是強如餓佛,身上也會是鮮血飛濺。要不是餓佛一直用各類療傷法術(shù)和健體法術(shù)支撐著,恐怕早就被這兩個妖魔消滅了。那烏光速度極快,行動之時完全看不清其面相,只能看到龐大的身軀。但當(dāng)他停下來時,身軀卻又顯得很正常。
背生雙翼,翼展足有三米。但當(dāng)他收起翅膀,卻和正常人的身形差不多。本來應(yīng)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似乎只是看一眼就能夠吸攝人心似的。臉上幾乎沒有皮膚,只有看上去極不真實卻又恐怖至極的駭人面孔。身披輕甲,上面還有骷髏頭和怪異的手爪樣的綴飾。身體上的皮膚完全是赤紅色的,隱隱能看到里面的血肉。尤其是那雙手爪,格外寬大。單是手掌,就有整個大腿般大小,其能夠迸發(fā)出的恐怖威力也可見一斑。
餓佛顯然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的身軀已經(jīng)開始顫抖……
此地不宜久留!蕭軼欣猛然醒悟過來,雖然說現(xiàn)在那兩個妖魔還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跡象,但從他們能夠和餓佛戰(zhàn)斗的實力來看,修為至少也是天劫二輪。以他們的修為,想要發(fā)現(xiàn)四人,難道還做不到么?如果真的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是災(zāi)難的降臨了——就連烈焰魔這個天劫一輪的小妖他們都難以應(yīng)付,甚至險些折損一人。雖然說這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不足和對烈焰魔了解的匱乏導(dǎo)致的,但即便他們經(jīng)驗再足,再了解,也不可能和兩個至少天劫二輪的妖魔對抗?。?p> 想到這里,蕭軼欣趕忙用手肘碰了碰身旁金白的胳膊。金白看的正入迷呢,被蕭軼欣這樣一碰,頓時出聲:“哎呀干嘛?!”
不但是他們,就連正在交戰(zhàn)的那三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所有目光齊刷刷聚集向這邊。
空氣突然凝固……
金白知道自己犯錯了,趕忙捂住嘴,卻已經(jīng)是于事無補。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蕭軼欣心中感嘆的同時,恐懼也逐漸襲來。這一次,她們又要害死幾個人?不,這一次,她們自己能從中脫逃嗎?
雖然交戰(zhàn)的三人都看向了這邊,但目光中的含義顯然不一樣。餓佛的眼神中有對增援的渴望的淡淡希冀,但更多的是驚慌和急切——想也想得到,會躲在灌木叢后面偷看他們戰(zhàn)斗的人,會是有實力幫他解決問題的人么?更有可能是天劫一輪或者還沒有經(jīng)歷過天劫的小修士吧。她們還真是蠢啊,居然在這種情況……居然在這里暴露自己的存在。
而兩大妖魔眼中頓時流露出不善和寒意。對視一眼,只見那背生雙翼的家伙輕輕搖了搖頭。兩大妖魔這才回過身去,專心對付餓佛。灌木叢中的幾人松了口氣,趕忙逃離。
對于灌木叢中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兩大妖魔卻是充耳不聞。餓佛輕嘆一聲,他明白,自己今天是難逃一劫了。不過,只希望自己能拖久一點,給那些逃離的小修士一點生的希望。如果能在這兩個家伙的追擊到來前回到凄州城,以念風(fēng)劍宗分門的實力,對付這兩個妖魔應(yīng)該還不成問題。
……
“你是打算把我們蠢死在那里嗎!”
“喂,金白,你是存心的吧?你這就是沒事找刺激!”
一邊跑,金白還要應(yīng)付蕭軼欣和秦?zé)熡杲吁喽恋暮掼F不成鋼的話語。沒辦法,誰叫自己那么“蠢”呢?就連那悟真看他的眼神,也明顯的變得不善起來。有時候他不禁想問問自己:
你到底是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
無奈歸無奈,終歸還是要和金白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訓(xùn)斥夠了,兩人也就閉上嘴,專心致志的跑路。就連烈焰魔的尸體,他們也只是臨走的時候草率的將頭顱割下來,置入“罪人”金白的靈識之海中,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并不是說他們不想用傳送卷軸,實在是因為傳送卷軸現(xiàn)在根本用不了??!
雖然說傳送卷軸和符有些相似,消耗真氣更多還是在制作的時候。但它畢竟是要聯(lián)通兩個地點的,所以傳送卷軸還是需要一定真氣催動的。而這里到處都是奔逃的烈火妖,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傳送?要知道,只要真氣輸送有一點不對,卷軸可就廢了——要是只是真氣流失,那還能接受??梢蔷磔S廢了,那可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被毀了啊!
無奈之下,幾人也只好選擇跑這種低劣而沒有效率的方式。怎么說,也得等到火佘林外圍一些再使用傳送卷軸吧?
“……哥,你之前為什么不先干掉那幾個小修士?”吞佛苦魔不解的揮舞著手中的砍刀,似乎是很想將蕭軼欣她們大卸八塊似的。一身肥肉在右臂的揮舞下震顫著,讓人反胃。
恐魔驚殘瞥了他一眼,輕嘆一聲,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吞佛苦魔用力點了點頭。
恐魔驚殘戴上玄石項鏈,那是從已經(jīng)被殺掉,被吃到尸骨無存的餓佛身上搶來的?!澳菐讉€家伙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氣味。我想想……應(yīng)該是,寧雨符宗的吧。你知道,我熟悉的人類的味道,要么是強者,要么……”
“是死人。”吞佛苦魔也戴上了玄石手鐲。那手鐲戴在他那握著砍刀的粗壯右手上,顯得十分小巧?!澳闶桥碌米锪四莻€強者么?可就我所知,他即便再強,能闖入我們的地盤也是難上加難。而且,他怎么會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弟子?我們可從沒在火佘林露過面,誰會猜的到是我們?就算是他們找來火佘林,找到了你的藏身之所,也不一定能追得上擁有翅膀的你?!?p> “不,我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恐魔驚殘搖了搖頭?!拔覔?dān)心的……是那個自稱來自云霧澗,也就是寧雨符宗境內(nèi)的家伙。他身上有很濃重的血腥氣息和亡靈特有的腐臭。尤其是那種令人作嘔的瘟疫,這一點上他甚至比你還恐怖幾分。至于修為……我想,恐怕至少也有天劫五輪的修為。如此能力,還是來自寧雨符宗,雖然他沒有表明立場,但我們也不得不謹慎行事。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會冒著這樣的風(fēng)險去殺掉那幾個人。”
“這……貌似不足以成為你放過他們的理由?!?p> “的確,這個理由有些牽強?!笨帜@殘自嘲般笑笑?!澳牵蝗缥以俳o你一個理由,怎么樣?”
吞佛苦魔眼神一凝,手中砍刀揚起,搭到肩上?!澳阏f吧,有什么困難,兄弟我和你一起扛著!”
“我們四大領(lǐng)主直接隸屬于罪火全魔大人,這點你和我一樣清楚。如果我說……罪火全魔大人,對那個叫做溫格的惡心亡靈非常忌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