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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青梅

第九十四章 吐血

所以青梅 藤蘿餅 3043 2020-01-07 10:32:53

  “與你何干?”喬瑛若恨他氣他,可又舍不得他,氣他明明都說了不能娶她的話,這會(huì)兒卻又跑過來不讓她嫁給別人,她心里帶著恨意還有說不清的暢快,報(bào)復(fù)似的說:“我就要嫁,你又管不到我,你崔伯玉與我喬瑛若早沒有任何干系,可他高文宣卻是我今后要嫁的人,將來要三媒六聘娶我進(jìn)門的人,他是我的官人。”

  她每說一句崔珩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喬瑛若卻還覺得不夠,仍道:“他比你好多了,不會(huì)欺負(fù)我,不會(huì)讓我哭,他長得也好看,比你好看,家世也比你好,你說,我憑什么不嫁他?”

  可說到最后喬瑛若又掉起了眼淚,濕漉漉的睫毛顫動(dòng)著像是撓在崔珩心上,讓他心臟不由得縮緊,下意識(shí)想要抬手拭去她的眼淚,但最終崔珩什么都沒做,他其實(shí)也很喜歡姑娘哭。

  碧璽已經(jīng)追上來,聽到這些話,猶疑著不敢過來,便離了有三步遠(yuǎn)看著。

  喬瑛若吸了吸鼻子,指著門說:“我不想看到你,你快些走,不要來見我?!?p>  崔珩沒動(dòng),抬手握住她肩膀,臉色慘白,嘴里卻仍是那一句:“我不許你嫁給別人?!?p>  “你放手?!眴嚏魭暝扑?p>  碧璽趕緊過來救她們姑娘,邊說:“珩少爺,你弄疼姑娘了,快放開,太太就在后面,我可要去喊太太了?!?p>  可她們兩個(gè)女子,哪有崔珩的力氣大,混亂中喬瑛若不小心打了崔珩一巴掌,啪得一聲,十分響亮,像是把人打醒了,他無力地垂下手,總算將人放開。

  無人說話,喬瑛若含著眼淚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走到看不見崔珩時(shí),喬瑛若忽的停住,對碧璽說:“不許告訴娘。”

  碧璽一愣,看她們姑娘神色認(rèn)真,忙點(diǎn)頭稱是。

  月洞門前,崔珩默默站了許久,才轉(zhuǎn)身出了玄玉觀,硯臺(tái)牽馬在外面等他,見人出來忙迎上去問:“少爺,我們要去哪兒?是要回去嗎?”

  崔珩沒有說話,一路上他都渾渾噩噩的?;氐郊抑校掮衽艹鰜碛铀?,邊高興地告訴他:“哥哥,爹今天帶我出去騎馬,可好玩兒了?!?p>  聽到聲音,崔珩僵硬地抬起頭,卻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覺喉嚨一甜,張口吐出了一口血。

  “哥?!贝瞢崌樀么蠼小?p>  硯臺(tái)離得近,慌張扶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身子,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在二老爺及時(shí)過來,從他手里接過崔珩,一邊快速吩咐他:“去找大夫,騎馬去。”

  硯臺(tái)趕緊往外跑,出門時(shí)被門檻絆了一下,顧不上膝蓋疼,連滾帶爬地跑去解了牽馬繩。

  踏春回去后,喬瑛若好幾天沒出屋子,劉氏以為她還在氣自己那日自作主張將她帶去相看人家,又知道她這幾天不好好吃飯,便親自下廚燉了烏雞菌菇湯,喊女兒來她這兒吃午飯。

  劉氏湯燉得好,滋味鮮美,喬瑛若一個(gè)人喝了大半,吃完了飯坐到里屋炕上說話時(shí),才知道母親是什么意思,又是想笑又是覺著好玩兒,說:“我沒生氣?!?p>  “那好好的怎么不出門?”若是往日劉氏也不至于如此謹(jǐn)慎,實(shí)在是這些時(shí)日被那事兒鬧得,女兒心思敏感,她也不得不小心些。

  “不想出去?!眴嚏粽f,看炕桌上天青釉的花瓶里插著幾枝迎春花,便掐了一朵拿手里玩兒,揪著花瓣,一會(huì)兒工夫就將好好一朵花撕成了碎片。

  劉氏不贊同這她這話,說:“整日將自己悶在屋里,別悶出病了?!?p>  喬瑛若捧著下巴嘆了口氣:“我又沒地方玩兒,再說先前娘你還不許我出門呢!”

  劉氏被她說得心中尷尬,卻也不覺得自己做錯(cuò)了,她那都是為了防她跑去找崔珩,這才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看女兒態(tài)度有所軟化,也不那么念著崔珩,自然是希望她能出門松散松散,好歹別悶著。

  想了想,劉氏提議道:“去你表姐那里玩兒好不好?她也出了月子,不怕你打擾。”

  “真的?”喬瑛若立馬來了興致,上回見劉清瑤還是她女兒滿月,隨母親一起去的,雖然也沒過多久,但能去表姐那里玩兒,總比她悶在家里好。

  “我還能騙你不成?!眲⑹险f。

  “前兒不就騙我了?!眴嚏艄緡伒?。

  被劉氏聽見,知道自己在女兒面前沒了信用,只好喊來當(dāng)值的青竹,要她做個(gè)見證,明兒送她去郡王府玩兒。

  青竹聽了直笑,說:“既然太太要我做作證,那我可就記下了,明兒就是姑娘不想去了,怕是也不成了?!?p>  喬瑛若癟嘴說她:“你這丫頭,慣會(huì)玩笑。”

  只是喬瑛若到底也沒去成,下晌午喬瑛蕙的婆婆,陳家大太太來府里,和劉氏說話的時(shí)候提到喬瑛蕙病了。

  劉氏想著過年那會(huì)兒喬瑛蕙看著便不好,這才多久,人便病了,等大太太一走,她便叫來管事的媳婦,從她私庫里拿些補(bǔ)品藥材,找人給送到陳家,又叮囑了幾句話,讓帶給喬瑛蕙。

  碰巧那時(shí)候喬瑛若來,被她聽到,一問才知道原是大姐姐病了,當(dāng)即鬧著要去陳家。

  劉氏不放心她一個(gè)人出去,若是偷偷去了崔家,她的臉面都沒地兒放,可劉氏自個(gè)兒偏又被事情絆住了腳,這事說來也重要。

  喬紳也到了說親的年紀(jì),是年前三太太她娘家嫂子給說得媒,也巧了,那姑娘的爹是二老爺讀書時(shí)的同窗,現(xiàn)在翰林院當(dāng)差,這么多年也一直有往來,聽說他家的姑娘人品出眾,可三太太到底沒親眼見過,不大放心,便由二老爺在中間牽線,約好了明日她娘帶那姑娘出來玩兒,三太太怕自己看人不準(zhǔn),便請劉氏一塊兒去見見,把把關(guān)。

  都說好的事,又關(guān)乎喬紳的終身大事,劉氏也不能食言說不去,只得放喬瑛若自己去,可心里總歸不大放心,思來想去,便將喬瑛芳叫來,讓兩姐妹一塊兒去。

  知道母親的心思,喬瑛若也沒說什么,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去看姐姐就只是去看,不會(huì)往別處跑。

  第二日用過早飯,喬瑛若和喬瑛芳便乘著馬車往陳家去了,到了人家家里,倆人先去拜見了家里長輩,這才由丫鬟領(lǐng)著去后院見喬瑛蕙。

  進(jìn)到屋里,喬瑛若往床上看,見喬瑛蕙面色發(fā)黃,眼窩發(fā)黑,竟不是普通的病癥,就給嚇到了,忙過去床邊:“姐?!?p>  “你們怎么來了?”喬瑛蕙被紅杏扶著起來,身后墊了兩個(gè)靠枕,她歪在上面,虛弱地喘著氣。

  丫頭搬來兩個(gè)秀墩,喬瑛若坐下說:“這才沒多久,怎么姐姐便病成這樣?可又好好吃藥?大夫怎么說?多久才能好?”

  她著急問了一連串,喬瑛蕙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由笑了笑,也沒回答,朝喬瑛芳說道:“芳兒,你也過來,傻站著做什么?!?p>  “姐姐。”喬瑛芳喊了她一聲,過來坐下。

  喬瑛若癟著嘴,喬瑛蕙不說她就更擔(dān)心,拉住她手,摸著指骨憂心問:“姐,你這病會(huì)好的吧?”

  喬瑛蕙把另一只手伸向喬瑛芳,一手握住一個(gè)妹妹,才笑道:“我只是染了風(fēng)寒,過幾日便會(huì)好,怎么把你們給驚動(dòng)了?!?p>  喬瑛若立刻說:“什么驚動(dòng)不驚動(dòng)的,姐姐快別說這樣的話?!?p>  喬瑛芳也道:“過年那會(huì)兒見姐姐還好好的,怎么如今人都瘦了。”

  “病了不都這樣。”喬瑛蕙說完扭頭咳嗽了幾聲,許是咳得太用力,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紅暈。

  巧玉端來溫茶喂她,喬瑛蕙只喝了一口潤潤嗓子,便推開茶不再喝。

  喬瑛若抽空在屋里看了一圈,忽然想起來:“怎么不見貞兒?”

  “在她祖母那兒?!?p>  “娘遣人送來的補(bǔ)品姐姐可吃了?”喬瑛若問。

  “吃了,你就別擔(dān)心,我好著呢!”喬瑛蕙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

  她們在陳家也沒呆多久,老太太還擱家等著喬瑛若回去吃午飯,因此看時(shí)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喬瑛若回頭看了一眼喬瑛蕙,沒說什么,喬瑛芳說了一句:“姐姐要養(yǎng)好身體,下回我再來看你?!?p>  “去吧!”喬瑛蕙笑著擺了擺手。

  在老太太那兒用過午飯,喬瑛若便回去了,她也沒別事可做,只將自己關(guān)到屋里,不許丫頭們進(jìn)來。這段時(shí)日她時(shí)常會(huì)這么做,碧璽她們都習(xí)慣了,聽了吩咐都不靠近。

  喬瑛若將藏起來的匣子翻出來,崔珩的信她還留著,偶爾會(huì)翻出來看一看,看完了她心里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倒是這幾日夜里總做夢,夢到那場雪,還有那日崔珩為了折得紅梅。

  梅花開得可真好看,紅艷艷的,花瓣上偏又落了潔白冷雪,通身的艷色被壓下去,惟余出塵風(fēng)骨。

  可如今沒有人再給她折花了。

  “崔珩,你說……我該怎么辦?”喬瑛若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喃喃自語。

  她多想這會(huì)兒能有一個(gè)人告訴她該怎么做,告訴她應(yīng)該怎么去選擇,去決定,她才不會(huì)后悔,不會(huì)遺憾,可是沒有人能告訴她。

藤蘿餅

兩更,終于氣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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