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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之轉(zhuǎn)世白狐

第七章 來世有緣來世遷

西游記之轉(zhuǎn)世白狐 楊曉輝 2084 2018-09-10 12:25:00

  他牽著我的手,邁上了那條路。

  他不知道,我十八歲了,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牽手。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這條路。

  仿佛是在云中穿梭,路邊除了白云就是烏云。

  可我是在平著走啊,沒感覺往上爬。

  我拉了一下他的手。

  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溫柔隨之而來,似乎告訴我不要害怕。

  我停在了那里。

  身體依然在往前移動。

  其實不是我在走路,而是這路在托著我往前走。

  “是筋斗云嗎?”我問。

  他還是沒有說話。

  “哦,我忘了你是啞巴呢。”我自言自語道:“不對,這不是筋斗云,筋斗云是要翻筋斗的,而我什么也沒做,你也什么也沒做?!?p>  他繼續(xù)溫柔地牽著我的手,一瞬間,我都有些恍惚了。

  好像,這是一種久違的親近與呵護。

  心口一片酸酸的。

  “啞巴,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找男朋友嗎?”我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的水晶項鏈,那是父親離家時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因為男人都不可信。很多男人,只要你看一眼,就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我的手指輕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項鏈底部的那顆大水晶,“他們在想,‘上床唄’!”

  通常我說這段時,我身邊的男同學(xué)都會有反映的。

  這些男同學(xué)一般會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君子”“我對那方面沒興趣”等等,特別假。都是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沒興趣呢?但是我身邊的他不但什么都沒說,甚至什么都沒做。

  他就像一潭死水,而我的各種話就像石頭,無論這些石頭是大是小,是尖銳是圓滑,都泛不起一絲波瀾。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

  我的一只手被他牽著,另一只手繼續(xù)摸著項鏈。

  高中生是不能戴項鏈的。

  但這是父親給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班主任在家訪以后,便給我開了綠燈。

  我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給我買一個“海藍之星”的項鏈。

  “海藍之星”不是《泰坦尼克號》中的經(jīng)典嗎?

  是永恒愛情的象征。

  可他與母親的愛情在哪里呢?

  他既然不愛母親,又為什么,要生下我?

  他既然生下我,又為什么,要離我而去?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一個白手絹漂浮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這是悟空變的。

  心底泛起一絲感動。

  我看向悟空,

  看到的是溫潤如月光的眼神。

  那白手絹主動地在我的臉龐擦拭著,

  輕輕地拭去那一行行的清淚。

  而后,在白手絹消失的地方,出現(xiàn)了兩行字。

  我細細地讀著:

  “

  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發(fā)度何年。

  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

  只一瞬間,這兩行字仿若漩渦一般能夠?qū)⑽疑钌钗。易掷镄虚g還表現(xiàn)著多種不同的情緒。

  我突然意識到:我起碼還有過父愛,而孫悟空,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或者說,他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父親。

  這么想來,他比我,還要苦。

  我再次看著這兩行子,拋開父愛親情之后,仿佛某些似懂非懂的念頭,朦朦朧朧浮現(xiàn)在腦際,卻出奇地生動。

  “我這是怎么了?”我心道:“不就是兩行字嗎,怎么讓我這么傷心,這么難過?”

  我再次看向悟空。

  他的微笑像“海藍之星”一樣光潤。

  他似乎能夠點燃隱藏在我心中暴風雨一般的矛盾感情。

  而我身邊的那些男同學(xué),卻總是充斥著青春期的那種沖動的欲望,以及無法滿足的過剩的能量,而沒有一個人能真真正正地跳過女同學(xué)的外貌,從關(guān)心她這個人的角度來觀察。

  這些男同學(xué),總給我俗不可耐的感覺。他們一次次地有事無事地靠近,宛若一粒粒的寒冰,積聚成不可融化的堅冰,像無憂山的層層高峰,光滑晶瑩,包圍著我,把與日俱增的嚴寒匯集給我。他們只給我死白色的感覺,怎么會有鮮艷色彩的感覺呢?

  “這兩行字,寫得真好。”我說。

  悟空大大地點頭。

  似乎他早已把這兩行字,在心底,吟誦了無數(shù)遍。

  似乎這兩行字,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血液,融進了他的靈魂。

  走了幾個小時,我們就又回到了無憂山。

  回到了我和肥妞盜墓的地方。

  “啊——,還是這里的空氣好??!”我張開雙臂,擁抱熟悉的地方。

  他轉(zhuǎn)過身,走向遠方。

  “等等!”我怕他真的離去,喊了一聲。、

  月光中映著我落寞的身影。

  他停住了。

  一瞬間又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仿佛《來自星星的你》中的都敏俊,會空間瞬移。

  又或者,都敏俊像他,會一些所謂的超能力。

  我不是千頌伊,我不需要都教授來保護我。

  但我需要孫悟空陪我說話。

  至少傾聽我說話。

  當物質(zhì)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對精神,往往有著更高的追求。

  許是在我撲朔迷離的記憶中,也只有當時深留心底的母親的孤苦,才是我最害怕的東西。

  我最害怕孤苦,害怕我一個人,承擔所有的東西。

  我表面上很堅強,但情感的深處,是沉郁。

  換言之,正因為我心底太柔軟了,所以我表面上才表現(xiàn)得剛強。

  特別是在肥妞等同班同學(xué)的面前。

  我突然有一個沖動,想握住悟空溫暖有力的大手,跟他訴說我這些年的傷感。但我很快就意識到我自己想法的荒謬,這才是我跟他相遇的第一天。

  他笑容像滿園春色。

  讓我禁不住想起了那首詩:

  “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

  他主動地握住了我的手,

  眼神里帶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他仿佛告訴我:“我會留下的?!?p>  “可是……可是你住在哪里呢?”我問。

  他指了指無憂山。

  “山里?”我正想邀他去繁華的市區(qū),卻突然意識到,他還沒有身份證呢!

  沒有身份證,就買不了房,租不了房,進不了酒店,住不了旅館……可以說,在今天的酒店,沒有身份證,幾乎寸步難行。

  “那你就在山上吧。”我嘟著嘴道:“我需要你的時候,再來山上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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