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不記得我
葉名揚說著將慕非白推了出來。
凝露池是溫泉,水汽游走之下,這里的溫度本就是高的,龍二的臉上染著紅色,既是熱出來的,也是羞澀的。
非白哥哥要同我說什么?非白哥哥會同我說什么?龍二的心七上八下的,又想要聽到慕非白的話,卻又怕聽到。萬一是什么決絕的話?萬一非白哥哥說他變了心,萬一……
慕非白倒是沒注意龍二此刻的變化,他氣息沉穩(wěn),語調(diào)冰涼地說了句,“龍姑娘,你可愿嫁我為妻?”
嫁你為妻?龍二仰起頭,睜大了眼睛,癡癡地看著慕非白。她的心停止了跳動。非白哥哥問我愿不愿意嫁他為妻?我的非白哥哥在問我!
龍二的眼中閃爍著星光,她極力保持平靜,卻始終難掩喜悅,“非白哥哥,我……我愿意!”你可知,我等哥哥這一句,等了很久,很久。
“哎呀呀,真好,真好。我乖徒要出嫁了!慕非白,選日不如撞日,明天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大吉日。你們就明天成婚吧!”葉名揚就怕慕非白反悔,聽到龍二說愿意之后,立刻跳出來對慕非白說著。
不過,慕非白還沒說話,龍二反倒開口了,她看著慕非白,對葉名揚說話也柔和了許多,“師父,成親是大事,總要稟告非白哥哥的父母,還有三媒六聘……仔仔細細地商討一番吧……”
葉名揚握緊了腰上掛著的酒壇子,心情復雜:我教了這么多年的徒兒頭一次溫聲細語,還是為了慕家的臭小子。此刻終于理解當年龍傲聽到這丫頭嬌滴滴地說想嫁慕非白時的心情了。
女生外向!當真是沒錯。
“乖徒,成親哪里有這么麻煩,你看上了他,他又想娶你,拜個堂喝個酒,入了洞房就成事了?!比~名揚說著湊到龍二耳邊,小聲又說道:“況且你的非白哥哥可等不了那么久啊?!?p> 龍二想起慕非白體內(nèi)的蠱蟲,立刻點了點頭,答道:“那便聽師父的?!?p> “嗯,師父為你安排安排啊?!比~名揚對龍二挑了下眉,隨后又看向慕非白,他此刻收起了笑容,帶著一股兒嫌棄地說道:“明日,你家那十三個修士,我會放出來。”
慕非白輕輕頷首,卻見不到半點兒喜悅。
龍二看著慕非白的模樣,再想著葉名揚心中的話,方才的喜悅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她并未立刻問葉名揚和慕非白,而是伸出手,對著慕非白甜甜一笑,柔聲道:“非白哥哥,璃兒帶你去個地方?!?p> 慕非白冰冷的眸子落在龍二的手上,卻并未伸手,即便他此刻同意了娶龍二,也無法說服自己碰這女子的手。
看到慕非白這樣,龍二并未露出失落,她淺笑盈盈,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非白哥哥,你隨我來啊?!?p> 龍二向前走著,慕非白看著她的背影,還沒有走動的意思。葉名揚心中腹誹道:慕家的臭石頭,就是煩!
大約是走了幾步,龍二發(fā)覺身后的人沒跟著,她微微側(cè)了側(cè)頭,對身后的慕非白說道:“哥哥放心,璃兒不會害你。哥哥隨我來就好。”
慕非白這才跟了上去。
看著慕非白和龍二離開,葉名揚松了口氣,正要帶著落英走,就聽到耳畔是龍二的傳音之術(shù)——“師父,非白哥哥的事,我晚些再同你算賬!”
葉名揚聽完,瞬間石化,他這做了好事,怎么還要被徒兒責怪?
……
龍二知道慕非白的身子虛弱,腳下的步子也比平日慢了許多。這一次她話不多,走了許久也只是說了幾句“非白哥哥若是累了,便告訴璃兒”這樣的。
走過一片紅色的花海,龍二停下了腳步。她轉(zhuǎn)身,看著那如冰雕一般的男子,莞爾一笑,將腰上的白玉簫取了出來,輕輕踮著腳尖便飛入了花海正中。
“非白哥哥,你聽……”龍二站在花叢之中,舉起了玉簫。
微風過去,裊裊簫聲,若虛若幻,婉婉動人,讓慕非白從未起過波瀾的心湖,漸漸地生起了幾道淺淺的漣漪。他不知,此刻的自己眼中有了紅衣少女的影子,耳中有了她那支曲子。
一曲罷,龍二飛了回來,將玉簫托在手中,舉到慕非白面前,“非白哥哥,這玉簫是你給我的。你說……我學會了這首曲子,便能嫁給你。如今,我學會了,你可愿娶我?”
慕非白看了玉簫許久,卻找不出任何與他有關的記憶,他禮貌地對龍二說道:“龍姑娘,在下并未給過姑娘玉簫。也從未同姑娘說過……”
龍二的心俶的一疼,方才的笑容徹底沒了,有的只是失落。她早該想到,在他眼中完全沒有自己的影子,他……是忘了自己的啊。
驕傲地轉(zhuǎn)了個身,龍二揚起頭,對著身后的慕非白說道:“既然你從未說過,那我的婚事就算了。雖說我龍二脾氣不好,卻從不強迫別人。你既對我無情,我便不會嫁你?!?p> 也不知為何,慕非白聽到龍二的話,心中隱隱的很不舒服。他遲疑了一刻,才問道:“如此,我慕家修士……”
“你慕家修士關上幾日,我自會放了!哥哥身子弱,便不要在外面受風寒了。前方左拐,煙波殿,哥哥可以進去休息。璃兒尚有要事,便不陪著哥哥了?!饼埗f完,飛身而起,化作一道紅影,消失在慕非白面前。
慕非白望著那片紅花,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朝著煙波殿方向走去。
……
清婉殿,七零八落的是白玉酒壇子,濃郁的酒氣環(huán)繞著整個大殿。
“我徒兒的清婉殿怎么全是酒味兒啊?!崩暇葡x嗅到了酒香,那可是飛奔著過來。
只是剛推開殿門,就看到龍二依靠在白玉柱子那兒,發(fā)絲凌亂,左手一壇酒,右手一壇酒。她臉上全是憂傷,看到葉名揚進來,面有慍色,“師父,你是不是拿慕家修士威脅非白哥哥娶我?”
葉名揚知道龍二這是心情不好,他撓著頭,笑嘻嘻地上前說道:“乖徒,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同意娶了,你也如愿以償了啊?!?p> “如何不重要?我不吃強扭的瓜!”龍二摔了手中的一壇酒。
看到好酒摔碎,葉名揚那可是心疼的不行,他盯著龍二手中的另一個酒壇子,說道:“乖徒,冷靜,冷靜。這瓜不是強扭的。我看慕家臭小子也喜歡你。你想啊,他若是不喜歡你,你拿慕子睿的事誆他,他怎會乖乖過來?”
“師父,這不同。非白哥哥的記憶……有損。他……不記得璃兒了?!?
夕夕有糖
關于龍二,糖糖的設定就是這樣的癡情。 在龍二最難受的時候,慕非白都在她身邊。對龍二而言,慕非白便是生命中的光。 她崇拜他,愛慕他,在他面前就是最單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