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收到侍衛(wèi)通報,說有個叫盧克的土匪頭目求見。
濯清讓人把盧克帶進房間,只見盧克身高八尺有余,身強體壯,相貌堂堂,面色發(fā)紅,有美須髯,端是一員猛將的相貌。
盧克叩首拜見濯清,濯清連忙伸手虛扶道:“盧將軍順天明義,棄暗投明,不須多禮?!?p> 盧克說道:“王爺,卑職投身為賊也是迫不得已。”
盧克原是長安守備,屬于長安節(jié)度使云光帳下。
去年,盧克之子盧曉,與長安張財主之女張金哥定親。
哪知道那張金哥被長安李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內(nèi)看中了,倚勢強行求親,張金哥父母竟然應(yīng)允了,一女二嫁。
后來張財主家通過關(guān)系,疏通了長安節(jié)度云光,逼令盧克收回了前聘之物。
張金哥聞知后,因與盧曉兩情相悅,不愿意另攀高枝,便用一條麻繩悄悄地自縊了。盧曉聽說張金哥死后也跳河自殺而死。
云光自知有愧,卻不檢討自己,反而處處針對盧克。盧克殤子之痛未過,云光又來傷口撒鹽,一氣之下帶領(lǐng)部下投奔了遲榮。
誰知道遲榮是個外寬內(nèi)忌之人,讓張士度處處制衡掣肘他,想把盧克的舊部全部吃下。
盧克流淚道:“王爺,卑職有不得已的苦衷,現(xiàn)在走錯了路,希望王爺能給條活路,盧克闔家老小都感激不盡啊。”
濯清說道:“盧守備經(jīng)歷令人同情,雖然事賊,卻事出有因。不過要想重新回到朝廷這邊,還需要戴罪立功?!?p> 濯清悄悄地和盧克說了計劃,盧克答應(yīng)后離開。
胤晝問濯清道:“你不怕盧克是詐降?萬一他與土匪內(nèi)外勾結(jié)怎么辦?”
濯清笑道:“他來投奔我是相信我,我用真心對他,他怎么會用偽心對我?何況他所說的,我會派人去核查。就算他假投降,我正好將計就計?!?p> 接下來幾天,濯清白天把軍隊逐步地派出去,好像正在退兵,其實則是潛伏起來,集結(jié)在青崗寨的周圍。
二月十八晚上,月暈而風(fēng)。
盧克果然帶領(lǐng)自己的部下,到達(dá)濯清指定的李家莊打谷場。放下武器,等待濯清處置。
張平帶領(lǐng)斥候,直接摸上設(shè)置在咽喉要道上的箭塔。
只見三隊斥候,臉個個涂的深色油彩,身披由干草新草混合編成的披風(fēng)。
張平伸出四個手指頭,向上一指,就有四個斥候嘴里咬著匕首,腰里別著手弩,慢慢爬上箭塔。
左邊兩個爬到箭塔瞭望臺下,突然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進入,各自捂住一名巡邏哨衛(wèi)的嘴,用匕首割斷了他們的喉嚨。其余兩名斥候,在瞭望臺外,用弩箭干凈利落地,干掉了箭塔上剩余兩個固定哨衛(wèi)。整個過程就在短短幾息之內(nèi)。
箭塔下還有一隊斥候在負(fù)責(zé)警戒,另一隊則在接應(yīng)。
解決掉箭塔哨衛(wèi)后,斥候打出信號,一千重步兵虎禁尉如猛虎上山,在先頭部隊五百斥候帶領(lǐng)下,迅速攻上山寨。
土匪毫無防備,被打懵圈了,而且虎禁尉都是身披雙棉甲,或者一棉甲外加金屬甲。土匪根本砍不動,烏合之眾與成建制的正規(guī)軍,還是無法抗衡的。
濯清要求斥候先頭部隊只破門,不殺戮。后續(xù)重步兵只殺頭目,其余投降不殺。迅速就瓦解了剩余三千多人的斗志。僅僅半個晚上,前寨青崗寨破!
正在睡夢中張士度,聽說山寨被破,嚇得衣服都來不及穿,趕緊騎馬逃到中寨橫崗寨。
橫崗寨謝山和部下,聽張士度敘述前寨失守慘敗的情況,都覺得是盧克投降,放了官兵上山,并不覺得官兵有多大本事。謝山只是讓營寨加強戒備。
濯清這邊官兵上下都喜氣洋洋,整個戰(zhàn)斗結(jié)束,青崗寨六千土匪,三千跟隨盧克投降,其余三千人,除少數(shù)頭目被殺,幾乎全部被俘。官軍這邊才死傷二十三人。
濯清讓盧克從六千土匪中,挑選一千精壯。土匪中除罪大惡極者處斬之外,其余都先派人送回漢中,隨后遣送回原籍安置。
濯清在漢中知府的信中要求:遣返土匪必須有當(dāng)?shù)刈彘L或里長擔(dān)保,如若再犯,數(shù)罪并罰。族長連坐,輕則罰錢,重則坐監(jiān)。分給遣散人員的銀錢、土地或耕牛要根據(jù)實際情況發(fā)放。落實有誤,知府擔(dān)責(zé)。
知府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馳而過,還不是要漢中的大戶們來出這個錢糧牛地。
濯清的大軍六千余人,則已經(jīng)在中寨橫崗寨對面安營扎寨。
盧克被封為千戶,天天帶領(lǐng)投降的士卒訓(xùn)練,卻發(fā)現(xiàn)濯清好像無所事事。每天就彈琴畫畫,偶然有情報送來,看一眼,還是繼續(xù)娛樂,還時不時給手下各旗官及副職講講課。
盧克來到營帳外,只聽見里面濯清說道:“打仗只要理解了我們?yōu)槭裁创颍瑸檎l而打,怎么打三個終極問題,就知道這場仗為什么我們必勝,土匪必敗!”
濯清繼續(xù)說道:“首先土匪為禍漢中十?dāng)?shù)年,襲擊商旅,攻擊富戶,殺害平民,殘害婦女。這是官匪之爭,名正言順!從來只有土匪怕官兵,沒有官兵怕土匪的?!?p> 下面一陣哄笑,隨即又安靜下來。
濯清又說道:“其次土匪遺禍地方,我們保境安民,為民而戰(zhàn)!百姓鐵定支持,必然大力提供情報,保證士卒給養(yǎng)!”
濯清最后說道:“至于怎么打,你們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命令,努力訓(xùn)練,做好細(xì)節(jié)就能躺贏。什么叫躺贏,就是躺著也能打贏土匪?!?p> 下面隨即哈哈大笑,哄做一團。
謝山看一連數(shù)日,濯清大營一點攻擊跡象都沒有,正心下納悶,就聽到營寨外面嘈雜紛擾起來。
謝山出得帳來,就聽到一片叫罵聲,什么‘謝山卷著銀子跟小姨子跑了!’,什么‘謝山昨天半夜強奸母豬了!’,‘直娘賊’,‘奶奶的’不斷,甚至侮辱謝山先人、十八代祖宗之類的,不堪入耳之聲不斷。
謝山登上箭塔一看,營寨外都是輔兵民工之類,一副老弱殘兵的模樣在那里叫罵。
謝山一陣?yán)湫?,命令精銳騎兵集結(jié)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