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軍騎兵營和神機營陸續(xù)抵達草原,濯清讓他們帶上酒肉,前去鐵網(wǎng)山牧場外圍,與水浮和錫伯騎兵匯合。
濯清在敖包里放著一個剛做出來不久的沙盤,把整個圍場濕地、鐵網(wǎng)山區(qū)、烏蘭布統(tǒng)草原都囊括在內(nèi)。
濯清指著沙盤,對盧克、張平、隋遠(yuǎn)說道:“整個鐵網(wǎng)山圍場,西北方為草原,西邊是濕地,東北,東方、南方皆是山地。而從行宮到鐵網(wǎng)山圍場,只有狹長山路可通。南北兩個山口若堵住,中間插翅難飛。”
濯清繼續(xù)說道:“這次就讓騎兵營與錫伯騎兵,在烏蘭布統(tǒng)草原西北不遠(yuǎn)的地方扎營,假扮錫伯部舉行迎親慶祝大會。萬一有事,只要不到半日便可趕到。”
盧克問道:“雖說半日,但如何傳遞信息,若騎馬相告,半日又過去了?!?p> 濯清說道:“錫伯部有信鷹,另外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這次我還帶了許多煙花,到時候就按長短來傳遞信號,你們一會去約定規(guī)則,以便統(tǒng)一行動?!?p> 隋遠(yuǎn)問濯清:“那我們神機營怎么布置?”
濯清說道:“神機營和斥候營在鐵網(wǎng)山東北山區(qū)駐扎,五百斥候分散到行宮與圍場山區(qū)行動。一來熟悉地形,摸清道路,二來絞殺對方斥候,這就是特種作戰(zhàn)。有了敵情后能迅速反應(yīng)?!?p> “若敵人從西邊濕地過來呢?”張平問道。
濯清笑道:“騎兵速度本來就快,圍場西北部和西部都由騎兵偵察,東北和東部由神機營負(fù)責(zé)偵察,斥候營負(fù)責(zé)南部山區(qū)。”
濯清繼續(xù)說道:“往年鐵網(wǎng)山圍場秋狝時,皇上會將龍禁尉分成左右兩衛(wèi),虎禁尉分成前后兩衛(wèi),先由前衛(wèi)先包圍圍場,其他各衛(wèi)陸續(xù)跟上。然后由佩戴鹿頭面具的士兵,吹響木哨模仿雄鹿求偶的聲音,雌鹿循聲求偶而來,雄鹿為奪偶而至,其他動物為食鹿而聚攏。最后四衛(wèi)再慢慢縮小包圍圈,開始射殺獵物。我們這次春搜就以此為例,圍住東南北三個方向,僅留西邊濕地不圍,就是將獵物換成敵人進行絞殺而已?!?p> 布置完后,眾人領(lǐng)命離開。濯清只留下張平,濯清說道:“此次圍剿叛軍,斥候作用非同一般,你抓緊這兩個月不到時間,熟悉地形,管控重要路口。邊布置邊總結(jié)邊訓(xùn)練,另外派人盯住龍禁尉兩衛(wèi),尤其戴權(quán)所領(lǐng)左衛(wèi)。”
濯清又對張平耳語幾句,張平點頭領(lǐng)命離開。
錫伯部落有一句諺語:“秋天的清風(fēng)和煦,秋未的婚禮熱鬧”。
錫伯部落婚禮進行前要做大量的準(zhǔn)備工作。其中之一是聘請奧得爾阿姆和奧得爾額妮。簡稱“奧父”、“奧母”,意思是迎親老人。
由于濯清父母并未前來草原,濯清在錫伯部麗婭的長輩中,選擇與女方父母年齡相仿,父母子女齊全,德高望重、善于辭令又能歌舞的男女各一人,作為娶親隊伍的全權(quán)代表,協(xié)調(diào)解決迎親過程中的各項事宜。
濯清另外又挑選了六名“打丁巴”的小伙子和幾名年輕姑娘,組成迎親隊伍。
因濯清人在錫伯部落,所以出嫁儀式和成婚大典都在草原上進行。
在女家舉辦的以宴客為主的禮儀活動,稱作“阿吉協(xié)仁”(小宴日)。
在阿吉協(xié)仁的前一天上午,濯清就已經(jīng)把婚禮所需的肉、米、菜、酒等一應(yīng)彩禮送到麗婭所在敖包。
初八這一天,錫伯部落大宴賓客,各牛錄額真、甲喇額真都前來慶賀出嫁之喜。
濯清在涂木爾奇的指導(dǎo)下,給部落里長輩、親戚以及德高望重的老人行禮敬酒。
晚上,舉行“打丁巴”活動,麗婭這邊由侍女素花領(lǐng)唱。
只聽素花唱:
萬里馳騁的駿馬喲,要用青青的草料喂養(yǎng)耶哪;笨手笨腳的丁巴哥喲,要用微妙的歌聲打勸耶哪。
丁巴隊小伙接著唱:
在那靜靜的鴿子樓里喲,傳不出響亮的鴿子鳴叫耶哪;縮在炕角里的姑娘喲,唱不出令人心醉的歌謠耶哪。
素花唱:
千人欣賞的玫瑰喲,不該錯栽了四路不通的地方耶哪;萬人品嘗的美酒喲,不該敬錯了死心眼的對象耶哪。
丁巴隊小伙唱:
山溝里的小草喲,過路的羊群就啃光了耶哪;對歌的姑娘們喲,再唱也唱不出好歌了耶哪。
素花大聲說道:“只靠我們部落自己的小伙子打丁巴不算數(shù),額駙自己唱一首才過關(guān)!”
濯清起身大方地站到篝火中央,深情地唱道:
鴻雁天空上
對對排成行
江水長秋草黃
草原上琴聲悠揚
鴻雁向南方
飛過蘆葦蕩
天蒼茫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鄉(xiāng)
……
酒喝干再斟滿
今夜不醉不還
初九,舉行成婚大典,即“安巴協(xié)仁”。
由于濯清就住在錫伯部落,娶親的隊伍,便繞錫伯部落三圈,再進入濯清所在敖包。
麗婭的嫁妝也由娘家的人親自送入濯清的敖包,去的人一般男女各半,并開啟箱籠,展示嫁妝給眾人看。
涂木爾奇還將兩裝滿五谷種子的瓶子送給濯清,以祝將來五谷豐盛,糧食滿倉。
麗婭則由伴娘和嫂嫂為其梳頭,要將原來的一條辮子梳成兩條辮子,盤在頭上。
濯清把麗婭扶下車,再由素花扶著和濯清并肩而行,在敖包正門前,濯清麗婭面北叩首,參拜天地。
濯清跨入門內(nèi),隔門欄男女對跪,用“哈達”將切成片的羊尾巴投入灶火之中,以作“白頭之誓”。
兩人才到正屋,先向喇嘛行禮,喇嘛摸頂后,再向李鴻遠(yuǎn)、柳慧跪拜。
這一切完畢后,麗婭進入洞房,等到晚上與濯清喝了“合巹酒”后,才下炕,給濯清姑父、姑母敬酒。
等天色剛晚,部落的青年好多都來洞房里載歌載舞,并拿出一根羊骨頭讓濯清、麗婭去搶,濯清自然是沒搶過麗婭。
鬧洞房的青年男女,將濯清夫婦衣服的扣子解開后,才嘻嘻哈哈地離去。
已經(jīng)是深夜,敖包外面依然在舉行貝倫舞會,歡笑聲和歌舞聲陣陣傳來。
麗婭身穿石榴紅大襟右衽袍裙。裙袍的領(lǐng)、袖、大襟等處鑲有花邊。頭上佩戴大紅色抹額,金簪、紅絹花簪在發(fā)髻的兩邊。
麗婭如玉般的臉頰上,如同蘸了一抹晚霞,在燭光下更顯得嬌艷。衣領(lǐng)扣子被解開,潔白豐潤的脖子顯露出來,難怪古人形容美人“領(lǐng)如蝤蠐”,果然潔白如象牙,光滑似天鵝絨。
高燒銀燭照紅妝,低簇芙蓉帳,倒鳳顛鸞那狂蕩。喜洋洋,春生翠被翻紅浪;汗溶溶粉香,美甘甘情況,別是一風(fē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