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三分勢力
滂沱大雨持續(xù)下了兩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禹城西南街道,客棧內(nèi)眾人盡皆散去,本是熱鬧的客棧頃刻間變得安靜。
幾個伙計一邊忙著收拾稍顯凌亂的桌面,一邊不停地抱怨這鬼天氣,當(dāng)然還有抱怨那些占座卻不買酒食的路人。本來人多還以為會叫些小酒小吃消遣一下,順便大賺一比,結(jié)果除了之前于此飽腹的幾桌人,幾乎就沒人了。
這時候,霍銘誠從客房出來,來到樓下,見伙計們忙碌卻帶不快的樣子,霍銘誠便上前詢問:“老哥,什么事惹得你們這般不快?”
這伙計,是之前霍銘誠一等詢問賺錢之道的那個。從萬樂坊歸來之后,由于方炘炎正在興頭上,便打賞了伙計二十銀兩,當(dāng)作是提供消息的報酬。
本來在客棧辛辛苦苦干活一個月賺的錢就很少,只有區(qū)區(qū)一二兩銀子,這一下就賺了受到方炘炎的賞錢自是樂得合不上嘴。當(dāng)即便對這三人另眼相看,當(dāng)是遇見了貴人。
對于那萬樂坊,伙計還是有點了解的,能從里面贏大錢并安然無事的回來的,幾乎就沒幾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傳言可不是說笑的。如今這三人不僅好端端的回來,伙計不得不打心底嘆服。
“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這禹城百年來難得下這么一場大雨,使得行人停留這家客棧避雨,本以為能有大生意,可不曾想幾乎沒人有消費的念頭,害的我們一干人白高興了一場。”伙計說著,不禁垂頭輕聲嘆息。
“咳——不就是少了一單生意嘛!這禹城人來人往的,不愁沒生意做吧!”霍銘誠風(fēng)輕云淡的說。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們這類人的苦楚,即使每天累死累活也還是賺不到幾個錢,更何況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日子不好過??!”
伙計說著,眼角已是隱隱垂淚,頓了頓,又接著說:“現(xiàn)在這年頭啊,看似天下太平,然而當(dāng)朝者卻絲毫不體恤民情,各地徭役賦稅嚴重,律令嚴苛,我們這些百姓是叫苦不迭呀!”
霍銘誠聽著,頓時心有感觸,不禁同情起了這位老哥。從他出中淮山于世間游歷,已有一年多的時間,一路上所見所聞倒也不少,大部分就如這位老哥說的那樣,官府以借口壓榨百姓,大城之中賦稅嚴重,奸臣當(dāng)?shù)?,忠臣之諫往往傳不到朝堂之上。
為此,想要讓當(dāng)今圣上知曉當(dāng)今民情,只有親身前往都城面見圣上,才有機會將諫言傳達。雖然每座城都有一任城主管轄,但他們也只是管一方安穩(wěn),并不能有效改善民情,畢竟整個國家真正的主還是當(dāng)朝君王。
但凡一方城主有任何違背國家律令行為的,都會視為有謀逆反竄之心,被誅九族。不僅城主及一眾有關(guān)系的臣子遭罪,還會牽連到城里的百姓。
想起之前凜濱城上任城主以及季云逸之間的誤會,就是因為做了一件足以牽連全城的事,季云逸開玩笑說要改革律令,讓凜濱城一帶徹底為己方管轄。雖然這些事不能明里說出,但世間無不漏風(fēng)的墻,這件事傳到了皇帝的耳里,因此大發(fā)雷霆。
還好最后集一眾要臣辯解,念及季家為開國功臣,故而免去了“屠城”之險。
“我們這些下等人也就只能每天想著如何讓家人吃得好住的好,不能像小兄弟一樣縱劍江湖,行俠仗義?!?p> “哼!世間疾苦,朝堂不知,只能說當(dāng)今圣上昏庸無能!他這位子能否坐穩(wěn)也是未知呢!”霍銘誠不禁哼出一聲,一臉忿忿不平。
就在他這番話說出口時,伙計的頓時打了個寒顫,當(dāng)即對霍銘誠做出噓聲的動作。
“小兄弟,你不要命啦!這話可不能亂說?!崩细鐗旱蜕ひ艄值?。
經(jīng)老哥這么一提醒,霍銘誠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言語有些偏激了,于是便佯裝咳嗽一下,當(dāng)即轉(zhuǎn)移話題:“那個,老哥,小子想在請教一下,您知道禹城中的明宇館嗎?”
聞言,老哥先是一驚,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霍銘誠,回道:“莫非你碰見了那明宇館的人?”
霍銘誠點頭默許。
“先前見你那朋友略受輕傷,想必是那明宇館造成的咯?”
霍銘誠再次點頭,不禁好奇他為何會知道那傷口是明宇館所為,緩緩道:“老哥,你為何會知道?”
“不瞞小兄弟,以前那明宇館的人經(jīng)常來這客棧鬧事,我等一眾伙計皆吃過他們的虧,對于他們的行徑,我們自然也就有所了解?!崩细绲坏?。
“那這明宇館究竟是什么來頭?”霍銘誠又問。
于是,老哥將明宇館的來頭一五一十的告知霍銘誠。這明宇館在城里差不多有四五十年的時間了,最初還不叫明宇館,而是以唐家名號,一直以來都是靠著小買賣起家。忽然有一天,生意做大了,近乎壟斷了城里近一半的市場。之后,唐家便開始發(fā)展自己的勢力,并改名為明宇館。
如今那明宇館之中已招有百十號人手,各個實力非凡,從此與那早已扎根百年之久的萬樂坊比肩,各自掌控一半的市場經(jīng)濟。而現(xiàn)在,即使是那禹城城主,也要敬他們?nèi)?,不敢輕易得罪。
聽后,霍銘誠微微點頭,心中對這明宇館已有大致的了解,思忖有頃,嘴角微微上揚,似是不屑般的笑容。
“對了,我聽說這禹城還有第三家勢力,不知老哥可曾得知?”
“我在這禹城里生活了二十余載,關(guān)于第三家勢力的事如何不得知?”老哥說著,定睛看了看霍銘誠,臉上再次露出吃驚的表情,“難不成你們又招惹到那羽令堂了?”
“這倒沒有,只是聽人說起這么一家,便感到好奇,見老哥對這禹城里的事近乎無所不知的樣子,小弟也就隨口這么一問了?!被翥懻\緩緩一笑。
“說起這個羽令堂,真是讓人感到驚訝!”老哥說著,一手托著下巴,眉眼微挑,臉上表情很是怪異。
聽伙計這么說,羽令堂三字再次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老哥,不知這羽令堂又有何令人驚奇之處?”
“這件事嘛,還得從三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