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先生是名門正派弟子,玄道正宗,師父一元祖師法力高深,在西昆侖威懾群魔,師叔空了更是出了名的護(hù)犢子,連威震天下的赤尸神君、沙神童子、雪山老魅等有名的魔教大佬都不敢無故傷害昆侖弟子。
他也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方才中了魔法暗算,被剛認(rèn)識的傅則陽救下,又見鄧八姑不顧一切沖向魔燈,竟似飛蛾撲火一般,頓覺胸膛里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怒罵一聲魔道老妖,放出飛劍,直取遠(yuǎn)處的一燈上人。
那一燈上人是個身形高大的番僧,頂上留著寸長短發(fā),披著大紅袈裟,雙耳垂珠,皮膚白凈,右手托著一站青蓮血焰魔燈,端坐在一株楊樹頂上。那樹也被他施了法術(shù),長滿層層疊疊人臉,枝條糾結(jié),成了一大朵的蓮花,將他托住。
他萬萬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法子破了他辛苦練成的法寶,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把兇惡暴戾的魔頭嚇成這樣,倉皇逃竄回?zé)衾??他只?dāng)傅則陽身上有厲害的佛門寶物,萬沒想到傅則陽本身對魔頭就有威壓克制的能力。
鐘先生御劍飛來,鄧八姑見他平安,又驚又喜,也將劍光改向,跟鐘先生并肩齊驅(qū),殺向一燈上人。傅則陽把沒了魔頭的毒砂收走,裝進(jìn)一個葫蘆里,突然心有所感,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他暗暗吃驚,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放出飛劍也向一燈上人殺去。
他覺察出來,那人道行太高,本身應(yīng)該不在這里,只是施法隔空窺探。
修魔之后,他十分敏感,沒有感知到對方有惡意,相反倒有些看顧的意思,不是鐘先生的長輩就是鄧八姑的長輩。以他目前的功力無法追蹤對方,除非運用魔瞳,但那樣極有可能被對方發(fā)現(xiàn)他修煉血神經(jīng)的秘密,于是他只當(dāng)作不知。
三口劍,成品字形圍住一燈上人廝殺。
鐘先生的仙劍是一道藍(lán)色,如蒼穹之藍(lán),往來縱橫,大開大合,上面有一道道的電弧流淌閃耀,大有正氣穿空,群邪辟易的架勢。
鄧八姑的飛劍是一道烏光,看上去毫不起眼,卻又快又狠,擅長偏門搶攻。
如果他們兩人對上,單純比拼劍術(shù)最后輸?shù)囊欢ㄊ青嚢斯茫绻麆e人跟他倆斗劍,寧愿選擇的對手肯定是鐘先生,而不會選擇鄧八姑。
跟這兩人相比,傅則陽的劍術(shù)要弱很多,他的劍術(shù)是跟徐完所學(xué),徐完的水平就不怎么樣,他學(xué)的時間又短,這些年主要靠自己摸索,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人家有師父手把手教出來的。不過他的太陰神劍過于神異,又不懼魔血污染,縱橫來去,纖塵不沾,依舊皎潔明亮。
一燈上人看他收了自己的魔砂,對他最為忌憚,把大部分攻擊都用來對付他,卻發(fā)現(xiàn)他用的并不是佛教法術(shù),甚至連一點佛門的邊都不沾,可是自己仰仗的魔法使出去,竟然大部分都會失效,他納悶至極,百思不得其解。
一燈上人也練有一口紅蓮劍,但他劍術(shù)有限,抵擋不住三人,還是要使用法術(shù)。
他將魔燈晃動,飛出百團(tuán)拳頭大的魔焰,每朵魔焰里都住著魔頭,化作血呼啦的一張張大臉,尖聲嚎叫撲向鐘先生和鄧八姑。
他沒有驅(qū)趕燈火去對付傅則陽,因為知道沒有用,只令魔焰飛向鐘、鄧兩人,把自己那口紅蓮劍調(diào)過來戰(zhàn)傅則陽,他發(fā)現(xiàn)傅則陽的劍術(shù)不怎么樣。
傅則陽自然不會單純跟他斗劍,雙手一分,使出先天遁水之法,自身后的黃河之中遁起一股股的水浪,沖天飛起的過程當(dāng)中,迅速凝出爪牙須鱗,化作十八條百米長的渾水黃龍,圍繞著傅則陽盤旋數(shù)周,隨著他手指所向,一起撲向一燈上人。
一燈上人冷笑,自空中幻化出一朵巨大的血焰紅蓮,蓮花中心現(xiàn)出一張血淋淋的大臉,張開布滿粘液獠牙的巨口,奮力一吸,像吃泥鰍一樣把十八條水龍全部吸入口中。
傅則陽微微吃驚,這大和尚好厲害!
他繼續(xù)掐訣施法:“我看你能吃掉我多少條!”百米水龍一條接一條從他背后的水里鉆出,自動投入紅蓮里,“有種你就把多余的洪水全部喝完!來試試我的萬龍出水!”
水龍越出越快,三五成群,接連不斷被紅蓮?fù)淌场?p> 轉(zhuǎn)瞬間三百多條水龍被紅蓮?fù)淌?,一燈上人面露淡淡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不管有多少水他的紅蓮都能給吞食掉。
另一邊,鐘先生又施展昆侖派的雷法,召喚九天神雷下界,一燈上人把魔燈放飛,懸在頭頂上空,任憑狂雷怒轟,只燈光閃爍幾下,毫不在意。
“你們幾個小輩敢對我老人家出手,以下犯上,本該立即處死,奪取魂魄煉成魔頭。只是看你們的師父面上,我一擊不中,不好再繼續(xù)以大欺小。昆侖派的小輩趕緊去吧,八姑跟我回山,與我徒兒成親……”
“你休想!”鐘先生在空中出聲打斷他的話。
鄧八姑受到鼓勵,也大聲喊:“你那徒弟想要娶我,讓他再積修一百世吧!”
一燈上人冷哼一聲,將魔燈懸在胸前,雙目微閉,口念密咒,那燈上噼噼啪啪,不停迸出火花,一朵朵火花都是貯滿魔頭的血焰,像熱氣球一樣升空,到達(dá)藍(lán)天之上相互融合,結(jié)成一團(tuán)血云,翻翻滾滾,仿佛一大團(tuán)血肉。
血云滿天,腥風(fēng)吹過,向下滴落一團(tuán)團(tuán)的血雨。
“這是血云彌天大法,咱們快走!”鄧八姑飛上去跟鐘先生匯合,兩人尚差百余米,血云里面鉆出一只血淋淋的遮天魔爪,往下鐘先生身上撈去,鄧八姑見狀大喊,“那是老怪養(yǎng)煉的大力神魔,他竟然煉成了,道友速退!”
鐘先生也看出厲害,取出一件法寶丟向魔爪里面,轟隆一聲驚天巨震,魔爪被炸成粉碎,血云也被從中撕裂。
血云里面?zhèn)鞒鲆宦暣潭呐叵?,震得群山回響,黃水翻騰,一張巨大的臉孔鉆出血云,仿佛活生生剝掉皮膚的人臉,滿面血漿,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咬向兩人,二人見機(jī)得早,那聲雷響的同時,便身劍合一,同時往西北飛去。
傅則陽看到這等聲勢,知道自己抵擋不住,他在“立即拋棄朋友跑路”和“照應(yīng)朋友一起跑路”的問題上猶豫了下,就這下猶豫,一燈上人鎖定了他,手一抖,漫天血焰燈花全部往他身上飛來。傅則陽急忙轉(zhuǎn)身投入滔滔黃河之中,利用癸水遁法飛速逃竄。
他看鐘、鄧兩人往上游走,便想自己去下游,一來分開跑,對方只能追一邊,這魔僧是沖著鄧八姑來的,肯定會往上游追,自己就得救了。二來順著黃河出海,然后從大海上去北海,應(yīng)當(dāng)會安全一些,中原地區(qū)大佬太多,太不安全了。
卻不想,一燈上人已經(jīng)改變了主意,抓鄧八姑回去不過給徒兒添個女人。
他已經(jīng)看出來,傅則陽能夠讓魔頭害怕逃竄并不是有什么法寶或者法術(shù),而是他自身的體質(zhì),要是能把這小子抓去,用他的元神血肉煉成法寶,以后再跟同道中人對上,只要把寶物亮出來,隨便一晃,對方的魔頭便退避三舍,自己豈不是百戰(zhàn)百勝?
對他而言,傅則陽的誘惑力遠(yuǎn)勝鄧八姑!
他早算到傅則陽會往下游跑,提前施展魔法,在下游水道里變出萬朵紅蓮,堆滿河道阻住去路,每朵紅蓮上都是一張人臉。
傅則陽差點撞到人臉堆里,急剎住遁光,回頭看時,萬點血焰入水燒來,將退路封死?;琶κ钩龅窝稚泶蠓?,從右手中指尖滲出一滴血液,變化成自己的模樣往南岸逃,將血焰都吸引過去,他晃過追擊,逃亡北岸方向,一燈老魔就在北邊,他不敢上岸,再折向西,逆著湍急的黃河水流向上,直奔西北。
一燈上人滿心歡喜,以為能將人殺死,奪取元神,卻只燒掉一個假身,認(rèn)出來是滴血神分身大法。這門法術(shù),魔教很多流派都會,但能練到這么深的卻不常見,必是幾個主要的流派才有,大多數(shù)用的都是脫骨代身之法,至少要切掉一截小指。
他不是佛教的,莫非是魔教的?一燈上人先是狐疑,然后驚喜:他若是魔教的,必然掌握了某種御魔之法,能夠讓魔頭恐懼成那樣,此法堪稱是魔教中人的克星,我今日一定要將他擒住,收歸己有,絕不能讓這小子落到正教或是魔教其他宗派里去!
傅則陽在水底飛竄,一燈上人手持魔燈,坐在紅云之中,用神識將他牢牢鎖定,放出大力神魔拿他。
大力神魔已經(jīng)是神魔級別的生物,遠(yuǎn)非普通魔頭可比,他不懼怕傅則陽身上的威壓,反而被同類氣息挑起了爭強(qiáng)之念,裹在紅云之中,不斷地伸出魔爪往下?lián)谱?。方才他被炸碎了一只魔爪,這會又重新長出來,而且不止兩個,共有六個,枝枝椏椏,跟猴子撈魚似的,連續(xù)不斷探入水中。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傅則陽有好幾次被魔爪撈到水遁光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氣哼哼地咒罵:你追我干什么?你去追那對狗男女??!
紫青都帥
再次遇到小強(qiáng),被我一招秒殺,加更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