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則陽把金須奴、二鳳、徐無鬼叫到面前:“崔盈上次含恨而走,現(xiàn)在正四處邀約能手,不日將來攻打紫云宮。若是由我出手對付這些臭魚爛蝦,太不值當,也是自降身份,所以這次由你們出面,只許勝,不許敗!”
二鳳以己度人,還不肯深信:“崔姐姐那天走時雖然說的話難聽,到底跟咱們相好了數(shù)月之久,她在這里做客,咱們無一日怠慢。她先愛慕舅舅,后愛慕金須奴,因遭你們拒絕,心里惱了才說那樣的狠話,總不至于轉(zhuǎn)頭帶人打上門來吧?”
“那個女人最擅長逢場作戲,我原來以為她還有三分人性,后來看出,她天生劣根,近魔似鬼,不可救藥,你們切不可掉以輕心。”
金須奴說:“師父放心,我早已經(jīng)看穿那個女人的本質(zhì),貌美如花,心似蛇蝎?!?p> 傅則陽點頭贊許:“她會約十來個人,大都是她的面首相好,俱是旁門左道的散仙,功力有強有弱。其中有三人比較厲害,我推算他們底細,兩人來自中土,一人來自南海。來自中土的一個善于丙火道法,身上法寶極多。另一個是魔道路數(shù),法術(shù)詭異,讓人防不勝防。海外那個與未來咱們跟陳紫芹之間的恩怨頗有因果。除了這三人之外,余者皆不可慮,到時你們在外用功,最多只能放三個進來,其余的都不許他們見到紫云宮門前的牌坊!”
崔盈只是開胃小菜,后面的陳紫芹才是難過的劫數(shù),那家伙跟宇宙六怪之一的辛如玉是好友,資格比申無垢還要老,要挑戰(zhàn)她這種級別的高手,得拿出百倍的勇氣和智慧來。
傅則陽將事情都交代給金須奴三人以后,便回圓椒殿虔心推算未來跟陳紫芹對上以后的種種情形和變數(shù),又極力推算可能在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
長眉真人和極樂真人如今都在北極,歸入佛門的辛如玉在東北兩海交界處的毒龍礁坐禪鎮(zhèn)壓毒氣,申氏三仙姑都已經(jīng)相繼得到飛升,太元真人和樗散子得道飛升,連山大師坐化火解月兒島,青城二老天都明河馬上就要飛升,當年的瘋和尚已經(jīng)轉(zhuǎn)世,陳紫芹的師父以及師父的丈夫也已經(jīng)轉(zhuǎn)世……
半月之后,崔盈果然召集了一幫同黨殺奔紫云宮來。
她共帶了十二個人,其中十一個都是跟她有過首尾的入幕之賓,單獨有一個是約人時遇到新結(jié)識的,名叫丑魔王邢錕。
邢錕一見到她便給迷上,揚言崔盈已經(jīng)定得是他的人了,誰再敢染指便是與他為敵,為此引得其他面首紛紛不快。這些人之間不乏兄弟同門,相互之間早有默契,也都跟崔盈定好,大家共享共樂,哪能容人獨占?便要聯(lián)起手來整他。
崔盈找人向來都以顏值為先,結(jié)識的無不是相貌出眾的年輕才俊,像邢錕這種過去她是看也不看一眼的,只是眼下正當用人之際,她見識過傅則陽出手,認作深不可測,邢錕魔法高強,是個得用的助力。
她表面上百依百順,安撫邢錕,暗地里對其他人連哄帶激,要他們戮力同心:“其他不論,只這次把紫云宮奪下來,日后咱們在南海也有個落腳娛樂的佳地,將來隨時都可來這里,共開無遮大會。眼前的敵人可惡,大家須得齊心協(xié)力。你們都知道我的秉性,如何能容忍那樣的丑鬼上的我的仙榻?不過借他殺敵罷了,等事成之后,我自有計較。
眾人這才按捺下來,各自憋著一股勁,只等秋后算賬。
一行人來到紫云宮外,分開海水沉向海底,丑魔王邢錕最是兇惡,又愛在人前賣弄,御劍飛在最前面。
他手里拿著一面魔旗,揮舞之際,獵獵作響,釋放出滾滾砂流將他裹在里面,形成長有千米,直徑百余米的梭形,橫沖直撞鉆入海里,攪得附近海水都開了鍋似的,一片渾濁。
傅則陽將這里化作戰(zhàn)場,提前讓徐無鬼將方圓三百里之內(nèi)的水族全部驅(qū)逐,有個別通靈或是稀少的異種,連同那珍惜的珊瑚、藻類、海樹等,都帶進紫云宮養(yǎng)在虹光湖里,不然邢錕的磨砂里面含有劇毒,生長在這里的水族非得再受一場荼毒不可。
其他人跟在邢錕后面盡吃渾水,恨得沒有好氣,其中有個赤霞神君丙融粗聲粗氣地道:“這丑鬼行速太慢,我先走一步了!”他有心在美人面前賣弄,縱身化成一道火光,繞開前方毒砂組成的“巨梭”,提前一步鉆進海眼去了。
金須奴在海眼處把手,看見一道極強的火光裹雜大量氣泡飛來,跟傅則陽事先所說的形象吻合,按照吩咐,并不阻擋,容他穿越而過。
崔盈他們這些人來之前也都占卜推算吉兇,精通術(shù)數(shù)的幾個都算出主戰(zhàn)場在外面的海里,最終只有三人能夠穿過海眼進入紫云宮,后面如何便算不出了。
丙融仗著法力高強,這次來不但帶了自家的鎮(zhèn)洞之寶,還把五位兄弟的寶物借來好幾件,認定自己絕不會落敗。他要搶先飛入海眼,占據(jù)卦象上算出來的一個名額,頭一個殺盡紫云宮去,將敵人全部殺光,只留下二鳳,再等后面兩人進來看是誰,除了崔盈,其他男的全部殺死,將這海底仙闕據(jù)為己有。
過海眼的時候他做足了準備,不但身劍合一,用法寶護身,更暗扣好幾種能夠絕地反殺,威力奇大的寶物。卻沒想到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輕輕松松地過來了。穿過海眼不久,便見到漆黑深海之中那個巨大的氣泡,隨著海底暗潮不斷飄蕩搖擺,珠宮貝闕,寶光四射紫云宮就在氣泡里面。
“何方妖孽!敢來紫云宮放肆!”二鳳頭戴金釵步搖,身穿雪浪長裙,持劍站在紫云宮牌坊右側(cè)的珊瑚樹叢中間喝道,“識相的,趕緊滾回家去,閉門反省三月,尚有活命的希望,若不知好歹,敢過這牌坊,今日便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丙融看她天生麗質(zhì),嬌嫩柔美,面露獰笑,取出一件法寶,是個碗口大的黃色寶珠,出手懸在空中,滴溜溜旋轉(zhuǎn),從表面上涌起大量的黃煙,濃濃滾滾沖向二鳳。
他這寶貝叫做天瘟球,是他的鎮(zhèn)洞之寶,所發(fā)黃煙乃瘟癀疫氣,只需轉(zhuǎn)的一轉(zhuǎn),所發(fā)的黃煙就能害死一個村子的所有生物,一般的修士都經(jīng)受不住,他縱橫北方,仗此寶害了不少生物,與人斗法時放出來,敵人都望煙而逃。
他想用此寶將二鳳瘟倒,擒住以后再救活,供他為所欲為。
黃煙沖進珊瑚樹叢,二鳳慌了手腳,不知躲閃,被黃煙卷在里面,竟然直接化成一股青氣,跟黃煙一起消散。
丙融呆了一呆,猛聽得腦后傳來嬌喝:“妖孽受死!”
青色劍光斜下飛掠,丙融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劍光貫體,橫切肩胛當胸切成兩段。
他法力高強,身子斷成兩截卻沒有死去,血液流出啦都是白熾的火焰,將上下兩個半截身子燃燒成兩團烈焰。
火球向前射出千余米遠,相互融合,結(jié)成一團,丙融在翻滾的烈火之中重新出現(xiàn)。
他看見二鳳站在紫玉牌坊下面,手里拿著他那枚天瘟球,氣得咬牙切齒:“賤婢!我那寶貝也是你能隨便拿的?黃煙吸入一口,就讓你絕了性命!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疫氣入體,侵伐五臟,識相的立即跪地求饒,我給你解藥,不然的話,一時三刻你就要全身流膿而死!”
二鳳不服:“我身上帶有舅父的仙丹,才不怕你這病氣!”為了證明自己卻是不怕,她對著天瘟球的黃煙深吸了口氣,這黃煙散開以后無色無臭,濃烈的時候卻極為難聞,她只吸了半口就犯惡心,逆氣嗆了,連連咳嗽,“咳咳呸!好難聞!”拿出一道符印拍在球上,往海眼方向投過去,“金須奴,還是趕緊給你拿去用吧!”
天瘟球在水里飛行,丙融趕忙掐訣想要收回來,那球被神符封禁,不聽他的召喚,遠遠飛去,被金須奴接住。
原來,傅則陽從卦象上看出來人善用瘟病法寶,有一件球形寶物尤其厲害,便用宮中的紫竹雕刻了人偶,注入乙木精氣,變作跟二鳳同樣模樣,立在珊瑚樹叢里跟丙融對打。
丙融剛過海眼,便受魔法暗制,激發(fā)了滿腔色心,注意力都在假人身上,二鳳真身卻隱藏在紫云宮的牌坊頂上,趁他不防,突然身劍合一飛下來將丙融腰斬,并把天瘟球搶過來。她事先服了能解百毒的仙丹,由天府玉蓮的藕粉制成,另添千余種靈藥,連寒蚿的丹毒都不在話下,天瘟球自然也傷她不得。
二鳳奪球到手,用傅則陽賜予的靈符封印傳球給金須奴,金須奴拿去裝在歸藏袋里,打開袋口,借著海眼向外狂噴的暗流發(fā)動陰火。天瘟球在火焰里面逐漸煉化,瘟癀之氣隨著陰火一起噴涌而出,洪荒毒焰被海水送到外面,接天連地,瘋狂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