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10日。程可3歲，程妙心1歲。
天下著煩人的細雨，在即將全黑的天色里，車停在了一幢破舊商住樓房前。
“蔡老師，就是這里嗎？”
“是的是的，謝謝你。”
“客氣客氣，我們家小鬼多虧了程老師教得好。今天又是教師節(jié)，我就踩幾腳油門不算什么。如果需要我送你們回去的話，隨時打給我?！?p> “謝謝謝謝，真的辛苦您了?！?p> 程實語夫妻兩下了車，望向這幢還亮著不少燈的舊樓。
“想不到吧，是這地方。在這幢樓里開公司的，很多都是吃住都在里面?！?p> “儀君，想清楚了？”
“這件事情太多疑點，我只是做了最大膽的假設(shè)。”蔡儀君堅毅地盯著樓上某戶的燈光。
“如果證明了你是對的，那要巔覆的東西太多了?！?p> 聽到這里蔡儀君反而有點釋然，轉(zhuǎn)向程實語笑著說：“那就主動去擁抱它，程科學家?！?p> ……
“這怎么可能?！?0歲左右的男人明顯是驚呆了，小心翼翼地把2塊羊脂白玉分列到自己兩邊，生怕不當心就徹底搞混了，“這是天然的花紋?！?p> “但是，馮江先生，經(jīng)過你的檢查，它確實是真的。”蔡儀君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邊打量著這臟亂的房間。
到處都是積灰的紙箱，舊兮兮的打印機，成卷成卷的空白標簽。程實語好不容易在沙發(fā)上騰出一小塊空間坐了下來。
“好吧，你可以繼續(xù)說了?！瘪T江極不情愿地把視線離開了那兩塊玉石。
“其是，這是我最大膽的一個猜想，但對你來說，絕對是一個美好的前景……”
蔡儀君靠著一把椅子，開始講述那段那將會徹底改變她自己、程實語、馮江，甚至很多其他人命運的話來。
這場對話一直延續(xù)到深夜。
馮江從保險箱取出一個半鼓著的信封交給了蔡儀君：“這些你們先用著。如果真的未來像你說的那樣，哪怕用百分之八十、九十來資助你們，我也絕無怨言?！?p> “其實我一直在猜測，”蔡儀君似乎想著什么，“馮先生你物理專業(yè)畢業(yè)，在這里賣著這些……我知道很多也體現(xiàn)了最新的技術(shù)。
“但是，在最深處的心情，對物理科學，你一定還有著不舍和惦念。只要條件允許，不論是自己研究還是進行資助，你一定會回到這個領(lǐng)域來?！?p> “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瘪T江有些激動起來。
程實語已經(jīng)枯坐了許久，仿佛被馮江喚醒一樣瞧了過來。
蔡儀君挪了一下位置，露出墻上被她擋住的一幅字，不是《天道酬勤》，不是《大展鴻圖》，而是兩個簡單的字《初心》。
“那……我們先走了，保持聯(lián)系?！辈虄x君喚起程實語，向馮江告了別。
送走夫妻兩人的馮江望著一屋的混亂，苦笑了幾聲喃喃道，“也許是柳岸花明呢。星岸……我怎么會起這個鬼名字，像個皮包公司?！?p> 而此時在樓下，程實語正在問蔡儀君：“你真覺得他是個守得住初心的人？”
“我只是找個借口奉承他一下，”蔡儀君一改之前的冷靜果敢，勾住了程實語的手臂，“剛才我太強勢了。如果真的會照我猜想的發(fā)展，以后我們需要放低一點姿態(tài)?！?p> “嗯……提醒他這份初心，他可能會是一個好人?！?p> 雨已經(jīng)停了，一彎月亮從云層里偷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