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信被關(guān)進了牢里,坐在地上靠著石墻,心里裝滿了不忿,陰翳這一張臉想著什么。
一陣腳步聲傳來,以為是放飯時辰到了,他也沒有動,坐在那里仿佛石雕般。
嘻嘻索索的聲音響起,門開了,一片一塊衣角飄過,荀信這才抬起頭來,只見一個年輕俊秀的少年走了進來,坐在了他的對面,他并不認識此人,心有疑惑,卻面無表情,等著來人說話。
年輕公子坐下,打量他一會兒,一笑:“荀二當(dāng)家,我們不是見過嗎?在歸云閣...”
荀信這才想起,那日孟朗叫囂的那桌里確實有這個年輕人,只是二人也只是在那日有一面之緣,不明白此人前來看自己是為了什么?
“是你...”荀信張開嘴,發(fā)出的卻是嘶啞的聲音,他已經(jīng)很久沒喝過水了。
清綰湊近他一些,“是我,二當(dāng)家一定好奇,我為什么會來看你?呵呵,我這里有筆買賣想與二當(dāng)家談?wù)?。?p> 荀信不知此人身份,也不知自己有什么可以與她談的,但是眼下自己被困愁城,中了軟骨散,功力無法恢復(fù),手銬腳鐐更是沉重?zé)o比,舉步維艱,若是此人真的有本事帶自己出去,也確實可以聽聽。
“什么買賣?”
“不知二當(dāng)家可有野心做這鹽幫的大當(dāng)家?”
“什么?!”荀信沒想到此人一張口竟是這事,震驚之余,不敢置信。
清綰并不奇怪他的反應(yīng),一笑,“二當(dāng)家若是沒興趣,那就算了?!闭f著就站起身往外走。
指揮著外面的獄卒把門鎖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
清綰腳下一頓,一笑,復(fù)又向前走去,荀信急切的站了起來,握住牢房的木柱,沖著她的背影喊道:“你回來!”
清綰這才停下腳步,慢慢回過身來,走了回去,手一揮,獄卒松開鎖,她又進了去,獄卒退了下去。
清綰走到他身側(cè),“二當(dāng)家想通了?”
“你能幫我坐上鹽幫的頭把交椅?”荀信心存疑惑,再三確認道。
清綰邪氣一笑,并未給出肯定的答案,“那就要看二當(dāng)家敢不敢賭了?”
“你能把我弄出去?”
“呵呵...”清綰只是意味深長的笑,并不回答。
荀信看著她臉上的笑,心想著孟朗他們可能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在牢里,又談何能來救自己呢,再者這大牢豈是那么好闖的?他們來劫牢一定是損兵折將!這年輕人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氣度卻是不凡,讓人不禁臣服。
而且他給出的條件也確實是很吸引人,若是自己可以從這牢籠里出去,還能當(dāng)上鹽幫大當(dāng)家,何樂而不為呢!
“好,我信你!”荀信一咬牙,答應(yīng)了。
“二當(dāng)家好氣魄!來人,給二當(dāng)家松開?!?p> 獄卒進了來,為荀信松開手銬腳鐐,徐沛淵走了進來,從懷里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來一顆小藥丸,遞給荀信。
“二當(dāng)家,這是軟骨散的解藥,你服下十個時辰后,即可恢復(fù)正常?!?p> 荀信接過,看了一眼清綰,咽了下去。
徐沛淵拿出一套衣服,遞給荀信,“二當(dāng)家,穿上吧?!?p> 待他穿上,清綰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徐沛淵跟在清綰身后,荀信回頭看了一眼獄卒,也跟了上去。
出了大牢,徐沛淵將荀信安排在后面的馬車?yán)?,自己與清綰上了一輛馬車,徐沛淵問:“郡主,這荀信作惡多端,你真的要幫他坐上鹽幫大當(dāng)家的位置?”
“自然!”清綰隨意答道,看著他不認同的表情,一笑,解答道:“向問此人老奸巨猾,笑里藏刀,鹽幫這么多年擴大如此之巨,多少人家破人亡,可想而知...至于這荀信同樣不是什么好人,讓他取代向問只是第一步,留不留下他,就要看他表現(xiàn)了...”
徐沛淵點點頭,“郡主,屬下還有一個擔(dān)憂,我們將他帶回去,他勢必會見到莫琮,到時...”
“你是怕他見到莫琮,知道就是我們把他關(guān)進去的,會反悔?”
徐沛淵點點頭,這的確是他的疑慮,畢竟荀信也是個鐵血硬漢,若是被他知道,只怕他會翻臉。
清綰一笑,“無妨,他是個聰明人,我能把他弄進去,能把帶出來,自然也能再把他弄回去第二次,一邊是牢獄,一邊是鹽幫頭把交椅,你說他會怎么選?”
徐沛淵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心里卻仍然是有些疑慮,不敢全然放下心來。
清綰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并沒有完全打消顧慮,也沒有再解釋,任由馬車一路行駛到了地方。
幾人下了馬車,清漪和芊羽就贏了上來,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低聲問道:“小姐,你真的把他帶回來了?”
“嗯,莫琮回來了嗎?”清綰點點頭,問道。
“回來了,小姐可要叫他過來?”清漪問。
清綰搖搖頭,“暫時先不用,清漪,你帶著二當(dāng)家先去洗個澡,用些飯食。”
“是?!闭f著清漪松開拉著清綰的手,兩步走向身后,沖著荀信一福,“荀二當(dāng)家,請跟我來。”
荀信一點頭,“勞煩姑娘?!睕_著清綰一點頭,跟著清漪去了。
清綰回了自己房間,甫一坐下,便問:“西洲如何了?楚裔可來信了?”
芊羽點點頭,從背后拿出一封信:“楚裔在信中說,這幾日向問在府中未出,倒是他女兒向凝這幾日頻繁的往夙泠那里跑,似乎是向問默許的...”
清綰一笑,“這怕是向問在試探夙泠,若是夙泠愛上了向凝,成為向問的女婿,到時向問便更方便控制他了。”
“這向問果然是老奸巨猾,城府極深?!?p> “呵呵,他這算盤打得極精,只是這夙泠怎么還未離開?”徐沛淵問,夙泠還有訪問楚國的任務(wù)在身,怎么會此時不急著回去呢。
“只怕這向問還沒有與他簽訂協(xié)議,夙泠自然無法離去。”清綰猜測。
“那我們就還有時間,郡主,我們下一步就是帶荀信回西洲嗎?”
清綰反問道:“八皇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