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嗎,怎么我這五位師父對徒弟如此狠心?
數(shù)月來,流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充實。
五位師父幾乎想把一身所學盡數(shù)傳授給他,哪怕他天資聰穎又是五行之體都有點吃不消了!
不過進步也是相當?shù)拿黠@,僅僅半年時間不到,硬是把修為徹底穩(wěn)固在地級初階巔峰,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夠踏入地級中階了。
天色微亮,一陣呼喝聲自湖邊一處空曠之地傳來,卻見流云身形如風,若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飛。手中或變拳為掌,輕靈飄逸?;蜃冋茷橹福幦嵩幟??;蜃冎笧槿瑒偯徒^倫。招法變幻間如行云流水,渾然天成。
許久后,流云收功而立,仍自氣定神閑,風輕云淡!
“試試二師父教我的大無畏印!”
流云雙眼發(fā)亮,手中指訣飛速變幻,眨眼間,無畏印順勢結出。
“拙!”
流云屈指前推,但覺渾身靈力驟然一空,臉色瞬間發(fā)白,身形險些站立不穩(wěn)!
與此同時,流云周身金光大作,一尊高約十丈的大佛顯現(xiàn)身后,大佛面露慈悲,屈臂上舉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一只丈許大小的金色手印悍然擊出。
轟!
能量激射,煙塵彌漫。片刻后,一個數(shù)丈大小的深坑自遠處顯現(xiàn)出來。
“想不到以我地級初階巔峰的實力也只能勉強施展出第一式而已!不過,這威力倒著實不錯!”
流云略微平復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色后,舉步便朝著竹林行去,看那方向,正是邪君的竹屋所在。
清風入林,竹影婆娑!
“小師父!云兒來了。咦!師父呢?”
流云入得林來,卻不見小師父身影。以往這個時候邪君早就等在此處了。
快走兩步,流云朝竹屋奔去。隔著窗子,老遠便瞧見于竹屋之中空空如也,并沒有邪君的身影。
“難道今天不練劍了?”
正自疑惑時,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云兒,過來!”
流云扭頭望去,卻見竹林深處,藥老,花佛,南宮老道,金先生,邪君五位師父俱在,就連小金也是趴在一旁。
一張巨大的八仙桌,桌上盡是奇珍佳肴,也不知是從哪里搞來的,就連藥老寶貝的龍鯉也被端上了酒桌。數(shù)壇美酒早已開封,六個大酒碗一字排開,誘人的酒香在竹林之中肆意飄灑。
“師父!你們都在呀!這是……”
“哈哈哈哈!來吧!今日咱們師徒六人不醉不休!”
“阿彌陀佛!佛曰:酒肉穿腸過,得喝!”
“哈哈哈哈!白日放歌縱酒,恩仇少年江湖!”
“無量他個天尊!今日誰都不許使用修為,且看誰能笑到最后?!?p> “哈哈哈哈!定要將老藥罐子的美酒喝個底朝天!”
“無妨!一醉而已!”
“吼~吼~干!”
流云望此情景,隱隱的猜測到了什么,不禁徘徊不前!其實他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想不到會這么快,這么突然。吃了這桌酒,從此以后他就是一個人了……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生死仇人尚不知,身世之謎亦茫然。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本就期盼著這一天,可為何到來時卻分外不舍?
片刻后,流云抬起頭來,眼神雪亮。自己又不是不回來了,何以如此優(yōu)柔寡斷!
“來就來,倒要讓幾位師父瞧瞧徒兒的酒量!”
喝酒,他可沒怕過誰。
流云快步上前,拎起酒壇給五位師父倒?jié)M美酒。
“徒兒先敬師父,謝師父養(yǎng)育之恩!”
流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徒兒再敬師父,謝師父傳藝之恩!”
“徒兒敬師父,謝師父教誨之恩!”
一連三碗烈酒下肚,不知為何,流云覺得自己的眼眶竟有些濕潤了。
…………
“來來來!干了!”
“哈哈哈……好酒!”
“云兒,此去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記住,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已實力為尊!”
“不結金丹就別滾回來見我們?!?p> “阿彌陀佛!平常心便好!”
“哈哈哈哈!臭小子!出去以后可別給我們丟人!”
“放心好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子,只要少惹點禍就行了!”
“嗯!問心無愧便好!”
“…………”
“是!徒兒知道了!”
“放心吧,師父!”
“為師的這支紫竹洞簫……也傳與你吧!”
“來!這是為師給你準備的丹藥!”
“這些煉器材料你也帶著,以后總能用的上!”
“哈哈哈哈……師父也沒別的,送你點兒靈石吧!”
“阿彌陀佛!這串佛珠你要貼身戴好……”
“師父………”
“謝師父!”
酒桌之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倒是頗為熱鬧。不過大都是幾位師父在說,流云在聽。
酒自是美酒,干了倒?jié)M。干了再倒?jié)M。
眾人不以修為壓制酒力,便真有海量也要醉倒!
“你小子酒量……倒是不錯!知……道吧,你……你就是用美酒喂大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當……當……初老藥罐子為你可……是釀了一……一百二十余種……靈液!”
酒壇一個接著一個空了,眾人從天微微亮一直喝到日頭偏西,黃金獅子早就醉倒不起,幾位師父的舌頭同樣不那么利落了!
“臭……臭小子,你……怎么……不醉?”
南宮老道一把摟住流云,肩搭著肩問道。
“嘿嘿!師父難道忘了,徒兒是用酒喂大的!”
“對……對對,來!為……為師送你……塊令牌,到……到了東域,有事兒……就……找你……師兄慕容……”
藥老似也喝多了,獨自抱著酒壇在那里一個勁兒的大罵丹盟可恥、不要臉!
花佛也沒差到哪里,對著一棵竹子一個勁兒的追問,當初為何要將他趕出寺來。
金先生躺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只是拎著一壇美酒直接灌在嘴里,任憑酒水灑濕了外衣也毫不在意。
邪君傲然而立,喃喃輕語。
“我邪君生平做事但求問心無愧!別人可以不懂我,為何你也不懂?”
流云也在喝著酒,只是他的眼睛依然雪亮。不是他不會醉,是他不想醉!此次一別,下次再相聚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怎么……沒酒了?貧道……去取!”
南宮老道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朝著湖邊走去。
“三師父,徒兒陪你去!”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三師父,大師父珍藏的美酒都在湖底么?”
“當然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p> “那大師父布下的禁制您老能破解?”
“笑話!就憑……老藥罐子那……兩把刷子……”
“那您告訴徒兒破解之法,就由云兒下去好了!”
“嗯!”
南宮老道打了個酒嗝,“來,為師告訴你……”
片刻后,一道身影自湖中一躍而出,正是流云。
“取了么?”
“嗯!”
“夠……喝嗎?”
“絕對夠喝!”
“好,咱們……回去。”
“等一下,三師父。云兒和您商量個事……”
流云在南宮老道耳邊一陣耳語!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枉為師……那么疼你。走,看……為師替你搞定?!?p> 二人說著已是向著山洞行去。
好半天后,二人再次回到竹林。
南宮老道迫不及待地朝著金先生炫耀道:“打鐵的,告訴你……云兒……”
只是他話沒說完便硬是被流云拉到一旁。
“三師父,喝酒先!”
“好!干了!”
………………
………………
天色還沒亮,一道身影自竹林中閃現(xiàn),朝著黃金獅子悄悄地摸了過去。
“小金!小金!”
“老大!你干什么?”
黃金獅子睡眼惺忪,睜眼一看正是流云,頓時滿臉的怨氣。它剛剛夢到自己化為一代神獸,威風凜凜,萬獸來朝,周圍盡是漂亮的母獅子,可還沒等自己嘚瑟兩下便被老大給叫醒了。
只是黃金獅子剛剛開口,便被流云一把捂住大嘴巴。
“噓!”
流云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朝著黃金獅子一擺手。
“走!咱們趕快出發(fā)!”
“這么早,天還沒亮呢!”
黃金獅子有些不情不愿。它覺得如果繼續(xù)睡覺的話,是不是還可以繼續(xù)做它的春秋大夢!
“快點兒,否則可走不掉了!”
流云見黃金獅子一臉的不愿意,連忙威脅道:“還要不要學大無畏印了!”
“要,當然要!”
黃金獅子立馬來了精神,哪還有剛剛睡眼朦朧的樣子!
“老大,咱去哪里?”
“嘿嘿,出發(fā)!目標,江湖!”
流云騎坐在黃金獅子背上,再次回頭望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
“三師父,您老可要保重??!”
喃喃自語中,一人一獸迎著即將到來的黎明呼嘯而去!
天色大亮,金先生一早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倒在地上。而旁邊藥老,花佛,南宮老道,邪君也是各自東倒西歪。唯獨不見流云與黃金獅子的身影。
“走了么!”
金先生化去酒力,四下感應了片刻,果然失去了弟子的氣息。
“云兒,未來的道路便全靠你自己了!”
還真是有些不舍啊!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路,十五年朝夕相伴,多少歡聲笑語。
只是再不舍也要放手,溫室中的花朵怎經得起風吹雨打,大樹下的樹苗永遠也長不成參天大樹!
“起來起來!云兒都已經走了!”
金先生朝著呼呼大睡的南宮老道踹了兩腳。
“走了么!”
藥老,花佛,南宮老道,邪君一一醒來,各自散去酒氣。彼此相視,皆是各自一笑。
“呵呵!想來昨日叫云兒瞧了不少笑話吧!”
眾人似醉非醉間,對自己干了些什么多少還是有點了解。
“我決定先閉關一段時間!”
金先生說完已是朝著山洞飛去。
“也好!如今算是清靜多了!”藥老笑道。
只是話語剛落,便聽一陣吼聲傳來。
“老子的圣器哪里去了?”
“嗯?什么情況?”
藥老,花佛,邪君面面相覷。
“咦!老騙子,你干什么去?”
花佛瞧見慢慢后退的老騙子問道。
“咳!云兒走了,貧道有些心煩,出去散散心不行么!”
“呔!老騙子給我站??!”
金先生的身影猛得沖了出來,直接擋住了南宮老道的去路。
“我布下的禁制云兒可破不開,說!是不是你干的?”
“呃!這個……好像……貌似……我忘了!對,貧道忘記了!”
“老騙子!我跟你拼了!”
只看南宮老道心虛的模樣,便知道是他做的。
“云兒不過地級實力,你把圣器全部給他,連懷璧其罪的道理都不懂么!”
“這個……當時哪想到這么多。云兒只是告訴我,只要幫他破了你的禁制,從此以后貧道便排行老三,而你就是四師父了!”
南宮老道酒醒之后慢慢回過味來,是不是被這小子給忽悠了!
“什么?卑鄙無恥!你想都別想!”
就在二人爭論之時,又是一道吼聲自湖邊傳來。
“天殺的,老夫的美酒哪里去了?”
“一壇都沒?!粔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