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洛澗終于那頭暈目眩中緩和了過來,起身略顯尷尬地對安蠡笙說道:“我沒想到這馬車這么不平穩(wěn),抖得是有些難受了?!?p> 安蠡笙笑著說:“這邊沒有官道那般平坦,只有些鄉(xiāng)間泥濘小路、崎嶇山路,那車把式愿意往這邊來已屬萬幸了。你以后再坐個幾次,習慣便好了。”
洛澗一聽要再坐個幾次,不由得臉色一下子煞白了起來,趕緊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我還是找個機會趕緊學會怎么騎馬吧。要是再來一次,我小命估計都沒了?!?p> “呵呵,那等閑暇有時間,我再教你如何騎馬可好?”
洛澗聞言趕緊點了點頭應是。
安蠡笙一邊說一邊往山門后石階梯走去:“先不說這么多了,我們先上山回宮里吧,我還要跟師傅她老人家稟告一下這次事情?!?p> 洛澗趕緊跟了過去,走在平緩的山道石階梯上,這時候洛澗才回過神來,四下張望觀看這四周的景色。只見山崖邊上百花齊放,山野翠綠欲滴,清泉溪澗緩緩之流,遠處高山入云,云霧繚繞,谷內清風徐徐,炎炎夏季竟然有陽春三月一般的清涼,著實宛如一初人間仙境一般。洛澗貪看這谷內秀色,沿途山水,心中暗暗想道:安蠡笙的師門選址竟然如此之好,四下也都是是深山老林、幽靜無比,似乎只有一條小道通往外界,附近也沒有什么人煙的樣子。
安蠡笙看他四處張望如此貪看風景,幾乎忘了走路,笑道:“這明月谷天水明月,四照陰陽,夜間明月高掛的時辰,景色更是好看些。若是今夜無事,我再帶你四下走走?!?p> 洛澗點頭應是。
兩人前行一會,洛澗他倒是小瞧了這石階的高度了。這石階雖然平緩,每一階上下高度不過是一兩寸,但是卻崎嶇盤繞著向上而去,卻不知道走了幾百階了。只見他整個人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這谷內清風涼爽,他依舊是一頭的熱汗直冒。
安蠡笙看著他如此,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照你這個走法,只是在瞎使勁,一身氣力怕還未走到一半就累垮了?!?p> 洛澗見安蠡笙停下等他,趕緊坐在一邊的石階上喘了口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那……我要…怎么……走啊?!?p> 安蠡笙站到洛澗的身邊,說道:“你就依樣畫葫蘆,照著我的步伐和氣息走?!闭f罷,安蠡笙便一呼一吸之間,每個步伐都有節(jié)奏的踏上兩層階梯,呼吸時還刻意地把聲音放大,讓洛澗能更清楚的聽到調息運氣的間隙。她若是要行快,幾息功夫就能攀上了十數(shù)階之遠。而此刻她卻是像帶著學步孩童一般,一步一步地帶著洛澗慢慢往上走。
洛澗領悟得倒也還快,一開始的幾步氣息還紊亂,越往后走運氣越是順暢無比,每一步的呼吸吐納,舒暢無比,兩腳的抬動仿佛并沒有特別費勁一般,越走越歡快了起來。
安蠡笙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邊,不經意間地放慢了呼吸的節(jié)奏,原本一步一呼一吸慢慢的改成了兩步、三步……最后再每六步一呼每六步一吸之際,感受到洛澗運氣略有些不足了,便不再放慢呼吸,以這個節(jié)奏兩人并肩前行,如此引導著他一邊走動一邊運氣小周天。
跟在二人身后的那年紀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姑娘見狀,卻是嘻嘻笑道:“師姐,這位公子是誰呀?怎么這般體弱無力的呀,連爬山都不會嗎?!?p> “小桃,你這丫頭胡說些什么呢?”安蠡笙呵斥了一下,又趕忙對洛澗說:“我這些師弟師妹平日里都被慣壞了,說話肆無忌憚的,你別往心里去?!?p> 小桃說:“可不是嘛,新入門弟子都不會這樣,爬個幾步就氣喘吁吁的?!?p> 安蠡笙笑罵道:“洛公子只是不善武藝,其他本事可大著呢?!?p> 洛澗雖然聽得她說自己體弱無力,卻不在意,也不跟她一個小姑娘往心里去,而且自己確實平日里來缺乏體力鍛煉,這爬山倒還真是個累活。若沒有安蠡笙教他如何運氣往上,只怕光是爬到山頂?shù)某t藢m去,就要到夜晚了。
小桃聽后,往前蹦跶了幾步,走到洛澗跟前。雖然她還搬著安蠡笙的行李木箱的,但是卻如同身無一物,如履平地一樣,走到前面打量著洛澗,看了幾眼笑道:“人嘛,倒是個風度翩翩的英俊公子,可惜可惜。”
安蠡笙輕聲呵斥她一句:“你呀,小小年紀倒是不知羞,還看起人家公子樣貌來了?!?p> “洛公子可是師姐第一次帶回師門來的公子哥,小桃當然要好好給師姐把把關呀。”
安蠡笙被她說得臉色緋紅,罵道:“你這小丫頭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再這么口無遮攔,我便讓師傅罰你到幽谷去閉關一兩個月,讓你好生和蛇蟲鼠蟻聊天去?!?p> “哎呀,師姐不要呀,我不說就是了,你千萬別讓我去幽谷。”小桃又趕緊跟洛澗求情:“洛公子,你也幫我跟師姐說說好話吧,可別讓師姐罰我去幽谷呀?!?p> 洛澗見她又向自己求情,心里好笑:“呵呵,小桃妹妹不也是童言無忌嘛,你這般認真做什么?!?p> “她們年紀也不小了,哪來童言無忌一說,就是一個個鬼靈精怪,什么話都敢胡亂瞎說,也怪我?guī)煾担饺罩还芙趟齻兾渌?,其他事卻是一個個都把她們寵上了天?!?p> 小姑娘雖然才十四、五歲,一片天真爛漫,但男女之間之事,已經漸漸知曉了。安蠡笙傾國傾城、貌若天仙的樣貌,平日傾慕而來的年輕公子哥和世家子弟不在少數(shù),基本都是折戟而歸。漸漸在常羲宮弟子之間,自己這大師姐會花落誰家,隱隱已經成了整個門派關注的大事一般了。
所以也怪不得這小姑娘對洛澗如此好奇。往日以來的那些公子哥們,能與師姐說上一兩句話都是少見了,更別說一塊同行,甚至現(xiàn)在還聽師姐說夜間無事還帶他四下走走,這不正是花前月下,好生一番浪漫嗎?
小桃嘻嘻地笑道:“師姐你就陪著洛公子慢慢走吧,我就先上去了?!闭f著,指尖輕點幾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山道盡頭了。
洛澗看著她如此輕靈地便施展輕功掠去,羨慕道:“我要是也有這般輕功就好了,不用這么費力地爬山,還落得你也陪我在這慢慢爬?!?p> “你若是勤學苦練,日后也可以這般身法輕靈。好了,莫要多說了,再不快些天色就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