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在岸上找了很久,連同周圍一圈都找了一個遍,就是沒有看到葉琉雪的蹤跡,她逢人就問,屢屢碰壁,從早晨到正午,從正午到了現(xiàn)在月牙兒已經爬上了水面,秋沐最終失望的回到了碼頭。
冬天夜晚的碼頭相較初秋的時候真的冷清很多,外面很冷,大多數人都愿意待在屋內,碼頭上只有寥寥幾人,秋沐一臉落寞的坐在岸邊,秋沐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愿意回到葉家,甚至產生了一點排斥的感覺,明明葉家已經接納了她,但是原來剛到葉家的那種陌生感又出現(xiàn)了。
秋沐心想,自己對葉家并沒有多少的依賴感,多半還是琉雪的存在才使得自己有了歸屬感,現(xiàn)在琉雪的離開,一別就是數幾年,讓她在葉家該怎么過活。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葉家也沒有派人出來找自己,秋沐依舊坐在岸邊,現(xiàn)在陪伴秋沐的只有碼頭上掛的那幾個明亮的燈籠。
雪花漸漸飄落下來,秋沐深吸一口氣,今夜比昨夜好像更冷了,秋沐眼眶發(fā)紅,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秋沐百般平復自己的心情,可是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秋沐擦著自己的淚水,可是越擦越臟,這時從邊上遞了一塊手帕,手帕上面繡著銀杏葉,秋沐以為是琉雪回來了,可是一抬頭,看到卻是葉曲一手撐著油紙傘,為他自己擋雪,一手給她遞手帕。
“師傅,怎么是你,我以為是......”秋沐哽咽的說道。
“你以為是葉琉雪?”葉曲有些玩味的說道。
秋沐點點頭。
“我不是一早就告訴過你,葉琉雪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葉家莊了嗎?你自己沒聽進去,我還能說什么呢?”葉曲說道。
“師傅,可是如果你不叫我去竹里館的話,我說不定還能遇到琉雪,可以問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再不濟跟他好好的道個別也行。”秋沐說道。
“傻丫頭,你以為我是特地吃著沒事干,叫你過來看我修剪的花草的?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實際上我早上根本就沒有吩咐管家召你過來。”葉曲說道。
“什么?”秋沐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吃驚。
“估計是琉雪不想你看到他的離開,所以使得這出調虎離山之計,特地吩咐下人假裝說是我要找你有事。他斷定,你在他和我的召見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后者。如果我當時沒有猜錯的話,實際上你到我這里的時候,他已經坐上離開揚州的船了?!比~曲說道。
“師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琉雪要離開這件事情了?”秋沐問道。
“不,其實我也是昨天才想起來的,你昨天離開竹里館匆匆忙忙的樣子,我聽聞你是要去赴宴,我又掐指一算,昨天又正好是葉琉雪的生辰。按照葉家的傳統(tǒng),每一個宗的繼承人都是要在十二歲的生辰過后,出去歷練,游遍大江南北,見識真正的江湖,直到成年才回來,我父親如此,三宗主亦是如此,現(xiàn)在該輪到琉雪了?!比~曲說道。
“可是,他為什么不自己告訴我這個事情?!鼻镢逭f道。
“我想他是準備告訴你的,但是他怕你傷心,無法安心留在葉家,繼續(xù)學習疾風劍法,才會這么做的吧?!比~曲說道。
“可是......”秋沐又想說什么,但是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想必自己說了,葉曲也不會理解自己的想法。昨日葉琉雪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昨天晚上親自過來送簪子也是這個原因。或許葉琉雪昨天真的是想要告訴她,自己要離開葉家這件事的。
秋沐依舊坐在碼頭,雪越下越大,掉落在秋沐的衣服上,瞬間化成水滴,堆積的水滴漸漸把秋沐的衣服打濕了,白色的雪花同時也把秋沐的頭發(fā)打濕了,黏連在一起,秋沐的樣子很是狼狽。
“傻丫頭,你還在外面待著?葉家沒有一個人出來找你,得虧我有心,我著實放心不下,所以特地出來找你,現(xiàn)在外面雪越下越大,你不準備回葉家了?”葉曲問道。
“我有點...不想...回葉家。”秋沐扭捏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幾個字。
“為何?”葉曲問道。
“不知道,總覺得自己在葉家的存在意義沒有了,沒有了琉雪,整個葉家莊對我來說都變得索然無味,我又對葉家莊的一切開始感到陌生了。”秋沐說道。
“傻徒弟,你不是被凍傻了,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師傅啊。”葉曲說道。
“師傅,這不一樣的,我只是葉家的一個養(yǎng)女,說白了只是葉家拿來學習疾風劍法的工具,雖說是現(xiàn)在葉家莊內大家都對我畢恭畢敬,但是這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只有琉雪才會讓我真實的感覺到每天快樂不空虛的感覺?!鼻镢逭f道。
“傻丫頭,你只是一時之間沒有習慣沒有琉雪的生活,盡說些胡話,你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快點回去吧?!比~曲安慰道。
秋沐打了兩個噴嚏,冷的直打顫。
“好了,你看你都這樣子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估計就要像上次那樣得風寒了。小丫頭年紀輕輕,就想這么多亂七八糟的,還學會了傷春悲秋了。你也要想想,出去歷練是對琉雪的一種挑戰(zhàn)和升華,等到他平安回來,絕對是大變樣,多半是會變成一個不可多得又有見識的人才,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若是因為琉雪的離開,而耽誤了你自己的學習進度,等琉雪回來后他看你還是今天這般樣子,豈不是要讓琉雪笑話了?!比~曲說道。
葉曲一把將秋沐拉了起來,將傘往秋沐的腦袋上撐了過去。
“好了,你也別再難過了,你今天一整天沒吃飯,現(xiàn)在估計又餓又累,回去好好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的課程還是要繼續(xù)的,千萬別讓你這種心態(tài),影響你的學習效率和學習心態(tài)?!?p> 葉曲帶著秋沐,在寒冷的晚風中,走回了葉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