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就住在唐氏隔壁的廂房里,唐氏走出門的時候,看到玉錦濕漉漉的被抬進了院子,唐氏腿一軟,差點摔倒。
孫嫣緊緊的扶著唐氏進了玉錦的屋子,玉錦被擱在床上,渾身濕透,嘴唇蒼白。
“大夫呢?”孫嫣大聲的問。
“已經(jīng)去請了?!币粋€下人回道。
唐氏顫顫巍巍的走到玉錦床邊,玉錦好似沒了氣息,唐氏想伸手又不敢。
孫嫣見狀,知曉唐氏被嚇到了,就對她說:“母親,在大夫來之前先給妹妹換上干衣服吧。”
“對對對,換衣服。”唐氏反應(yīng)過來吩咐下人給玉錦換衣服。
丫鬟麻利的給玉錦換上了干衣服,被褥也換了新的。此間玉錦依然沒醒,但是眉頭皺起,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大夫很快就來了,玉錦還是孩子也不用避諱,大夫直接在床邊給玉錦把脈。
“小姐落水著涼,現(xiàn)在有些發(fā)熱,恐怕到夜里會更厲害。我先開個退燒的方子,現(xiàn)在到夜里都要有人守著小姐不能松懈?!?p> “多謝大夫?!?p> 大夫到外面寫方子,楊氏帶著孫玉慧進來了。
“老夫人知道了很著急,讓我趕緊過來瞧瞧,”剛剛大夫的話楊氏在外面聽了一清二楚,楊氏看著唐氏緊張的樣子,知道她現(xiàn)在也無心顧及別的了,便代替唐氏主持大局,“你和大夫去,待他開了方子你叫個小廝趕緊去抓藥,熬好了趕緊端上來。你們把窗戶都關(guān)上,不可再讓小姐吹著風(fēng)了。玉慧你帶你嫣妹妹回去?!?p> 孫嫣也擔(dān)心著玉錦,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的鎮(zhèn)靜了。
孫玉慧便去牽著孫嫣的手,拉著孫嫣出去,畢竟孫嫣還是個孩子。
“都是奴婢的錯……”
門外是雙巧的聲音,唐氏神色恍惚,對楊氏說:“懇請嫂嫂出去問問發(fā)生了什么,我現(xiàn)在只想守著錦兒。關(guān)于錦兒為什么落水之事,請嫂嫂調(diào)查?!?p> 楊氏一口應(yīng)下了,雖然作為大房的人,不該干涉二房內(nèi)院的事,但是玉錦也是楊氏看著長大的,玉錦又活潑可愛,楊氏心疼的緊。
如今玉錦出了這事,楊氏十分心疼,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查清玉錦究竟是怎么落水的。玉錦三歲時貪玩,差點掉進湖里,從此以后她都不敢去湖邊,就算去了也離的遠遠的,今天又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掉進湖里呢?
楊氏把伺候玉錦的人叫到一起,在院子里候著,并派人嚴(yán)加看守,不許這些人之間說話。
楊氏做到屋子里,一個一個到把人叫進來問候,最先進來的是雙巧。
雙巧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滿臉的悔恨和自責(zé),“都是奴婢的錯,要是奴婢不走開,小姐也不會落水。”
“你是錦兒身邊最得力也最穩(wěn)重的人,如今出了這事,你第一個脫不了干系。你剛才說走開,你又為何要走開?”
“芬姨娘屋里的丫鬟說芬姨娘身上不適,要請我去看看,看了之后再決定要不要稟告夫人請大夫。奴婢想著小姐身邊有好幾個丫鬟跟著,就和她去看了。”
“那你去看了,芬姨娘是個什么情形?”
“芬姨娘只是在月子里躺久了才身體不適,不用請大夫?!?p> 楊氏點頭表示知曉,“你先下去吧?!?p> “那小姐現(xiàn)在如何了?”雙巧遲疑,又問了一句。
“熬過今晚才算平安。要是晚上發(fā)了高燒還退不下去,燒到了腦子后果不堪設(shè)想?!?p> 雙巧的心又揪了起來,對著楊氏磕了個頭就出去候著了。
楊氏一一問遍了今天跟著玉錦的人,都說小姐追狗跑的太快,等他們追上時小姐已經(jīng)掉到湖里了,至于那狗也在湖里溺斃了。
這看起來是個意外,但楊氏疑惑,那狗為什么突然往湖邊跑?就算玉錦沒看路掉進湖里,那狗怎么也在湖里溺斃了?
楊氏命人將今天跟著玉錦的幾個人分開關(guān)押,等玉錦醒來就能知道這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審?fù)暝挆钍洗蛩阍偃ビ皴\那兒看看,出了屋子她看到孫孝德站在院子里,剛才她一心惦記著玉錦,現(xiàn)在才想起來今日孫孝德來給老夫人請安時,就帶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小狗,當(dāng)知道是送給玉錦的時候,老夫人還夸他愛護幼妹。
孫孝德見楊氏向他走來,便主動上前關(guān)心的問:“大伯母,六妹妹怎么樣了?”
“有大夫和我們守著,你不必擔(dān)心,快用晚膳了,你先去老夫人那里陪著老夫人吧,出了這檔子事情,老夫人也擔(dān)心的很?!?p> 孫孝德行禮告退。
緊接著孫衍就回來了,直接沖到玉錦屋子里,待看到玉錦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時,又急又怒,對著下人發(fā)火,“你們是怎么照顧小姐的!”
“老爺,”唐氏無助的喊了一句,“錦兒會安然無恙的吧。”
孫衍忙到唐氏邊上,安慰道:“我們錦兒福大民大,定會無恙的。”
唐氏靠在孫衍身上,默默流淚,不再說話。
才入夜,玉錦就開始發(fā)燒,渾身滾燙燙的,喝了藥也不見高燒退下,反而說起了胡話。
“不要……不要……水,好多水……”玉錦無意識的說著,表情痛苦,雙眼緊緊的閉著。
唐氏比之前有了點精氣神,吩咐下人端冷水過來,她親自用冷毛巾給玉錦擦身子,想用這個法子給玉錦退下燒來,楊氏晚上留在這里,她也擰了塊帕子給玉錦擦身子。
只要這高燒退下去就無事了,要是高燒不退恐怕會燒壞腦子,因此唐氏和楊氏一刻都不松懈,也不肯稍微小憩,都寸步不離的守在玉錦邊上。孫衍明日還要上朝,到了半夜在唐氏的勸說下就回去睡覺了。
幾個姨娘也想過來伺候,但都被唐氏打發(fā)走了。
“藥來了?!彼愣酥庍M來,眾人給她讓開一條路。
水秀捧著藥碗,唐氏親自一勺一勺的喂給玉錦,楊氏繼續(xù)幫玉錦擦著身子。
玉錦落水這件事,雙巧脫不了干系,要是雙巧一直在玉錦身邊守著,在玉錦要追狗時及時制止,這件事就不會發(fā)生了。因此雙巧被唐氏罰看守屋子,雙巧看著下人進進出出,只恨不能親自守在玉錦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