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的手里狠狠攥緊著一條被撕爛的錦緞,道:“那天,我跪在地上,拽著他的衣袍,拼命求他,求他不要送我進宮,不要葬送我們的愛情,不要為難我的養(yǎng)父母。”
“可是,他呢?他彎下身子。玄兒,你可知道,他彎下身子并不是要扶我起來,而是,而是……一把撕掉了他的衣袍的一角,這一角正攥在我手里?!?p> “我一個脫力,踉踉蹌蹌地跌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只把那撕爛的一角衣袍,甩到我臉上。說,我這張魅惑人的臉,就應該發(fā)揮作用,迷住了天子,好放他父君出獄,這才是我一個鄉(xiāng)野賤人應該做的!”
“我拿著那條撕爛的衣袍,正是這種名門貴族才用的錦緞。我知道,哭、哀求、反抗,已經(jīng)沒有用。我能做的,就是進宮,憑我這張臉,這張魅惑眾生的臉,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褒姒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由開始的悲哀,慢慢變成隱忍、冷笑、噴發(fā)。
玄姜再一次聽到褒姒情愛故事的后續(xù)部分,揪心的疼也愈發(fā)強烈。
只是,她看著滿地的爛錦緞,更加心疼。
“夫人,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哀傷,但是,這些錦緞何其無辜,況且,織人、染人們,還有那些奴隸,要費多少個日夜的辛勤勞作才能有一匹。爹爹掌管百工,我也到岐周城的絲織坊去過,真的不容易……”
玄姜還在絮絮叨叨,卻聽褒姒說,“好!”
好什么好?什么就好了?
褒姒旋即一笑,道:“我以后再不會撕這些錦緞,聽玄兒的。來人,命人去岐周城的絲織坊,給那些織人、染人們,還有奴隸,拿些賞賜?!?p> 這就行了!老天噯——,而且剛才褒姒又笑了。
玄姜回了回神,到底覺得這些錦緞不用再遭難,趕緊斂衽一拜,謝過褒姒。
褒姒讓她坐下,命人取出玉壺和玉杯。
那玉壺和玉杯做工很是精致,晶瑩剔透,刻著夔龍紋和鳳羽紋,褒姒一雙瑩透、纖細的雙手擺弄著,確實不失為一道“美人如玉”的景致。
“玄兒,來嘗嘗這醴酒,很是甘美,且不醉人,是王上剛命人送來的?!?p> 褒姒沖她嫣然而笑,遞過來一杯。
玉杯、醴酒,玄姜拿著好的、喝著好的,看著美人笑,不禁脫口就問:“夫人,您從不對王上笑,也是因為心中曾經(jīng)有個人嗎?”
褒姒聞言,品了一口醴酒,傳授經(jīng)驗般說到:“是,也不是!玄兒,對男人,你要有所保留,才能讓他一直想著你!萬萬不可對男人,全然敞開心扉。”
“哦!似乎懂了?!毙鳛橐粋€才過及笄之年的姑娘,這“馭男”之術(shù),她得好好想想。
褒姒看著她,又道:“玄兒,你與秦君,斷了那人一臂。做得好!這是他應得的教訓!今早,聽說,秦君已經(jīng)進宮向王上請罪了,你這邊,我會向王上說的?!?p> 玄姜拿著細瓷杯的手頓了頓,“夫人,昨天,昨天……”
忽然,褒姒驚恐地看到,玄姜突然間臉色慘白,“噗——”,一口血噴了出來,血紅色濺到瑩白的玉壺上,很是詭異。
“玄兒,玄兒,你怎么了,來人啊,來人!”
“夫人,這醴酒……腹中絞痛?!毙谶吅E,虛弱地說完這句話,便暈了過去。
瓊臺亂做一團!王宮的明堂之后,也亂做一團!
褒姒嚇得花枝亂顫,急忙命人把玄姜抬到床榻上,叫醫(yī)官的、叫管事侍人的、準備干凈衣物……整個瓊臺之中,人進人出,動靜大得,不驚動一些人都不行了。
余臣抓著一個瓊臺的宮女問,“出什么事了?”
“回二王子,方才夫人與姜姑娘在飲醴酒,然后,然后,姜姑娘吐血暈倒了?!?p> “哪個姜姑娘?”
“就是,就是姜司工的女兒?!?p> 宮女顫聲剛說完,就不見了二王子的蹤影。
“砰——”
余臣在瓊臺的玉階下,與一個同樣迎頭趕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抬頭一看,正是秦大夫嬴開。嬴開今日進宮,正在請罪,卻聽有人來向天子稟報玄姜出事了,顧不得禮數(shù),直奔瓊臺而來。
兩人互相行過禮過后,便一起沖進瓊臺,侍人宮女們看見是此二人,不敢阻攔。
直沖進寢殿,兩人看見,一堆醫(yī)官正圍著床榻診治,褒姒站在旁邊哭的花容失色。
看見此二人進來,褒姒快步上前道:“二王子、秦君,你們要相信我,不是我下的毒,我怎么會在自己的寢殿中害玄兒呢。一定是王后,是王后想要毒死我,她狠毒了我,不想,不想那毒卻誤被玄兒喝了,也是我害了她,嗚嗚,嗚嗚……”
褒姒哭的悲切,有點語無倫次。
中毒!余臣和嬴開心里一揪。
“她剛才喝了什么?”嬴開用凜冽的眼神看著褒姒問道。
褒姒一驚,指了指案幾上的東西,“喝的醴酒?!?p> 嬴開順著褒姒指的方向,快速走幾步到案幾前。一把玉壺,兩只玉杯。
“她用哪個杯子喝的?”
“那個……”褒姒指著右邊的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完,自己也感覺到了問題所在,“難道說毒在杯中,沒在壺中,所以我沒事?!?p> 都是些宮中物件,嬴開看了看,明白了些許,但究竟是怎么一會事,真的如褒姒所說是,王后下毒害她,卻不慎誤害了玄兒嗎?他摸不來其中的玄妙。
余臣細細看了看,又想想了,便一切了然,卻也是心中一陣驚悸。
余臣抓過一個醫(yī)官問道,“姜姑娘到底怎么樣了?”
醫(yī)官更是臉色灰白,滿頭冒汗地道,“二王子,請恕臣回天乏力,姜姑娘中的是三羑噬心草之毒,此毒極為狠辣,臣等無法,無法解?!?p> “何為噬心草?”余臣和嬴開一起急急問。
另外一看起來年齡更長的醫(yī)官站出來回道,“三羑噬心草并非一味草藥,而是《岐伯殘卷》中記載一種秘煉之毒,以蟾酥、蜣螂、蜈蚣、蝎子、蛇,此五毒相混合,再輔之以金牛七、朱砂七、紅毛七這三種獨產(chǎn)于悖物山的‘七藥’,煉制而成,此些毒與藥可煉成救人性命的藥,亦可煉成害死人的毒藥。毒與藥原本同理……”
當此關(guān)鍵之時,嬴開聽不得老醫(yī)官在此啰啰嗦嗦的講解醫(yī)理,直接問道:“你就說怎么救人?!”
林雨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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