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唐雨荷耷拉著腦袋,要背這么多,她以為他有什么竅門呢,上課睡覺也能考100分的竅門,沒想到是要她背書啊。
“你要害死我啊,這么多怎么背得過來?!?p> 唐雨荷愁眉苦臉的大聲抗議著,她怎么覺得他是故意整她的呢,沒安好心的家伙。
“那你還想不想考100了,不想考就拉倒,當我沒說?!?p> “不考就不考,要你管?!?p> “嘿,你好歹叫我一聲哥哥,我不管你誰管你?!?p> 李蕭辰說完,伸手就去搜她的口袋,唐雨荷不知道他要干嘛,反正就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袋就對了。
誰知道,李蕭辰直接就給她撓癢癢,撓得她咯咯的笑個不停,渾身亂顫,他趁火打劫,掏了她的口袋。
等唐雨荷反應(yīng)過來,她的飯票已經(jīng)全都在他手里了。
“哎,你要不要臉了,搶女孩子的東西?!?p> 唐雨荷跳起來就伸手去搶,奈何他高啊,他把飯票舉得高高的,她個子矮夠不著。
“打劫也不是你這樣的,還給我?!?p> 唐雨荷氣急敗壞的,張口就咬他舉著飯票的手。結(jié)果嘴巴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的另一只手給鉗住了,動不了。
“李蕭辰,你放開我?!?p> “放開你可以,不許咬人?!?p> 唐雨荷只眨巴著大眼睛,點點頭,李蕭辰松開了手。
可是他完全沒有料到,他剛松開手,唐雨荷就撲了上去,有多大勁就使多大勁咬住了他的胳膊。
李蕭辰疼得“嘶”的叫了一聲,他怎么就給忘了呢,她就是個小混蛋,說的話根本就不算數(shù)。
唐雨荷這一口可是用足了狠勁了,李蕭辰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就生生的被她咬著,等她發(fā)泄完了,才意識到什么,慢慢的松開了口。
隔著布料,她都能看到那深深的牙印,自己都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抬頭,看見李蕭辰定定的看著自己,心就虛了,說話的語氣也就弱了很多,明明是自己張狂的把他給咬了,卻帶著求饒的眼神看著他。
“你就還我嘛?!?p> 沒想到李蕭辰還是不為所動,依舊沉默的看著她,看得她心里發(fā)毛。
唐雨荷抓狂的撓撓頭,把頭發(fā)撓得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飯票都在他手上了,就是握著了她的生殺大權(quán),她要怎樣才好?
她眼睛咕嚕咕嚕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心生一計。
她雙手抓住李蕭辰的胳膊,不停的搖晃著,想要把他的胳膊搖下來一般。
“哥——”
既然他不吃硬的,那就來軟的唄。
于是,這一聲哥叫得是軟糯嬌柔,任是心腸再硬也會被融化的。
李蕭辰卻感覺皮膚像是被絨毛拂過一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女孩撒嬌賣萌的本事也真是絕了,不知她從哪兒學來的,從小到大,即使是在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她都是默默的忍受,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一招。
今日如果就此放過,以后怕是后患無窮啊,于是他心腸一狠,冷冷的說:
“這招對我沒用,背不出來就是不給吃飯?!?p> 唐雨荷狠狠的瞪著他,還真是軟硬不吃食古不化的家伙。
她咬著唇,歪著脖子想了想,打又打不過,只好先吃下這一虧,反正他手里的飯票也只夠一個月,來日方長。
“好了好了,你愛拿就拿著唄,反正你拿了我的飯票,就得管我的飯?!?p> ...
從此以后,唐雨荷就開始了被李蕭辰監(jiān)督下的痛苦不堪的背書學習生涯。
她終日拿著數(shù)學書,把屁股釘在板凳上,背公式定律原理,整日被這些枯燥乏味的東西折騰得痛不欲生。
該死的李蕭辰,終有一日她會報這仇。
一旁的李蕭辰接收到她仇恨的目光,意味深長的壞壞的一笑:
“我等著你來報仇?!?p> 課本里的知識重點,就這樣經(jīng)過抽筋剝骨的整合之后,硬生生的塞進了她的腦袋里,因為不會消化,而嗝得腦袋生疼。
一個月后,唐雨荷數(shù)學考試居然考了個70分,終于及格了,沒有那么慘不忍睹了,李蕭辰這招雖然狠了點,好像效果還不錯。
唐雨荷拿著卷子的那一刻,呵呵的笑了。
于是,要背的書又擴大了范圍,語文數(shù)學英語所有要學的知識,他都要求她背下來,他日日檢查,背不出來還是不給吃飯。
...
桃夭似乎看出了什么,心里早就不是個滋味兒。
于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她有事沒事,沒事找事的總往李蕭辰的眼前晃。
今天她又拿著數(shù)學題目來,讓李蕭辰幫她解答,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偏題怪題,他們壓根就還沒學過的。
李蕭辰原是不想理她的,但好歹同學一場,就拿了草稿本刷刷刷的寫出了答案。
寫完之后,話也不說,就把本子推給了桃夭。
桃夭欣喜若狂的看著手里的答案,這道題,連慕容淳都解不出來呢,他居然不用兩分鐘就做出來了。
如果說,慕容淳是數(shù)學天才,那里李蕭辰就堪稱是數(shù)學的鬼才,他的解題思路常常出人意料的簡單直接,獨辟蹊徑,直擊要害。
有時候,就連老師目瞪口呆,還有這種解法?
桃夭則在一旁一聲不響的看著他,目光定定的,發(fā)著亮光,一臉的癡迷。
唐雨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暴走,把地方騰了出來。
她百無聊賴的蹭到了校園小道的苦楝樹下。
冬日溫暖的陽光下,苦楝樹的葉子已經(jīng)枯黃,微風吹過,三三兩兩的飄落下來,猶如枯葉蝶一般,在空中飛揚,緩緩的降落在草地上,完成了一春一秋的繁華后,在冬天回歸大地。
...
李蕭辰跑出來找唐雨荷的時候,午飯的時間都快過去了。
自從他控制了她的伙食之后,吃飯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唐雨荷干脆直接就把飯票交給他管,她只管背好書,就有飯吃了。
他總是拿著兩個飯盤,人高馬大的擠在一群人當中排隊買飯。
阿蒙看著唐雨荷在一旁拿著書本安靜等待的樣子,就一臉的艷羨:
“荷子,你這小學同學也太好了吧?連飯也幫你買了。我怎么就沒有遇到呢?”
唐雨荷這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是他強搶了她的飯票,逼著她把書背出來了,才有飯吃。
當然,后來是她乖乖把飯票交給他的,那是因為她怕擠在一堆人里排隊買飯。
唐雨荷打開飯盤,今天他居然給她加了一塊扣肉,讓她驚喜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食堂里的伙食差得像豬食,青菜沒有半點兒油星,味道咸得發(fā)苦。
唯一的豬肉也切得細小,煮得稀爛,偶爾有扣肉吃就是天大的福利了。
因為餓極了,唐雨荷只要聞到肉味就覺得特香。
“你給我加菜了?好香啊?!?p> “數(shù)學考試終于及格了,這是給你的獎勵?!?p> “可是我的菜票不夠呢?!?p> “放心吃吧,算我的。”
呵呵,原來還有這等福利啊,早說嘛,她還可以多努力一下。
...
轉(zhuǎn)眼就到了寒冬季節(jié)。
這天,又是數(shù)學課。
唐雨荷神思恍惚的看著窗外,麻雀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從窗檐上飛落到地上四處覓食。
早上睡過了頭,忘了刮胡子,滿臉胡渣的易老頭,雙手撐著講臺,正越過掛在鼻頭上的老花鏡的上方拿蛙眼瞪著唐雨荷看,而唐雨荷望著外面的麻雀深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渾然不知潛藏著的危險。
自從上次失手打中唐雨荷之后,易老頭就再也不用粉筆當武器了,而改用問題當武器。
這招更是嚇得人人膽顫心驚的,再不敢在他的課堂上胡作非為。
“唐雨荷!你上來把黑板上的題目解出來?!?p> 唐雨荷顯然是被驚嚇到了,跳了起來。
唐雨荷抬起頭來,卻看見此刻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們的易老頭,屁股上有三個紅白相混的手掌印,知道他今天已經(jīng)上了三節(jié)課了,累得不行,脾氣肯定不好。
而唐雨荷偏偏觸到了他的霉頭,真是撞槍口上了,心里暗罵,要開小差也不找個好點的時間。
易老頭要為難人的時候,總是出些刁鉆古怪的題目來,解不出來就要罰站著聽課。
唐雨荷顫顫巍巍的走上講臺,腦子里一片空白,拿著粉筆的手在發(fā)抖,窘迫的站在那里,臉紅到了耳根上。
此時此刻,多么希望有一個白馬王子持劍騎馬而來,把她救出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唐雨荷無助的看向李蕭辰,此時他正咧著嘴對她笑著,等著看好戲呢。
唐雨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該死的。
教室里鴉雀無聲,人人都把頭埋在桌子底下做鴕鳥。
她正滿心凄涼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驚醒了所有埋著頭的人:
“老師,我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是李蕭辰,他沙啞的嗓音有點滑稽,嗯,還沒度過變聲期的聲音是有點兒特別,他終于出手了。
“你說?!?p> “你確定在這里說嗎?”
“說吧?!?p> “你的屁股臟了,有很多種顏色?!?p> 全班人冷不伶仃的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憋不住“哄”的大笑了起來,其實,他們早就想說了,只是沒有膽子。
李蕭辰只不過說了一句大實話,卻莫名的把他們連日來被易老頭罰的非常憋屈郁悶全都爆發(fā)出來。
頓時,安靜的教室里,桌子被敲得啪啪響,口哨聲四起,笑聲瘋狂,混亂成了一鍋粥。